傅西洲始终陪着她,“小九,人死不能复生,哭两声意思一下得了。”

    “没死!”陆惜用那双腥红如火覆满雾气的双眼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没死!傅南洲不会死!”

    傅西洲微微挑眉,“怎么就这么肯定?”

    “感应!他是我男人,他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他要是死了,我的宝宝怎么会这么安静?!宝宝不动,说明她不觉得爸爸死了!”

    陆惜说得笃定,可止不住声音的颤抖,也止不住眼泪不断落下,说到最后,她像是被一剑封喉,彻底发不出声音。

    这些都只是她在骗自己,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心太疼了,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可陆惜知道,这次可能是真的。

    她不知道怎么办。

    傅西洲喉咙发紧,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有些话呼之欲出,然而黑暗的念头在作祟,他还是吞回了要说的话,轻轻的将她揽入怀里,大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

    “哭吧,哥哥在。”

    “啊……”陆惜放声大哭。

    怀孕不能情绪激动,可陆惜控制不住自己,到底是把自己哭晕了过去。

    傅西洲将人打横抱起来,准备带回自己家,但沈默追了过来。

    沈默沉声说:“人交给我吧。”

    傅西洲嘴角扯了一丝笑容,“成,交给你也行。”

    沈默从傅西洲怀里接过妹妹,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车里,看了一眼谭松韫的院子,开车离开。

    傅西洲靠在车子上,抽了一根烟点燃,就这么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眸,看着那个院子。

    片刻之后,他轻轻笑了笑,“果然是个好地方。”

    依山傍水,春意盎然,真是勃勃的“生机”啊。

    抽完了一根烟,傅西洲迈着长腿走过去。

    谭松韫没想到傅西洲去而复返,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暗道:这臭小子怎么又回来了呢?

    赶紧放下手里的茶杯,谭松韫面容悲戚的看向傅西洲,“还有什么事吗?”

    傅西洲似笑非笑,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老三埋在哪儿了?”

    谭松韫同样颤了颤,“问这个做什么?”

    “想把他挖出来。”傅西洲不怀好意笑着,一点不像玩笑的意思。

    “胡闹!人都已经安葬了,你就算与他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也不能挖坟掘墓吧?”

    谭松韫怒声斥责,纵然他脾气再好,也不擅长应付这个小疯子。

    “如果真是埋了,那当然是不好挖坟掘墓,可如果……”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完,嘴角的笑容变得阴森高深,透着某种暗示。

    谭松韫绷紧了脸颊,露出了一抹痛色,长长的哀叹一声,“孩子,不管你与南洲有什么恩怨,如今他已经死了,我岁数大了,真的没心思再应付你,你走吧,好吗?”

    傅西洲却悠闲的坐了下来,“不好。都这么晚了,开车危险,我准备留在这儿住几天。”

    谭松韫眸色闪了闪,“随你吧。”

    傅西洲仰靠在沙发上,晃悠着二郎腿,想了想又回到了车里,拿出了自己特制的电脑,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操作,红色光标锁定在某个位置。

    接着他站起身,朝着西南的方向走过去。

    他面前的是一堵墙,傅西洲用脚踢了踢,“出来!”

    沈默把陆惜带回了沈家。

    魏雨彤状态不好,早早就已经睡下。

    沈从容看着女儿憔悴苍白的脸,一颗心就像刀扎一样,“你妹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爸,以后别提这件事。”沈默嘱咐。

    沈从容眼眶瞬间红了,“我也知道不能提,可是不提就能解决了吗?还有不到两个月,你妹妹就要生了,偏偏这个时候……九儿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