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娘娘既已接到话,那老奴还要伺候皇太后,便先告退了。”
“嬷嬷慢走。”
等宁寿宫的人走了,红缨忍不住开口:
“娘娘,皇太后身子不是早已好了吗?”
之前皇太后被石大格格伤的确实卧病在床,但一个月前已经好了呀,现在传这话,明显是故意不见自家娘娘。
石南溪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石溶月把皇太后骗的那么惨,而她自己又突然被康熙册封为宸妃,这怕让皇太后触景生情想到了那位董鄂妃,怎么可能待见她。
如今只是不见而已,只要不是刁难,她看的很开。
重新坐下用膳,等用完膳,石南溪正出发去永寿宫,梁九功这时带着流水般的赏赐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娘娘,这些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问您可喜欢,不喜欢他再重新挑?”梁九功指着浩浩荡荡的赏赐,问。
“皇上亲自挑选的?”石南溪看着珠光宝气,华贵精巧的各种赏赐,一脸惊喜,随后轻轻咬了咬唇,忍着羞涩道:
“皇上挑的自是好的,本宫很喜欢。”
“娘娘喜欢就好了。”梁九功抱着拂尘笑呵呵的,又寒暄了几句便道:“那老奴就不耽误娘娘去宁寿宫请安了。”
石南溪闻言抿唇道:“宁寿宫皇太后凤体欠安,刚刚派人免了本宫请安,本宫正会正要去永寿宫。”
梁九功听得心头一顿,宁寿宫皇太后凤体欠安,他怎么没接到消息?
随后又想到这位的姐姐,又想到宸妃这个封号,立刻明白了,凤体欠安只是个借口,皇太后这是不想见宸妃娘娘呢。
他担心宸妃娘娘对此忐忑不安,正要安抚,石南溪看出来了,轻声打断他:
“皇太后凤体为重,本宫何时拜见都可以,只愿皇太后能早日安康。”
她说的真心真意,这位皇太后可是著名的活得长,她即便无法与之交好,也不想与之为敌。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后,早就生了一对利眼,能看出宸妃娘娘并未因皇太后的明显不待见而不高兴,反而真心实意的关心皇太后的凤体,当即笑得更加恭敬。
“娘娘心意真诚,想来皇太后总有一天能明白您的心,奴才就不打扰娘娘去请安了。”
等梁九功走了,石南溪让人将康熙的赏赐单独登记入库,就坐上辇轿去永寿宫。
永寿宫,知道今日新入宫的宸妃娘娘会来请安,一大早,嫔妃们便早早过来了。
此时众人低头小声窃窃私语,等过了会,在惠妃娘娘到了后,后宫除了永寿宫主位钮贵妃还未出来外,就石南溪还没到。
“大家都到了,就宸妃还未来,这才第一天就恃宠而骄了!”
说话的是郭贵人,也是郭络罗妃的姐姐,她们两姐妹在宫中互相扶持,感情很好,她也对姐姐之前的打算很清楚。
可没想到看重的侄媳妇最后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姐妹,姐姐郭络罗妃更是被褫夺了封号,如今禁足在翊坤宫,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在场人听了不乏有人跟着附和,众人三言两语的议论开了,惠、德、荣三妃却只是笑而不语,并未掺和,但也未阻止。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太监的高唱声:
“宸妃娘娘到。”
下一刻,门外的石南溪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明亮的光线照在她身上,只见她身穿妃位的金黄色吉服,头上梳着小两把头,配饰上是金步摇,一边垂下流苏,每走一步,便轻轻摇曳,晶莹又耀眼。
但除此之外其他都是寻常配饰,并没有乍然上位就满头珠翠,显得张狂炫耀。
此时她嘴角微抿,露出一丝浅笑,给人纯良又和善的感觉,等走到堂中央,给惠、德、荣三妃行了一个平行礼:
“臣妾见过惠妃姐姐、德妃姐姐,荣妃娘娘、三位姐姐安好,妹妹来迟了,还请三位姐姐见谅。”
其实没有来迟,只是大家都到的早了,她最后一个到,就显得迟了,至于叫姐姐,这三人资历深有封号,也皆有子,她真叫妹妹,让大阿哥他们怎么自处。
惠妃神色不变,手上端着的茶却放下了,德妃嘴角温柔的弧度微不可察的往下拉了拉。
而荣妃,她捏着帕子打量石南溪红润的脸色,快言快语道:
“离请安还有一会呢,宸妃妹妹快快请起,说来昨儿是你的好日子,姐姐本想亲自去储秀宫送贺礼,结果听说皇上去了,就没过去,等会请完安本宫再派人送去。”
这话一出,其他人再次想到昨日接到的消息,宸妃前脚才结束册封礼,皇上后脚就去了。
要知道皇上最近几个月政务繁忙,除了膝下有皇子公主的嫔妃,一直未翻其他人牌子,可偏偏昨日却去的那么快,这让人心里怎么可能不酸涩。
感受到四周射来的视线,石南溪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只做未知:“多谢荣妃姐姐破费。”送礼接着就是。
荣妃闻言顿觉心头一滞,这人就这么接下了,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时其他人起身给石南溪见礼,等见礼结束后,石南溪正要坐下,这时内室通往外室的甬道传来钮贵妃到的唱礼,再次一通见礼,其他人重新坐下,独石南溪没动。
她作为新入宫嫔妃理应在第二日给皇后和皇太后行三拜九叩之礼,之后还要敬茶,但康熙后宫没有皇后,皇太后又称病,钮贵妃身份不够,其叩礼和敬茶不用,但她掌权后宫还是需要单独见了礼。
于是等众人都坐下后,石南溪再次郑重地给钮贵妃行了一个万福礼。
“臣妾宸妃给钮贵妃姐姐请安,姐姐吉祥。”
钮贵妃看着下首的石南溪,漆黑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嘴上却笑着打趣:
“宸妃妹妹快快请起,瞧着真真是个可人,怨不得皇上册封妹妹为宸妃,说来本宫还要向妹妹讨个红娘的红封呢!”
这话一出,屋内骤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