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汉语不太好,也不大认得汉字,但这是皇帝的人调查出来的,她自是信皇帝,所以只是看了看每个口供下的画押,看完,她微微颔首。
“不错,娴妃做的很好,这内务府有些奴才都忘了他们只是皇家的奴才,敢中饱私囊,目无尊上,是该好好处置。”
石南溪闻言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
“皇太后谬赞,此时本就是臣妾未能管束好奴才,闹出这些事,皇上愿意给臣妾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甚至借人给臣妾调查,臣妾已然感激不尽,谢皇上隆恩,谢皇太后隆恩。”
之所以谢皇太后,是因为在调查过程中皇太后的人也帮了忙。
皇太后放下证据,重新拿起佛珠,看着娴妃道:
“你不必自责,那些证据证明克扣份例一事早有发生,不是你掌管后才发生的,至于那个抢夺镯子的奴才,他在这之前抢了不止一次,这次碰巧揭露了而已,如此说来,你还有功。”
听到这话,石南溪又是惶恐又是欢喜,连连谢恩。
在场其他嫔妃看着这幕,默默无言。
其中宫嫔中的惠妃脸色微变。
娴妃之前是她负责发放月例。
皇太后这话是在点她?
但她只接了一个月,之前是由钮祜禄贵妃负责的,钮祜禄贵妃自也听出来了。
更让人恼火的是,那个抢夺手镯的奴才也与她的人有瓜葛,就算不是她吩咐的,也与她有关。
钮祜禄贵妃放在膝盖上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咬了咬牙,还是起身跟皇太后请罪。
惠妃看到钮祜禄贵妃请罪,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请罪。
“臣妾管理后宫无方,未能及时发现奴才中饱私囊,克扣份例之事,请皇太后恕罪。”
皇太后看着两人。
“哀家晓得都是奴才以下瞒上,你们也是被蒙蔽了,起来吧,以后好生注意,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钮祜禄贵妃和惠妃闻言谢恩起身。
皇太后又转向娴妃,问道:
“娴妃,既然事情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你可想好怎么处置?”
石南溪看出皇太后不想插手,便道:
“臣妾想着不论是克扣紫霞份例的管事,或是后面查出来的克扣嫔妃或其他奴才的人一并按宫规处置,而那些被克扣查抄出来的银子,臣妾想用来补偿之前被克扣份例的人,若不够,从臣妾份例里扣,至于紫霞和那个阿枣,两人也算揭露有功,就将两人调入储秀宫做个杂役宫女,您觉得如何?”
这个主意很好,不仅安抚了受害者,还考虑了被克扣的那些人补偿,很是细心。
皇太后转着佛转,脸上露出几分笑。
“就按照你说的来。”
钮祜禄贵妃等人面上不显,心头却沉了下去,她们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请安散了,各自离开,石南溪却留了下来。
皇太后看着留下来的娴妃不解,以为她是想感谢她,其实对娴妃,她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
娴妃虽然是正式选秀进宫的,可内里大家都晓得,她原是太子妃人选的亲妹妹,若没意外,那就是与皇帝差一个辈分。
若她是其他阿哥福晋的亲妹妹就算了,但她可是太子的未来小姨子,太子是下任储君,在天下人面前,皇上将她册封入宫实在容易遭人诟病。
后来石溶月出了岔子,没做成太子妃,可又暴露出意外发生前,娴妃就与皇帝有了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