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蜜整个神情看起来有些仓皇以及无措。
她大脑有那么几秒间的空白,直至原本趴在傅时宴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的女人朝她看过来,她才回神。
她声音有些轻,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我……我找你有点急事……”
傅时宴没听清楚,“大点声,听不见。”
他话音落下后,从他怀里抬起头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就对他仰头问道:“阿宴,她是谁?”
傅时宴没搭她的话,但却动作温柔的用纸巾给她擦拭眼角上的水汽,话是对立在门口没动的锦蜜说的,“进来说。”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锦蜜深吸一口气,最终抬脚走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走近了,她才将那个喝的醉醺醺的女人给看清楚。
好像是曾经某个时期的当红影后,后来因为什么事情被封杀了就销声匿迹了,但仍然会被网友时不时的扒出来一些关于她的旧照。
总之,这个女人长了一张挺高级的脸。
只是,或许是日子过的不太容易,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眼角有显而易见的皱纹。
锦蜜在看她时,那个女人也在打量她。
她看起来醉醺醺的,其实并没有醉。
“阿宴,她是谁?”
她再次问了傅时宴。
傅时宴这次回答了她的问题,声音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奶奶前不久认的一个干孙女。”
女人唔了一声,大脑慢了半拍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就是那个……锦蜜?”
傅时宴低声嗯了一声,对锦蜜道:“找我什么事?”
锦蜜:“莫……莫大小姐给我打电话,她说她妹妹得罪了你,被你震怒之下扔进了派出所?”
傅时宴:“然后呢?她就让你来替她求情?就连莫夫人的面子都在我这里卖不上价,你觉得你的面子能值几个钱?”
显而易见,想求情没门。
锦蜜并不想就这样放弃,“我此前被顾长烨绑架,是莫鸢出面帮助了我,我欠了她一个人情,所以……”
傅时宴打断她:“你欠了她一个人情,不代表是我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锦蜜有想过傅时宴会拒绝她,但没想到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她看着昏暗包厢内男人神情讳莫如深的一张脸,抿了抿唇,道:
“那……至少能说一下,莫二小姐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么?不然,莫大小姐就是想给你赔罪,她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傅时宴:“她想知道,让她自己明天白天来找我,而不是半夜三更叫你来跑这一趟。”
男人声音阴沉,明显不悦。
锦蜜欲言又止,“那……好吧。”
她跟唐宋一样,都不想去触他的眉头。
“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锦蜜转身要走,那个始终没怎么把她放在眼底的女人在这时开了口,“慢着。”
锦蜜转身,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然后,那个女人就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应该是喝多了,所以她走路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傅时宴生怕她摔了,紧随其后护着她。
锦蜜在这一刻有一种很深的感受,她意识到这个被傅时宴小心保护的女人跟温兮以及燕琉璃他们都不一样。
温兮也好,燕琉璃也罢,不过是他用来稳固利益的工具罢了。
但,面前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生命当中很有份量的一个?
至于,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锦蜜就不得而知了。
她看着此时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女人,“你……有什么事吗?
“你去告诉莫鸢,她妹妹莫心真正得罪的人是我,所以,她想要平复这件事找阿宴没用。”
锦蜜心道:原来如此。
因为莫心得罪的是面前这个女人,所以傅时宴才为了这个女人大动干戈把莫心扔进了派出所。
看样子,这个女人于傅时宴确实不一样。
锦蜜:“知道了。”顿了顿,“请问您贵姓?”
女人目光极淡的瞥了她一眼,“我姓江。”
锦蜜点头,然后就转身走了。
她走出酒吧后,就给莫鸢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道:
“我虽然见到了傅时宴,但很抱歉,并没有成功说服傅时宴放人。”
顿了顿,补充道,
“你妹妹得罪了一个姓江的小姐,傅时宴是因为这个才将她给扔进派出所的。”
“姓江的小姐?谁?”
锦蜜:“好像很多年前一个很红的女明星但后来被封杀了,反正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经锦蜜这么提醒,莫鸢一下就想起来了,“是江橙。”
锦蜜哦了一声,“江小姐说,如果想让你妹妹出来,求傅时宴没用,得求她。”
莫鸢:“知道了。”
锦蜜在跟莫鸢挂断电话前,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嘴,“她跟傅时宴……是什么关系?”
莫鸢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值得傅时宴为其豁出去一条命的,那么这个江橙算是其中一个。”
莫鸢言尽于此。
挂了电话后,锦蜜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准备用手机里的打车软件叫车。
等车的间隙,傅时宴扶着醉醺醺的江橙从酒吧里出来,“怎么还没有走?明天不上学了?”
锦蜜抿了抿唇角,“车还没到。”
“坐我的车。”
“正好顺路。”
傅时宴口吻霸道不容拒绝,锦蜜只好取消打车,跟在他的身后朝停车坪那边走。
傅时宴先扶着江橙上车,锦蜜在他安顿好江橙以后,才坐到车上。
开车的是唐宋,傅时宴为了方便照顾喝多了的江橙坐在后面,锦蜜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她都没有跟傅时宴说过一句话,但一路上又如坐针毡。
哪怕她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傅时宴落在她后脑勺的目光有多么的清冽,又有多么的寒气逼人。
他对她总是这样,刻薄到没有一丝感情。
江橙住处在城南别墅的前一站——华侨城。
傅时宴先下车送江橙回华侨城,让她在车上等候。
江橙酒精后劲很大,走不了路,傅时宴是将她抱回去的。
等他再回来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锦蜜等的都困了,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直至傅时宴开门携带一股陡峭的春寒,她才惊醒。
何况,傅时宴摔门动静很大,锦蜜想装睡都不行了,当然她也不能再忽视他的存在。
因此,她在这时主动对傅时宴开口:“莫鸢一开始找我,我其实是想要拒绝的……”
傅时宴抬手掐着隐隐作痛的眉心,掀眸看着她,“但,你还是厚着脸皮找了过来。”
锦蜜抿唇,“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这边的分量,下次不会了。”
傅时宴:“好好上你的学,少多管闲事。”
锦蜜嗯了一声,便不再吭声。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城南别墅。
锦蜜下车时,发现傅时宴也推门从车上下来。
她目光不解的看着他,“我不用送……”
傅时宴:“谁说我要送你?我今晚住这。”
锦蜜眸色震了震,“你住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傅时宴冷声道:“有什么不合适?房子都是我的……”
锦蜜很担心傅时宴精虫上脑对她做那种事,所以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可是现在这套房子是我的了……”
言下之意,我才是这套房子的女主人,你没有随便住进来的权利。
傅时宴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浓黑又清冽的视线,“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