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狐狸脑瓜子秀逗了？
我？
体内有恶灵？
这就是我体内的秘密吗？
这就是九婴惧怕我，非得要和我结个善缘的原因吗？
还好！
还好这老东西没有一眼看破我穿越者的身份。
就在李衡心底暗自庆幸的时候，元狐此刻倒像是已经洞悉了一切一般。
“你这小娃娃是……小说家？”
“所以，你不是他，你只是小说家创造出来的虚幻之物！”
“是收集天地间弥散的真灵塑造的新的生灵。类他，似他，像他，但终究不是他！”
“炼假成真，香火成神！没想到啊，一个诸子百家之中根本不起眼的小流派，硬是被你们拔升到这般高度！”
元狐啧啧感叹道。
看似不经意地感叹之中，每一句都隐藏着大量劲爆的消息。
当这些话尽皆说出口，落入李衡耳中的时候，更是让他的内心小小震惊了。
隐约间，他感觉自己距离小说家的本质更近了一些。
“真与假，有那么重要吗？”
“小和尚说的一句话，贫道觉得很有道理。”
“过去的，已经过去。”
“未来，还未到来。”
“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纵未寻回完整的真我，纵然贫道不是他，但今日在此，也可镇压你！”
张角手中九节杖一抖，九节杖飞出，化作一头猛虎振翅而起。
其人纵身一跃，落在虎背上，手中印诀变化，天地之间浩然之威顿显。
其周身的道袍在转瞬间飞出，罩于穹顶，仿佛有遮天蔽日之势，让下方的元狐无所遁形，避无可避。
而后，其人手中印诀变化，凌驾于天幕之上，以手为笔，天幕为纸，连连落下无数符文。
光纹闪烁，脉络联动，演化阵法。
却见那道袍所化的天幕之上，有着五个光团阵纹浮现。
这五道光团浮现的一瞬间，其中便有滚滚雷声作响，一条条雷蛇在其间跳动、隐现。
轰！
雷蛇交织着，化作雷柱，轰然落下。
那一瞬间，五道雷柱砸落，轰向元狐。
却又在即将落在元狐身上时，五道雷柱交织，化作一条神威赫赫的紫色神龙，俯冲而下。
五雷天罡法！
元狐眼瞳收缩，昂起狐头盯着那俯冲而下的紫色雷龙。
那条龙虽未落下，但他依旧感觉自己的身体隐隐作痛。
那是数千年前留下的伤痛！
直至今日都隐隐作痛。
当然，这是心理的，并非生理的。
尨！
转瞬间，雷龙落，与昂首的元狐撞成一团，整片地带在瞬息间化作雷海，将原有的黑色汪洋覆盖。
雷弧震颤，煌煌天威久久不散。
天幕之上，张角已经继续变化印诀，单脚轻点，整个人升空而起，猛虎化作九节杖落入其手中。
以手杖做剑，天幕收缩，化为锋刃，一剑斩落！
劈向雷海！
一剑斩出，张角原本凝实的身躯瞬间虚幻到了极点，好似吹一口气，就会彻底散去一般。
张角飘身，来到李慧身旁，望着她，道：“贫道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接下来，便交给你了。”
李慧点头，盯着那无尽雷海，神色凛然。
“我会用我的命去封印它的！”
张角摇头：“解决它的最好办法不是封印，而是同化！”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它之力量完全纳入你的身体！”
“这一点上，你弟是最好的例子！”
张角回首，看向满脸懵逼的李衡。
“贫道知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也有过很多幻想。”
“不过贫道目前能告知你的，只有一个。”
“你，始终是你，不是别人，也不曾穿越，更不曾舍夺！”
“你，从始至终都是李衡，也只是李衡！”
“你所写的小说，看似是臆想，但你所谓的臆想，或许是旁人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他的记忆在你的脑海中隐现，方才有了那些灵感造就的人物。”
“不论是贫道，亦或是盖先生，又或是小和尚，皆是如此！”
“但，也仅是如此而已。”
“这一战，贫道消耗的本源之力太多，接下来会陷入沉睡，三五年内无法助你。”
“而不论是你身上的秘密，又或是这个妖祖，算起来都与贫道有关。”
“毕竟，当年是真正的贫道封印了他们！”
“你实力太弱，贫道能想起的，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去走了。”
“李慧是儒家，而你身上兼具道、释两家之力，还有纵横之力调和。能有效帮助你姐完成封印！”
“记住，死路当前，唯有置之死地，才能窥见生机！”
……
悠悠声音落下，张角的身影如风一般散去，消失不见。
内景之中，原本属于张角的位置上也就只剩下一个虚幻的蒲团，未见其人。
盖聂和陈玄奘纷纷偏头，望着张角所在的蒲团，或是颔首示意，或是口呼佛号。
外界，李衡则是脑瓜子嗡嗡作响，满脑子回荡的，都是张角方才的那番话。
嗯？
我不是穿越者？
所谓的穿越者，不过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
而我穿越之前的记忆并非是来自于我自己，而是来自寄居我体内的恶灵。
换句话说，他才是穿越者！
我，就是李衡！
这一瞬间，李衡感觉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揭破，而这个被自己竭力遮掩的秘密，到头来居然是一个笑话？
这种感觉……
在那一瞬间，让李衡不禁有种世界太荒诞的念头。
好在，这种念头并没有持续太久，李衡立刻收束心神，转而看向李慧。
后者神色平静，倒是不觉得张角的那番话有什么不妥。
“接下来我会出手，将我体内的封禁阵法之力尽数激发。”
“你等机会，用你体内的三家之力助我。”
李衡抿着嘴，点头。
李慧随即一步踏出，站在雷海之上，双目微微闭合，下一秒睁目之时，其身后浩然正气汹涌而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浩然正气刚猛，带着颇强的攻击性，凝聚在李慧跟前，化作一柄长弓，散发着凛然杀机。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一语落下，又一股浩然正气自其身后平铺开来，气息厚重平和，没有方才那股子杀伐之气，只是静静地铺在李慧脚下。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
语落，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