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蜜皱眉,目光不解的看了会儿他:
“我没有……说话阴阳怪气,我是就事论事。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话刺激到你了,我也……可以收回。”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你不是要去看江小姐吗?快去吧,别让她等着急了。”
傅时宴松开了她的手臂,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你跟我一起去看她。”
锦蜜诧异,“我吗?”
傅时宴牵住了她的手,“你是有多不在意自己的男人?他都要去私会别的女人了,你就这么放心?”
锦蜜心头狠狠激荡了一下。
片刻后,她才开口说道:
“江小姐碰到了麻烦,她需要的人是你,并不是我。而我也……帮不上她的忙。”
顿了顿,“何况,我自己病病歪歪浑身也不舒服,所以,我就不过去了。”
傅时宴有一种被她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可又无法对她的冷漠表示任何的不满。
压在他胸口上的那股浊气,使得他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更加阴森了。
他没说话。
锦蜜也不再看他,而后跟着李嫂离开。
回城南别墅的路上,李嫂对锦蜜语重心长的说:
“蜜儿小姐,少爷难得拉下脸子哄一哄你,你真不应该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推呢。”
锦蜜神色悠悠的看着车窗外,眸色温凉如水,“男人如果心不在你这里,是留不住的。”
何况,经历过那么是是非非,她也不期待了。
李嫂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回到城南别墅后,锦蜜遵照遗嘱吃完药以后就爬上床休息了。
昨夜没有睡好,发烧后吃完药会使人愈发的昏昏欲睡。
锦蜜不知道睡了多久,久到漫长的好像再也醒不过来一般,噩梦接踵而至,陷入无尽的惶恐里。
“蜜儿?”
“蜜儿,醒一醒……”
有人在唤她,仅在咫尺的距离,锦蜜明明想要睁开眼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
不知道那人唤了她多久,直至她的肩膀被人用双手摁住,摇晃着她,她才从哪极致的惶恐不安之中睁开了眼眸。
她眼瞳深处倒映着傍晚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橙红霞光,那些光影在她眸底绽放出绚烂多姿的颜色,迤逦而又破碎。
“蜜儿,你终于醒了!”傅老夫人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我喊了你很久,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简直要吓坏我这把老骨头……”
锦蜜眼波微微动了动,眼瞳渐渐恢复了一点焦距,声音有些喃喃的,“傅奶奶,您怎么来了?”
傅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先起来洗漱,回头下楼吧。”
傅老夫人神情一脸的凝重,锦蜜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傅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她宽慰道:
“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事,你先洗漱,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傅老夫人就起身拄着拐杖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离开了锦蜜的房间。
不多时,李嫂走了进来。
她走到锦蜜床前,“蜜儿小姐,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下午的时候,让家庭医生给您量了下体温,温度是降下来的,想着你应该是情况好转了……”
锦蜜在李嫂的帮助下穿上了拖鞋,然后借助李嫂的臂力站了起来。
脚底的伤口应该是发炎了,所以站起来时整个脚掌心都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嘶~”
李嫂见状,忙担忧的问道:“是不是伤口发炎了?”
锦蜜在完全适应疼痛后,对李嫂道:
“不要紧。”顿了顿,一边在李嫂的搀扶下往盥洗室的方向走,一边对对李嫂问道,“傅奶奶特地来城南别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嫂犹豫了几秒,便对锦蜜如实回道:“是傅妄的事。”顿了顿,“还有……”
锦蜜脚步微微顿住,“还有什么?”
李嫂:“还有燕琉璃……小姐的事。”
锦蜜走进盥洗室,看着玻璃镜里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一张小脸,声音淡淡的好似没什么情绪对李嫂问道:“是不是傅奶奶……想为他们求情?”
李嫂欲言又止,“蜜儿小姐,老夫人……也有老夫人的难处,所以……”
锦蜜双手扶着洗水台,睫毛垂着,使人无法看清她眼底的神色了。
她声音听起来仍然是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洗漱完就会下楼……”
锦蜜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落。
李嫂心疼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蜜儿小姐,傅妄是老夫人娘家堂兄的孙子,后来她堂兄过世后就把傅妄交给了老夫人抚养,所以……”
锦蜜可以理解。
但她不理解的是,傅老夫人为什么要替燕琉璃求情。
因此,锦蜜在这时对李嫂问道:“那燕琉璃呢?傅奶奶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李嫂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说道:“是……燕五爷亲自开口求的情。”
锦蜜手指蜷了起来,“那他……现在是在楼下?”
李嫂点头:“是的。燕五爷带着阮女士亲自登门,他们希望你能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对燕小姐网开一面。”
锦蜜唇瓣微微动了动,但最终没再说什么了。
十分钟后,锦蜜在李嫂的搀扶下出现在旋转楼梯的玄关口。
她那个角度一眼就能看到楼下厅的布局。
坐在主位上的傅老人正在喝茶,她的对面坐着燕西爵和一位姿色不俗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哭哭啼啼的,看起来格外的孱弱。
锦蜜想着,这个妇人多半就是燕琉璃的亲生母亲阮龄花了。
锦蜜立在旋转扶梯的拐歪口,寂静无声的看了会儿他们,而后侧首问身旁的李嫂,“傅时宴呢?他对此是什么态度?”
提到傅时宴,李嫂面色就变得无比复杂了。
她欲言又止:
“江小姐……骨折的很严重,少爷担心她错过最佳治疗,包机带她……去国外看骨科专家了。所以,少爷……并不知道这件事。”
锦蜜睫毛微微垂了垂,而后再抬起头时,整个眸色都变得无比平静了,“知道了。”
楼下。
阮龄花用纸巾擦着通红的眼睛,话是对傅老夫人说的:
“老夫人,我膝下只有琉璃这么一个女儿,我是命运极其凄苦的女人。前半生跟女儿骨肉分离,跟相爱的男人相距千里,如今好不容易才跟他们团聚,您菩萨心肠,您可一定要……”
傅老夫人在这时重重的搁下喝茶的杯子,掀眸冷了她一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傅老夫人气场威严,阮龄花不敢放肆,只能目光求救的看着燕西爵,“阿爵,琉璃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可千万不能不管她啊……”
傅老夫人怒摔了茶杯,“燕琉璃是他的亲生女儿,蜜儿就不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