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雪看不清人脸,却能比常人对情绪的感知更为敏锐。她一眼就看出何羁舟好像情绪不太好。
女孩微微一愣。是他的伤,又严重了?
江浮雪不动声色地挪到何羁舟身边,关切地打量着他,“你……没事吧?”
何羁舟刚想摇头。
突然回忆起自己初入影视圈,演的第一个角色来。
那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混混配角,却凭着他的精湛演技,
当然,还有被成为“战损妆”的绝美形象出圈。
那个配角受伤痛苦的时候,怎么演来着?
何羁舟慢慢回忆着,皱眉,低头,修长的手指微颤着,按压在胸口。
他没化妆,脸上大半的神情,都掩在格外大的口罩后面。但何羁舟对自己的有演技有信心,仅凭着上半张脸和肢体动作,他相信,绝对能征服江浮雪。
毕竟,那部电影,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战损镜头,可是迷得一大票少女对着荧幕狂喊“老公”。他不相信,江浮雪是那个例外。
看到何羁舟一副难受的样子,江浮雪内心微微一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好像自己养的那些小猫中的某一只,生病了的样子。她有点……心疼。
女孩不自觉皱眉,努力打量着何羁舟脸色,“医生怎么说?”
“没、没说什么。”何羁舟声音低沉,“你别担心,医生说我没事。”
可他眉头皱得更紧,按着胸口的手指也抖得厉害。
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
连一旁的高妈妈都忍不住:“小雪,都这么晚了,你先生这是……不舒服?”她劝道:“家人重要,不然,你就先陪他回家休息吧。我家晴晴这病,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了,哎……”
何羁舟没说话,只定定看着江浮雪。
江浮雪刚想开口。
一旁的卫清城上前,“值班医生怎么说?诊断单给我看看。”
别的不说,他作为专业医生,总觉得何羁舟是在……
撒娇。
而且大晚上的,又在室内,还戴着口罩。
怎么看,都有点装。
卫清城皱眉:“我记得,这位先生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难受。怎么,现在是又严重了吗?”他说着,上前一步,装作十分关心的模样,“不如,我先带你去打针止痛?”
何羁舟皱眉。
这个白大褂,刚才就和江浮雪拉拉扯扯的,现在又要带自己去扎针。
不是好东西。
他不理卫清城,只看向江浮雪,声音压得极低,口罩后的脸微微有些发热:“不要扎针。”
何羁舟有个秘密,他晕针。
看到针刺入自己的皮肤,他轻则呕吐,重则晕倒。
可江浮雪对他委屈的神情,根本get不到。女孩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听医生的。实在难受,咱们就去扎一针。”
她顿了顿,“别耽误了病情。”
何羁舟百忙之中,还分出一个眼神,刀了一下卫清城。
卫清城走后,何羁舟就被何家在医院安排好的专属医师接走,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他那也算是枪伤,不能给旁人看见,说不清楚。
他不能跟卫清城走。
何羁舟看向江浮雪,“刚才的医生给我拿了药,是外敷的。针就不打了吧?”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媳妇跟那个该死的医生说话,他有错吗?
为什么就要挨针?
江浮雪抿唇,还没等她说出什么。
卫清城:“还是打针好得快一点。”
何羁舟:……
何羁舟:你没完了是吧?
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我没事。方才你们说道艾德华医生……”
卫清城直接接话:“我会让我的老师帮晴晴联系那位医生,我的老师也做过那种无国界医生,和艾德华有过交际。”
何羁舟笑了。
他们说的艾德华,他恰巧认识。
更是很清楚那个白痴的性子,根本不会去参加什么国际会议,结交别的医生。
艾德华医生有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而他,恰巧知道。
何羁舟:“不用麻烦了,艾德华医生的事,我来负责。”
一旁,江浮雪皱眉:“卫医生也是好心……”
她不是不相信自家老公。
可一个是创业新手,手里也没太多的钱,全部资源都来自于自己的商业合作伙伴。
另一个是医生。
两个人谁更容易联系到艾德华医生,还用得着想吗?
江浮雪扯了扯何羁舟的袖子:“就让他帮帮忙吧。毕竟,晴晴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女孩语气轻轻的,好像在当着那个医生,在和自己说悄悄话。
口罩下,何羁舟唇角挑起,“……就听你的。”
反正那个医生,再怎么想联系艾德华,也是做梦。艾德华根本不会理他。
最后还是不要靠他?
何羁舟:“这么晚了,我想回家了。”
高妈妈也在一旁劝:“今天太晚了些。小何身体不舒服,你们就先回吧。”
卫清城无奈,只得送两人出去。
医院门口。
卫清城看向江浮雪:“以后时候,男人好面子,真是莫名其妙。”他瞥了何羁舟一眼,故作大度地向江浮雪:“艾德华医生那边,我一定会尽力帮忙联系,你放心。”
一旁,何羁舟高高仰头,根本不屑于多看那医生一眼。
想挖他这个影帝的墙角?
真当他是白给的吗?
玉里小区,家中。
何羁舟换好睡衣,坐在沙发上。
蛋黄直接跳上了他的腿,抬爪就要在男人胸口上踩奶。被江浮雪一只手捞起来,放在地上,“蛋黄乖,今天不行。”
蛋黄踩奶太用力,何羁舟今天受了伤,怕是会痛。
何羁舟:“没事,让它踩。”
这段时间来,他已经和这胖橘猫相处得十分融洽。有时候还十分享受它踩奶这样的亲密动作。
江浮雪摇头:“蛋黄很有力气,你又受了伤。”
何羁舟笑道:“医生说,这个外用药膏擦上去,也是要按摩着才能吸收的。借着它踩奶的力气,就当是按摩了。”
男人按着胸口,脸上显出一个脆弱的笑,甚至还带上了轻微的咳嗽,“现在,猫被你赶跑了,我自己又没力气。”
“要不,你帮我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