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密码。”裴京墨眸光深邃,“一直没变过。”

    许南音愣了愣,输入她生日,手机屏幕解了锁。她点进通讯录,划过字母B那栏时,看到了“宝贝老婆”的备注。

    指尖轻点,显示的一长串数字,是她以前的电话号码。

    “笨~”

    男人磁性散漫的声音幽幽响起:“还用点进去看吗?这个备注除了你还能是谁?”

    心口泛起微妙情绪,许南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找到了备注“沈薇”的号码。

    她打了过去,却听到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皱了皱眉,把手机扔回给他,“你早知道沈薇这会关机了吧?”

    “呵……许南音,你可真能冤枉我。”

    裴公子漂亮极了的脸孔顿时散发冷气,“我要是沈薇手机的电池板,我就知道她关机了……你看我长得像电池板成了精吗?”

    许南音唇角抽动了下,没说什么。

    气氛陷入沉寂。

    “叩叩!”

    敲门声响起,许南音去开门。

    黄特助圆滚滚地站在门口,笑眯眯的:“许小姐好。”视线瞟向站在厅里,眼眶通红裸着上半身西裤滴水的大boss。

    联想到电话里问的那句话……

    我靠刺激啊!boss玩得真花,杀红眼了都。

    黄柳推了只行李箱进门,“裴总,西服和眼药水都带来了。”

    “换了赶紧走。”许南音冷声催促。

    眉心微动,裴京墨意味深长扫了眼黄柳:“网上造我谣那人查到了?”

    黄柳飞快看了眼许南音,会意:“谣言是一个叫‘小玉爱吃烤猪蹄’的网友散播的,点赞好几万,够她吃官司了……”

    那是小玉的网名,许南音想起来什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通知李律师,立刻起诉。”裴京墨沉声吩咐。

    “是。”黄柳旋即要拨过去。

    “等一等。”许南音埋下头,声音小的像蚊蝇:“别起诉小玉,起诉我。”

    “什么?”那双漂亮到惑人的狐狸眸掠过一丝狡黠。

    “我¥#@”

    “你再大点声呢。”

    许南音终于抬头,脚趾慢慢蜷缩抓紧了地面,拔高音量:“小玉账号下那条评论是我发的,跟她没关系,我造的谣。”

    裴京墨瞥了眼黄柳。

    黄特助立刻打开行李箱,拿出西服和眼药水,身为一个有眼力见的高质量工具人,提着他的工具箱离开并带上了门。

    裴京墨慢条斯理坐到椅子上,架起一条腿,脊背笔挺,大佬坐姿,气场全开。

    皮笑肉不笑审视她:“也就是,你到处跟人说我不举,还说我喜欢跟男的搞基?”

    耳根发烫,许南音瓷白的脸颊隐约泛红。

    就……她这人真没有背后搞事的运气,唯二两次,都被抓包。

    一次是小时候邻居大妈经常扯着嗓子到处讲妈妈的坏话,说妈妈平时打扮的像个小妖精,招蜂引蝶,自己找死……

    那年在读一年级的南音小朋友,放学后拿了支粉笔,偷偷跑她家门前,吃力地踮起脚在她家门板上歪歪扭扭写:长舌父,闭ui巴,坏0。

    当晚邻居就找上了门,骂她是没爹妈教的野孩子,不学好,没素质。

    一向最和善的外婆,牢牢护着小南音,当场和邻居吵起来。邻居愤怒之下推了外婆一把,外婆摔坏了腿,一个月都没法好好走路。

    那次后,许南音再也不敢惹事,害怕外婆被人找上门骂,害怕外婆再受伤。

    另一次就是这次,评论是昨天发的,人是今天被逮的。

    “叩叩!”

    见她还走神,裴京墨曲起指节在桌面轻敲两下。

    许南音下意识看向他,撞上他凉飕飕的目光。

    “是谁当初被我收拾的腿软嗓子哑,一个月不敢跟我睡同一张床?敢去网上发点实话吗?尺寸,时长,技术……哪一项没给你极致的体验?”

    许南音下意识想反驳,但是,凭良心讲他说的还真是事实。

    “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你让公众对裴氏未来掌权人的生育能力产生了质疑。”

    “那你想怎么样?”许南音直接问。

    男人散漫勾唇,不太正经的腔调:“你跟我赶紧造小人,生个足球队那么多,事实胜于雄辩。”

    “……那你还是报警吧。”

    裴京墨啧了一声,“没关系,早晚的事,我暂时不强求。”

    他晦涩的眼神锁定她,“现在我饿了,你喂喂我,这事就算平了。”

    心跳漏了一拍,许南音刚想让他别做梦,就见他指了指厨房,薄唇勾笑:“乖乖,去给我煮面。”

    毕竟理亏,许南音也没磨蹭,往厨房走去。

    等煮好面,端出来时,只见裴京墨换了衣服坐在厅沙发,精悍迸发力量感的身体被束缚进白衬衣黑西裤里,斯文俊美,道貌岸然的模样。

    他在接电话,侧脸是她罕见的严肃冷峻,语气也阴沉,听着是在训人。

    这几年,不只她变了,他也和她记忆中慵懒散漫,活得随性恣意的模样变化巨大。

    她记得,他说他不喜欢西装革履拘束的穿着,也说过毕业后不会进裴氏财团,只想陪她过他们温馨的小日子。

    现在看来,都是假话……

    挂了电话,裴京墨走过来,看了眼她煮的面,唇角勾起弧度:“还记得我不吃葱?”

    许南音冷声:“冰箱里没葱了。”

    明明就是一碗加了几片菜叶的素面,男人看起来却吃的格外香。忽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问她:“音音,外婆呢?”

    心口陡然刺痛,许南音答的僵硬:“离开了。”

    裴京墨放下筷子,“什么时候的事?”

    心口发堵,许南音沉默别开脸,没注意到男人僵硬的背脊和眉眼间那丝苦涩。

    “有次我梦到你外婆走了,你跪在老人家墓前,哭得很伤心……我伸手想抱你,却怎么都抱不到。”

    “后来我醒了,醒来后就彻夜失眠,想着你外婆身体不好,要是忽然有个闪失。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没我陪在身边,要怎么办,要怎么熬过去。”

    他低醇的声线含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许南音感觉心口像被灌满了柠檬气泡水,不停冒酸涩泡泡,鼻尖都酸的厉害,眼眶也跟着刺疼。

    是很难熬,可那晚她绝望地跪在外婆墓前,向他求救,他人在哪儿呢?

    “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那晚我给你发那么多消息,等你那么久……”

    “什么消息?”裴京墨疑惑道。

    那晚他醉酒后,一觉醒来,只看到她发了一条短信:都结束了,分手吧。

    当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满世界发了疯似的找她,却根本找不到人。

    在许南音看来,却觉得他问的可笑极了,明明那晚她亲眼看到,她发的每一条消息都显示“已读”……

    证明他看了那些消息,只是没回她。

    “吃完了吗?吃完你可以走了。”

    看着她冷漠的神色,裴京墨揉了揉眉心,想说什么,却觉得苍白无力。

    以前的许南音也活得自闭,像被一层外壳包裹,把所有人隔绝在外。可是,只要用真诚用热情日复一日拥抱她,那层壳就会碎,袒露出那个温柔软和的她。

    可现在的许南音像刺猬,不仅把自己藏得更深了,还极其扎人,让他难以接近。

    敲门声再次响起。

    裴京墨离得近,起身去开门。

    依旧是圆滚滚的黄特助,乐呵呵站在门口,示意他看向身后工人们抬的那张床。

    足够大,保证什么花样都能施展的开。

    “裴总,您看这床是搬进隔壁,还是放夫人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