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了许久,陆砚书冷静下来。
他垂眸望着脸颊微微泛红的陆大仁,“所以你当年千方百计,骗我冻精,其实是为了捐给琴婉?还冻了两次,说什么多多益善。”
陆大仁尴尬地嘿嘿两声。
这样一折腾,他酒都醒了三分。
说话也利索了。
陆大仁揉揉太阳穴,“第一次是捐给她了,第二次是真冻了。当年琴婉结婚,你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说你终生不娶。我就想啊,万一日后,你后悔了,想要个孩子怎么办?冻精无疑是最好的方式。现在环境越来越差,随着年龄增长,精子质量也会越来越差。堂哥也是为你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绝后吧,再说你又不差那点冻精钱,花钱买个保障嘛。”
陆砚书扬唇,“是挺好,您真是绝世好堂哥。”
陆大仁倚老卖老,“那当然,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疼你,谁疼你?”
陆砚书忍俊不禁,“你只比我大几岁,别占我便宜。”
“大四岁,不少了。”
陆砚书笑,“为什么想着用我的?”
陆大仁咧咧嘴,“琴婉的儿子是AB型血,你也是。你样貌好,学历高,年轻,智商高,身体又健康,无疑是最适合的捐精人。看着当年你那痴情模样,堂哥就想帮你一把,成全不了你们,帮你留个后也是好的。”
陆砚书啼笑皆非,“我谢谢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大仁头一撇,“早可不敢告诉你。那时候华琴婉没离婚,要是被她男人知道了,我的职业生涯就完了。再说苏婳不是出了那事吗?现在才知道她还活着,你和琴婉又结了婚,天作之合。”
陆砚书拍拍他的肩膀,“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放心,万一遇上,我不会气。”
陆砚书帮他拉了被子,“睡吧,我得回去陪琴婉了。”
陆大仁警告道:“嘴闭严实点,可千万别让琴婉的前夫知道了,听说那家伙又狗又狠。”
“不会。”
陆砚书又给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凉着,供他口渴了喝。
等他走后,陆大仁长长地出了口气。
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借着酒醉吐出来了。
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许多。
他摸到手机,按了快捷键2,打给陆西娅,“娅娅,你跑哪去了?老爸喝多了,你也不来照顾我。”
“在酒店天台看月亮呢,等会儿就下去。”
“一个人?”
“嗯。”
陆大仁啧啧几声,“都二十五了,连个陪着看月亮的都没有,真可怜。老爸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早结婚了。”
“今天遇到个想一起看月亮的。”
陆大仁一听,两眼发亮,“是谁这么幸运?”
“顾谨尧。”
“顾劲腰?有劲的腰?”陆大仁砸砸嘴,“怎么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陆西娅嫌弃道:“什么顾劲腰?他叫顾谨尧,谨慎的谨,尧舜禹的尧。好好的名字,被你叫得那么难听。”
“我见过吗?”
“见过,今天婚礼上,最帅伴郎就是他。个子很高,眼睛又黑又亮,寸头,身板很直,肤色有点偏深,又酷又帅。”
陆大仁恍然大悟,“有印象了,那小伙子不错不错。人家能看上你吗?”
“我也不差好吧。”
“当然,我陆大仁的女儿自然不差,我明天就找你堂叔,给你俩撮合撮合。乖女儿,快回来吧,外面乱。”
陆西娅无奈,“好。”
同一时间。
陆砚书坐在车上,往家里赶。
一向沉稳淡定的他,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点,开快点。”
越想越激动。
苏婳居然是他和琴婉的亲生女儿!
做梦都没想到!
回到家,陆砚书想把这个喜讯告诉苏婳,结果没看到她的影子。
他们卧室房门紧闭,看样子小两口已经睡下了。
陆砚书回到主卧。
华琴婉已经卸完妆,换好睡衣,坐在床畔等着他了。
玉色真丝睡袍显得她肤色越发白皙温婉,眼角虽染风霜,看在陆砚书眼里,却依旧动人心魄。
他静静看她一秒,迈开长腿走过去。
一弯腰,把华琴婉从床上抱起来。
华琴婉双脚瞬间腾空,身子失重。
紧接着陆砚书抱着她转了起来。
华琴婉诧异,在他怀里笑着说:“放我下来吧,一把年纪了,你搞什么?”
陆砚书抱着她转了五六圈才放下,“我太激动了,琴婉,你知道吗?苏婳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和你的亲生女儿!”
华琴婉被这巨大惊喜,砸得有点不知所措,“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她难以置信。
陆砚书握着她的手,“千真万确!陆大仁说当年楚砚儒弱精,质量也不达标,得戒烟戒酒养半年才能用。墨沉病重等不及,你决定用精子库的。正好我是AB血型,和墨沉的一样。大仁就骗我冻精,打着冻精的幌子,实则是捐给你了。当然,中间他也费了点心思,找人暗箱操作了一波。”
华琴婉疯过,脑神经受损,很多事已经记不清了。
如今听陆砚书这么一说,觉得像天方夜谭一样。
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心里翻涌着巨大的惊喜。
她悲喜交加,激动得泪流满面。
陆砚书拿纸帮她轻轻擦掉眼泪,把她拥入怀中,“都过去了,噩梦已经结束了,以后只剩美梦。”
华琴婉喉咙发硬,“是的,噩梦已经结束了。”
陆砚书弯腰把她抱起来,就往床前走。
俯身把她放到床上,“我去洗澡,你先别睡,等我。”
华琴婉知道他想做什么,心里微微发烫。
很快,陆砚书洗好澡出来。
身上穿着质地舒适的黑色睡袍。
长腿笔直,领口锁骨半露,隐约可见胸肌线条。
他身材高大修长,气质儒雅,相貌英俊,平时烟酒很少沾,又注意锻炼,家境优渥,养尊处优。
虽然四十七岁,看着比寻常四十岁的男人还要年轻。
那张俊如雕刻的脸,像吃了保鲜剂似的,只见成熟,不见风霜。
因为酷爱绘画,虽是商人,身上也没有沾染商人的市侩气。
华琴婉坐在床上,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越看越心生欢喜,又有点自惭形秽。
见他头发还未擦干,她掀开被子,起身,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柔软的手指在他发丝间温柔地触摸。
撩得陆砚书心痒痒的。
还未等头发吹干,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关了吹风机,托起她的后脑勺,嘴印上她的嘴。
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腰,把她勾进自己怀里。
手从她的睡衣伸进去,轻轻揉捏她纤瘦柔软的腰身。
因为缺失了二十四年,欲念一旦膨胀起来,压都压不住。
两人吻着吻着,就吻到了床上。
身体力行地开始弥补二十几年的缺憾……
一室旖旎。
二人只恨春宵太短,幸福来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