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闻言起身拱手,
一板一眼道:
“是皇阿玛,儿臣晓得了。”说完,又对着德妃的方向再次拱手:“让额娘担心,是儿臣不是,儿臣定会注意身子的。”
德妃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你啊,老是这么一板一眼的,罢了,听你皇阿玛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太子,对康熙夸赞道:
“本宫这个做额娘都有些忽略了,还是太子殿下细心,说来太子殿下本就文武双全,又这般兄友弟恭,看来还是皇上教的好,真正乃咱们大清之福。”
“都是一家子兄弟,太子可不得多看着点弟弟。”康熙话这么说,眼中却全是骄傲自豪。
其他人看到这幕,心中暗恨,当谁不知道德妃的偏心眼,偏偏对方惯会在皇上面前装模做样。
这时皇太后扫了一眼众妃,目光在德妃身上顿了顿,暗自摇头,罢了,这些事她老婆子就不管了。
吩咐台上的人继续,离众妃不远处的石南溪把这幕看在眼底,这就是后宫的战场啊。
她目光在德妃身上不着痕迹的顿了顿,又很快离开视线。
不愧能从一届包衣宫女爬到最后成了大赢家,就是厉害,不动声色间吸引了康熙注意,表现了自己的慈母之心,还顺便夸赞了太子。
可惜就是偏心眼,她心思转了转,以后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台上的戏再次开唱。
这场戏叫《思凡》,唱的是小尼姑色空,年幼时多病,被父母送入了仙桃庵寄活,只是长大后,色空却不耐烦拜佛念经的寂寞生涯,私自逃出了尼庵。
这出戏一人唱到底,身段繁重,姿态多变,看的台下的人津津有味,全神贯注。
但每个人对这出戏的反应却不一样,比如先前还不耐烦听戏的石溶月在听到这出戏后,脸颊不觉微微泛红,还时不时偷瞧四阿哥。
可惜四阿哥正襟危坐,一个眼神也未瞥过来,而太子虽然看似听的很认真,余光却忍不住往石溶月身上瞥。
因为四阿哥一向与他形影不离,两人如以往一样坐在一块,他又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过,在注意到石溶月的举动后,以为对方偷看的是他。
一张俊美的脸,也跟着微微红了,索绰罗佳慧痴痴地看着这样的太子殿下,久久回不过神。
与之相对,乌喇那拉和穗看的却是四阿哥,只是这会却微微皱眉。
她怎么瞧着有些不对,那位石大格格看的真是太子殿下?她怎么感觉更像是看四阿哥呢?
捏了捏帕子,自己看错了吧?
她旁边的佟佳婉如这会也在偷看,看的却是她的皇帝表哥,只是她的皇帝表哥却一直背对着她,并未发现。
她不禁有些失望的垂下眸,然而她若能看到康熙的正面就知道,对方看似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听戏,手却在不停地摩挲玉扳指,等听到戏词:
[礼忏唪经,反增魔道]时,余光忍不住往石南溪身上瞥。
石南溪微垂着头,察觉到了康熙目光,眼睫剧烈颤了颤却没抬头,直到听到下一句戏词:
[入夜来僧房寂寞,对此半明半灭之孤灯,更难消释。左盘算,右盘算,九转回肠:计惟觅一如意郎君,度少年大好之光阴。]时
她再也忍不住偷偷瞥向康熙,本来失望的康熙正要收回视线,却没想到下一刻对上了石南溪偷看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