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顺着皇阿玛的力道起身,又对站起来的石南溪点了点头,轻声叫了句夫人。

    石南溪回以微笑,看了眼太子身后的九阿哥,眸色不着痕迹的深了深。

    这位是碰巧遇到太子还是投了太子,就像之前四阿哥跟太子的那样。

    康熙收回手,这才看向太子身后的九阿哥,随意叫了声起,继续跟太子说话。

    两个都是儿子,待遇差别很是明显,但三个当事人都当作寻常,九阿哥也并未露出不忿之色,可见是习惯了。

    “是听说今日京城举办花灯节,便出来看看。”太子笑的温文尔雅。

    康熙了然,又想到明日太子就要大婚,怕也是有几分紧张的,出来逛一逛放松一下也好,抬手指示他坐下。

    “出来凑凑热闹也好,就是今日雪才停,天气寒冷,风也大,你多注意些莫要染了风寒。”

    说话间,康熙打量太子的穿着,见他穿的厚实,脸色也红润,这才点了点头。

    太子对皇阿玛的谆谆关怀,早已习惯,笑着点头,这时余光看到微笑的娴贵妃,想着太过忽视。

    正好看到桌子上放的花灯和泥人,准备说什么,然而却在看清花灯是星星状,他不禁顿了顿,脑中下意识浮现出与石溶月的初见。

    当时是在长春宫,那时还是平妃的姨母话中突然提起了仙逝的皇额娘,他有些低落伤感。

    没想到石溶月看出了他内心的难过,还安慰他,说皇额娘其实是化作天上的星星了,一直在天上看着他,只要他仰头就能望见。

    那是他第一次在别人提起仙逝的皇额娘时没有以往那么伤感。

    想到这,太子神色有瞬间出神,但很快又清醒了过来,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在仙楼里石溶月带给自己的屈辱。

    放在侧身的手倏然紧握,太子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石溶月轻浮不知羞耻,以前的种种都是装的,她真实性情其实恶毒浅薄不堪。

    而他明日就要娶太子妃,以后他会给太子妃尊荣和敬重,让她风光无限,让石溶月看到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个泥人”太子将视线从花灯上拨出,移到旁边的泥人身上。

    “手艺很不错,很像三爷和夫人。”

    康熙顺着太子视线看去,显然也很满意。

    “把夫人捏的很好。”

    眼睛看向石南溪。

    石南溪也在看康熙。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气氛,太子看到这幕,微微垂下眼敛。

    皇阿玛对娴贵妃果然不一样,脑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九阿哥刚刚的话,下一刻又抛之脑后。

    娴贵妃是得宠,但一心情爱,没有孩子根本威胁不到他。

    街逛了,花灯看了,东西买了,肚子也吃饱了。

    一行人坐了一会便启程回皇宫。

    当晚,康熙自然留宿储秀宫,度过了美好的一夜,第二日便是太子的大喜之日。

    储秀宫,寝宫内室,康熙低头看着胸前给他扣盘扣的小姑娘,心情颇好的调侃。

    “真是稀奇,今儿咱们娴贵妃怎么想起来亲自伺候朕上朝?”

    要知道自石南溪入宫侍驾,至今大半年,早上起来伺候康熙上朝的次数寥寥可数,一点也不像别的嫔妃那样,每次侍寝后,必早早起床,亲自伺候康熙穿戴洗漱。

    但男人就爱犯贱,康熙也不例外。

    以往那些嫔妃们哪次不是恭恭敬敬,一丝不苟的殷勤伺候,康熙却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