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瞧你这样应该是不会帮忙的了。我自己去内景里把他揪出来好了。”
声音落下的时候，都没等李衡接话，恶灵的身影便径直从原地消失。
赫然是已经潜入内景之中收拾青丘之灵去了。
李衡是想进去帮忙的，可奈何他浑身力量被击溃，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只能挪出一部分精神力观看内景。
这不看不要紧，只是一眼望过去，李衡心里顿时为青丘之灵默哀了起来。
没办法，这一次真不是自己供出来的，是恶灵自己猜的。
他可从来都没有出卖过青丘之灵。
至于盖聂他们，原本是想要上去帮忙，殊死一战的。
可瞧着恶灵并无杀意，他们上去也不是对手，也就站在一旁，默默转过身去，未曾直视。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主要是……那哥们儿太惨了。
被揉、捏、捶、打，一套流程下来，让他们瞧着都忍不住垂首叹息。
不忍看，真的不忍心看啊！
实在是太惨了！
目光回转，李衡伸了个懒腰，看向那棵绽放浓郁生机的柳树，看着那与生机不断碰撞，相互吞噬的死气。
这枚世界之种……
李衡微微挑眉，看向那枚世界之种，抬手向前抓去。
同一时间，其另一只手掌之上托着玉板，整个人都绷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靠近。
世界之种的强大，他已经感受过了。
不过，纵使忌惮，他也有不得不取的理由。
拿下世界之种，借此感悟创世之力，这是自己从六境迈向七境的唯一道路！
毕竟，在那信息面板的提示上，境界壁垒那一栏上面也就只剩下一堆问号了。
恶灵说过，凭他现在的力量无法触及世界之种，根本就没有可能将此物抓在手中。
不过，用自己的力量不行，总能借助外力吧？
历代小说家主都能掌控世界之种，没理由他就不行。
所以……
玉板是关键。
借助此物之力，或许带走世界之种。
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一旦猜测，有可能没命。
所以……得小心翼翼地试探才行。
“小子，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你借助那块东西的力量固然能带走世界之种。”
“但你现在带走它，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李衡耳中。
确实恶灵不知何时从胸口处探出一个脑袋，吓了李衡一哆嗦。
“世界之种已死，如今那仅有的一丝生机也是借助那颗由建木演化的柳树散发浓郁的生命力方才吊着。”
“它离开这里，会真的死！”
“它若是死了，你可就在没有突破十一境的机会。”
“至少，我不认为你能够在三年内冲击圣人境，和西方大妖争锋。”
恶灵瞄了眼李衡，缓缓说道。
李衡默然，没有答话。
他知道恶灵说的是真的。
三年内冲击圣人？
他还真没那个把握。
一年六境虽然夸张，但七境之下都为低中阶。
从六境到七境，是质的飞跃。
七境之后，每隔一重境界，那都是隔了一道天堑的。
就算有天才妖孽能够越境战斗。
但能够越境而战，却也不代表你能够达到下一个境界。
更别说，创世之道根本就没有路。
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李衡亲自去摸索，去探寻。
这般道路，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必然是费时费力之事。
“前辈的心境平复了？”良久，李衡嘴里猜憋出这么一句问话。
恶灵斜瞟一眼，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李衡尴尬地笑了笑，没吱声。
默默将玉板祭起，放在头顶。
丝丝绿光自空中垂落，笼罩在李衡身上。
当这些绿光笼罩身体的时候，四周汹涌的生命力似乎没那么浓郁，没那么危险了。
甚至就连世界之种内弥漫的死意，也在同一时间被隔绝。
小说家的传世之宝居然有这般妙用？
李衡有些意外。
借助玉板的庇佑来到柳树之下，世界之种跟前，也没伸手去拿，而是就这般盘膝坐下，沉寂下心。
用心去看，用耳去听，静静地观察这枚世界之种的玄妙。
虽然已经死去，但那抹残留的生机依旧扎根在世界之种内，顽强地向上攀升。
这股力量虽然弱小，但却极为坚韧，就像是石头缝里生长的野草。
任由劲风吹折，也没有半点屈服之心。
很快，李衡便沉浸在感悟世界之种的玄妙之中，不能自拔。
恶灵无声地显露身形，看了眼那方玉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双手无声地探出，想要将玉板抓取入手中。
只是，手掌还未触及玉板，便有着一点乌光兜兜转转地飘出来，撞在恶灵的手腕之上，将其探出的手掌撞碎。
乌光显化，那是一头迷你的乌龟，就这般悬浮在半空中，和恶灵四目相对。
“很久不见了。不曾想再次相见居然是这样的局面。”洛书之灵开口道。
恶灵肩膀一抖，破碎的手臂再次凝聚，恢复如常，眸光平静地望着洛书之灵。
“如果我不拿那东西的话，恐怕你还不会出来见我吧？”
“知道我的存在却避而不见，看来当年的那一切对你的道心而言，依旧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河图破碎，洛书重创，强如你一般的先天至宝也挡不过天人五衰之变。”
“那些家伙儿，应该是顶着天人五衰的影响，将那群邪魔地挡在了天外吧？”恶灵抬头，望着天空。
目光好似透过此方世界，直达无尽虚空，看见了故人。
洛书之灵摇头。
“不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此方世界便已经是如今的模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如你一般的人。”
“我斟酌了很久，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你。可仔细想想，还是决定告知你。他比你晚到这个世界很多年。”
“是他一手将我挖出来，是他一手挖掘出了现在的诸子百家，是他让华夏在妖魔动乱的时代之中守住了人族的最后一方净土。”
“这一点，他和最初的你很像。”
“颛顼，你们都是心念华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