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本宫,皇上他上朝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石南溪说的那是咬牙切齿,昨晚康熙跟疯了一样,她都说不要了,还不停,越想,石南溪脸越黑。

    红缨看到娘娘的表情,忍不住捂住偷笑,见娘娘瞪她,她赶紧放下手,轻咳一声,故意做怪的模仿康熙道:

    “告诉你们娘娘,以后若还是不听话,朕便让她直接下不了床。”

    这话一出,石南溪脸都红了,气地,康熙那个老男人当真是霸道又不要脸。

    小插曲过去,今日是石南溪晋升贵妃后众妃第一次来储秀宫请安的日子,东西六宫皆动了起来。

    以往大家都是每五日去钮祜禄贵妃的永寿宫坐坐,现在有了娴贵妃,身份更高,大家便改为去娴贵妃的储秀宫。

    众妃对此免不了议论,更多的人是想看钮祜禄贵妃的笑话。

    自娴妃入宫后,后宫第一人的钮祜禄贵妃便因其被皇上卸了宫权,现在更好,对方成了娴贵妃,生生压了钮祜禄贵妃一头,连请安的地点也变成了储秀宫。

    今儿储秀宫有好戏看了。

    被大家议论的钮祜禄贵妃因为今日的请安,昨夜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入眠,一大早顶着青黑的眼圈坐在梳妆镜前,等看到镜子中自己疲惫憔的样子,再忍不住一把扫落了梳妆台上的东西。

    顿时一地叮叮咚咚,噼里啪啦声响,身后的秦嬷嬷看到这幕,急急地提醒:

    “娘娘不要动,莫要伤到自己。”

    钮祜禄贵妃此刻披头散发,像疯子一样,脸色阴沉沉的,仿佛乌云蔽日,她紧咬着后槽牙,恨恨道:

    “贱人,都是贱人,今日她们一个个都在等着看本宫笑话,她们也配!”

    秦嬷嬷心疼的看着娘娘,她家娘娘何曾有过如此不堪的时候,都怪娴贵妃!

    想到那贱人,秦嬷嬷一边摆手让人收拾,一边道:

    “娘娘莫要动气,那娴贵妃再怎么样就是一贵妃,您也是贵妃,膝下还有皇子,到最后谁比谁尊贵还不定呢,咱们来日方长……”

    秦嬷嬷露出一脸恶毒之色。

    “要知道独宠后宫能一时,谁能独宠一世,看看先帝独宠的董鄂妃下场,圣祖独宠的海兰珠下场,皆是红颜薄命,娴贵妃也不会例外,后宫可容不得独宠之人。”

    听到这话,钮祜禄贵妃终于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道:

    “嬷嬷说的对,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先容那贱人得意一时,对了,嬷嬷,你觉得陈答应的建议如何?”

    秦嬷嬷闻言眯了眯眼,深思片刻,沉声道:

    “可行,不过陈答应不是个老实的,娘娘需得小心防备于她,她献计于您也是为了自己。”

    钮祜禄贵妃这会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从容,重新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的自己,讥讽道:

    “本宫当然知道,她无非想趁着本宫与娴贵妃争锋相对时渔翁得利,爬上皇上的床,呵。”

    钮祜禄贵妃冷笑一声:

    “本宫给她机会,但本宫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消受的起的,听说陈答应平日最喜欢侍弄花草,永寿宫后殿花坛上种的茶花冬日开的好看,引得陈答应日日流连,嬷嬷,知道怎么做?”

    “放心娘娘,老奴知道怎么做。”秦嬷嬷接话,意味深长道:“越好看的花,越有毒!”

    钮祜禄贵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等梳妆好,她伸出手,秦嬷嬷立刻探出手臂,钮祜禄贵妃扶了扶鬓上的凤簪,凤仪万千的站起身,朝外室走去。

    此时外室聚着永寿宫的低位嫔妃,几位低位嫔妃看到出来的钮祜禄贵妃,赶紧起身行礼。

    “嫔妃见过娘娘,娘娘吉祥。”

    钮祜禄贵妃径直朝上首宝座走去,等坐下后,这才看向下方,抬手道:

    “起来吧。”

    “谢娘娘。”

    众人起身落座。

    钮祜禄贵妃视线直接落在下首第二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位姿容清丽,身姿玲珑的年轻女子。

    她眼眸微闪,扬声关心道:

    “袁贵人,本宫听说十四公主今儿一早请了太医,怎么回事?”

    袁贵人闻言连忙起身回道:

    “回贵妃娘娘的话,昨儿夜里下雪,伺候的太监粗心大意,没关好窗户,致使公主一早醒来有些发热受寒,奶嬷嬷担忧,遂一大早请了太医,嫔妾也是刚刚才得知的。”

    她说完,秀丽的眉微微蹙起,很担心十四公主。

    但十四公主一出生就被抱去阿哥所,她就是再担心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也无法去看望十四公主。

    钮祜禄贵妃听完面露担心之色,皱眉道:

    “十四公主出生时身子骨就偏弱,可禁不得发热受寒,那些奴才怎么回事,竟然粗心的没关好窗户,十四公主可是公主,这些奴才当真可恨,待回本宫派人去阿哥所好生敲打一番。”

    袁贵人听了顿时面露大喜,赶紧跪下来磕头谢恩。

    “多谢贵妃娘娘,娘娘心慈,十四公主得您此恩,必定铭记于心。”

    钮祜禄贵妃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抬手让袁贵人起来,看着袁贵人重新坐下,她却突然叹了口气:

    “唉,也怪本宫,当初十四公主出生,看到皇上未晋你位份也不敢开口,这才导致你们母女分离。”

    袁贵人神情黯然,她不得宠,即便生了公主皇上也未晋她位份。

    宫里位份不到的嫔妃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她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只是眼睁睁看着公主出生就被抱走,心痛难忍,却没有任何办法。

    “与贵妃娘娘无关,是嫔妾无用,不得皇上宠爱。”袁贵人声音艰涩道。

    钮祜禄贵妃却道:

    “其实当初本宫有想过要不要把十四公主养在膝下,只是那时十阿哥年纪太小,偏又精力太大,不得不放弃,现在再想要抚养十四公主也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的袁贵人愣住了,若当初钮祜禄贵妃抱养十四公主,那十四公主就会养在永寿宫,她住在后殿,就算亲自抚养也能时常看到十四公主了。

    但很快她更加黯然了,就像钮祜禄贵妃说的那样,一切都晚了。

    然而这时却听钮祜禄贵妃突然道:

    “不过如今也不是毫无办法。”

    袁贵人闻言猛地抬头,呼吸急促了起来。

    “贵妃娘娘有何办法,只要能时常看到十四公主要嫔妾做什么嫔妾都愿意。”

    下首其他几位低位嫔妃眼露异样,通贵人攥紧了手,她也有一个公主。

    几人中唯有陈答应此时端起茶盏遮住了眼中的精光,她知道自己献的策钮祜禄贵妃采纳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次自己一定要成功。

    钮祜禄贵妃勾起嘴角:

    “你牵去储秀宫……”

    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