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着我。”
许南音揪紧身下的床单,缓缓睁开眼,男人伏在她上方,清贵俊美的脸孔沾染了情潮,脖颈上青筋微微凸起,那双漆黑的眼迷离湿润,深深望着她……
一滴热汗滴在她眉心,她蜷缩轻颤的手指抵在唇边,挡住那声哼咛。
男人哼笑,薄唇咬住她指尖,透着坏劲:“乖,叫给我听……”
车后座,许南音被一阵疑似电钻声吵醒,抬眼就看到后视镜里司机脑袋正往方向盘上一磕一碰……
“醒醒”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出租车失控朝路边停的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的车屁股撞去!
车身剧烈一震,她身子前倾,额头撞到椅背上,眼前一阵眩晕。
“叩叩!”
驾驶座车窗被敲响。
是兰博基尼的车主找了过来。
司机居然还在打电钻。
许南音坐直身体,深吸口气,透过车窗看到男人半截黛青色衬衫和黑西裤缓缓朝后座靠近。
她主动摁下车窗,男人疏懒迷人的声线慢悠悠飘进来,似笑非笑:“青天白日,这载的是哪位活阎王来要我的命?”
许南音扣住门把的手倏地一僵,没来得及别开脸,男人一只手撑着车身,俯身望了进来。
极致英俊的脸孔毫无阻隔近距离出现在眼前,肌肤冷白,鼻梁高挺,薄红的唇勾着散漫弧度和她记忆中别无二致……
这一秒,四目相对。
脑子里嗡鸣一声,许南音清晰感觉到心脏疯狂跳动……
隔着四年的光景,回忆山呼海啸般涌来。
视线里,裴京墨的脸色僵滞,目光变得灼烫,一眨不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角竟然渐渐泛了红,嗓音很低很轻:“许南音……”
“你回来了?”
迟缓的反应了好几秒,许南音指尖颤抖着摁上了车窗。拎着包,最快速开了另一边车门,想要下车。
前排司机醒的特别不是时候,还有脸问她:“车费!”
“没让你赔我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许南音下车,重重摔上了门,刚往前走几步,裴京墨高大修长的身形挡在了面前。
僵持的几秒里,谁都没有开口。
她低着头,能感觉到男人炙热的眼神似一张密网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
“你……”
“我认识你?”
许南音抬头,平淡的口吻反问,随后绕开他,朝路边的五星级酒店走去。
身后传来男人幽幽的混不吝的嗤声:“床都睡散架几张,你跟我说不认识,许南音,你挺有意思。”
脚步僵了僵,耳根发热,许南音攥紧了手,加速往前走去。
进酒店大门后,许南音直奔三楼宴会厅。
她是来参加以前高中班主任王灿的婚礼,明明她跟王老师打听过,今天来的同学名单里没有裴京墨,她才来的,他怎么来了?
宴会厅里宾满座,心神恍惚,许南音随意找了个空位落座,自顾自平复心情。
“美女你是?”
这才来得及打量一桌子人,很不巧都是以前高中同学。
问话那人坐斜对面,许南音记得,他叫范健,和她当过一学期同桌。
高中时期的许南音戴黑框眼镜,呆板的齐肩短发和厚刘海遮住大半张脸,穿破旧难看的运动服,活得卑微又边缘……
那时范健没少抱怨自己倒霉,凭什么和她这个穷酸又丑的书呆坐同桌。
“美女也是王老师的学生?”范健笑得没脸没皮。
许南音过分漂亮的眉眼噙着不耐烦:“我是你那位穷酸又丑的同桌许南音,不认识了?”
范健:…?(�9�9�6�6�9�9)
满桌十几个人惊愕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她!
好一会才从眼前淡雅清冷的美人身上,看到许南音那个小书呆、闷葫芦的影子。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整容换头吗?整成这样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许南音看向范健旁边妆容精致鄙夷笑着的女孩,吴敏儿,高中时因为她的沉默寡言好欺负,吴敏儿没少针对她。
桌上气氛一时沉默尴尬。
大家只当许南音会和从前一样忍气吞声,吴敏儿更是得意,许南音这种软性子受气包,轻而易举就被她拿捏……
纤白的指尖淡定拨弄面前茶杯,许南音唇边勾起温柔讥诮的笑:“敏儿,都还没开席呢,你怎么张嘴就开始拉了?”
她摸出一小袋湿厕纸,真诚体贴地递上去:“乖,把嘴擦干净。”
大家:?
吴敏儿:……!??
许南音淡定看着吴敏儿抽搐的嘴角和黑成炭的脸色,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椅子一沉,她下意识回头,就见裴京墨一条胳膊撑在她椅背上,高大的身形缓缓倾身看她。
“呦,这是哪位大美人?我好像不认识。”低沉的嗓音透着漫不经心的戏谑。
他凑的近,那双狭长漂亮的狐狸眸晦涩灼热,深深凝视她,许南音心跳没出息地漏了一拍。
“不介意我坐旁边吧?”男人薄唇勾起玩味的笑。
许南音想说介意,可有人立刻殷勤地挪椅子,“快!别挤着裴少了,赶紧往旁边挪点。”
“不用挪。”
裴京墨落座,椅子往她身侧挤了下,又挤了下。
许南音浅浅吸气,尽量忽略他的存在,余光却扫到男人长腿叠交,慵懒往椅背上靠。他左手搭在小腹,冷白修长的指骨轻点银色皮带搭扣,身上清冽好闻的乌木香似有若无侵袭了她。
她双手挪椅子想和他拉开距离,却没挪动,一低头才发现,他黑皮鞋鞋尖牢牢勾着她一条椅子腿。
许南音绷紧了背,皱眉看他,男人却若无其事,慢悠悠端起茶水呷了一口:“啧,这茶太次。”
下一秒,他端茶杯的手抖了抖。
桌底下,许南音抬脚在他黑皮鞋鞋尖毫不留情用力碾压,裴京墨疼得本能地收回了脚,她淡定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斜对面,吴敏儿迷失在裴京墨叫许南音那一声“大美人”里,此刻酸鸡跳脚的心态达到了巅峰!
这可是裴京墨啊!
高中时她这个班花(自封的),本校隔壁校好几个校花追着他表白,他看都不看一眼!竟然主动搭理从前的丑女许南音!
她故意挑事:“裴少也认不出来吧,这是……”
“这不许南音嘛?”裴京墨冷冷挑眉,轻嗤:“你睁眼瞎可别带上我,我视力5.2呢。”
吴敏儿顿时被噎住,却见他朝她看了过来,不由红了脸娇羞地抿嘴笑。
“你倒是没什么变化。”裴京墨漫不经心扯了扯唇。
“裴少是夸人家看起来还像高中生少女吗?”吴敏儿一脸娇嗲,得意的表情藏不住。
“我是说,你内在美还是这么的匮乏。平时美容针没少打吧,怎么不顺便美化一下你脑子?”
吴敏儿愣了好几秒,强行给自己找台阶:“裴少怎么开人家玩笑……”
“那你怎么不笑?是天生不爱笑吗?”裴京墨散漫不羁的语调贱兮兮的,蔫儿坏。
一桌人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许南音嘴角也无意识地往上翘,不过被她立刻压了下去。
满脸涨红,吴敏儿浑身的气焰一下被灭了,坐在那安静如鸡没脸再多嘴。
1806分,婚礼仪式开始。
大厅里灯光暗下来,铺了红毯的舞台上缀满粉玫瑰和香水百合,主持人引导新郎新娘缓缓走上台。
许南音侧转身去看,裴京墨也看向舞台,却仅仅停留几秒,便看向了她。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她瓷白明艳的侧脸,雪白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那一截漂亮的锁骨……
她安静婉约,有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
他视线滑向她单薄的背,过分纤细的腰,眼神暗了暗。
“瘦这么多,没好好吃饭?”
耳边传来低语,许南音愣了下,继续盯着舞台,冷漠不予理会。
“这么细一截小腰,受得住多大力量……”
男人压低的嗓音透着撩拨的坏劲,许南音心口突的一跳,扭头看他。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似笑非笑,敞开领口靠着椅背的姿态慵懒而欲,那双幽深漂亮的眼眸看向她时却炙热露骨,似在用眼神侵占……
让她回忆起某些时刻他的花样百出,压着一丝羞恼转过身彻底背对他。
她又不能看回去,那这个厚颜无耻的还倒赚了。
婚礼流程轮到新娘发言。
一身洁白婚纱的王灿接过话筒:“我今年36,算大家口中的晚婚啦。但我想告诉女孩们,没有应该结婚的年龄,只有应该结婚的爱情,别焦虑,重要的不是结婚,是要幸福,很幸运我等到了……”
她说话时,旁边新郎一直默默温柔地注视。
一片银色红色的气球还有玫瑰花瓣从空中爆落,将婚礼现场唯美浪漫的气氛推到了。
许南音不由想起,某次她闹情绪要分手,裴京墨急了,抱她在怀里一次次占有,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说他要她,不许离开他。那双靡丽纵情的眼噙着认真,说要给她一场最浪漫的婚礼……
她当时真的信了,后来才知道自己多好骗。
余光飘向旁边,座位空了,他离开了。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底发酵的情绪,无所谓,她早不在乎了。
仪式结束后开席了。
满桌的菜,许南音却没什么胃口,手机响了,她出去走廊接。
“宝儿,我到酒店了,你那边怎么样?”
清脆爽朗的女声传来,是好闺蜜林思甜。
许南音不由抿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碰到他了。”
“卧槽!就那个死渣男裴京墨是吧?”
“嗯~”
“等着,朕立刻马上扛五十米大刀来砍他!”
许南音瞬间被逗笑,“算了,他脸皮做防弹衣都绰绰有余,你砍不动。”没注意到,某防弹男出现在了走廊拐角。
唇间虚咬了根香烟,裴京墨不动声色看着她,压低嗓音:“我这有更要紧的,走不开,约改天。”
电话那头,特助黄柳一脸问号。
今天本来约了个跨国项目要谈,会议开始前五分钟,大boss却忽然撂下一句“我去看一眼,万一她来了呢”就匆忙离开了。
这也太反常了,有什么会比数百亿的项目还重要?
挂了电话,裴京墨碾灭还剩长长一截的烟,放轻脚步朝许南音走去,于是她接完电话,一转身一迈步猝不及防就撞进了他怀里……
一瞬间,男人身上扑面而来的冷香和体温笼罩了她,许南音还没回神,只听一声低沉好听的笑。
“啧,还以为大美人解除了自己的颜值封印,就不认我这个老相好了。这是主动来投怀送抱了?”
要点脸好吗?
许南音立刻要退开,却被他一把抱紧。他薄红的唇贴近她耳边,低磁的散漫腔调:“天干物燥,小心起火……”
“你知道我这个人……轻易就被你引燃。”
许南音心跳不受控地加速,一抬头,就见他凸起的喉结轻轻滑动,撞上他晦涩的视线,她慌乱到想逃,“放开我!”
“舍不得放。”
男人更用力将她纤薄的身体抱在怀里,“放了你又跑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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