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付浦钰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

    他捏着手机,电话里传来邱楼弃无奈的吐槽声。

    他一边听着,一边随手翻阅着桌上的文件。

    邱楼弃是邵易舟妻子的弟弟,今年才刚22岁,是付浦钰看着长大的。

    前两天刚回国,就被一辆电动车刮了车,运气真衰。

    邱楼弃:“钰哥,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这样啊?刮了我的车,说好赔偿的,结果现在连人影都没了。”

    付浦钰嗤笑:“楼弃,你都几岁了?这年头,谁还信这种场面话,人家说会赔,你就信了?”

    邱楼弃在那边辩解:“我当时看她挺老实的,真不像是会跑路的人……”

    付浦钰调侃道:“你这几年在国外读书,是不是读傻了?连这点人情世故都看不懂了?”

    邱楼弃扶额:“可能吧,算了,就当我倒霉!”

    付浦钰放下手里的文件,坐直身子,语气认真了一些:“这次回来,你不打算走了吧?”

    邱楼弃沉默片刻,想到了一些事。

    再开口时语气是难得的正经:“都三年了,我姐还一直躺在医院,半点没有醒来的迹象,就算我再混,也不能让我爸妈两个孤寡老人继续守着公司吧,我也得回来做点事了。”

    付浦钰挑眉:“邱家小少爷长大了?”

    邱楼弃却叹气:“是被迫长大!我姐出事前,本来我们姐弟俩说好的,我负责游山玩水周游世界,她负责继承公司,承担家业,我姐本来就比我有天赋,这一点姐夫也能作证啊……”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钰哥,我让你帮我看着我姐夫身边有没有女人,你看了吗?”

    付浦钰蹙眉。

    这事之前邱楼弃倒是和他说过。

    他和邵易舟是好兄弟,的确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可付浦钰是谁啊,他怎么可能纡尊降贵的给谁当眼线?

    邱楼弃俨然是人小胆子大了。

    付浦钰就当他是小孩,压根没将他的话放心上。

    没想到,现在邱楼弃又旧事重提,语气还特别认真:“就算现在我姐一直昏迷不醒,可她和姐夫到底还是夫妻,要是姐夫耐不住寂寞的出轨了……钰哥,你可不能帮亲不帮理!”

    付浦钰是懒得管他们这些事,揉了揉太阳穴。

    邱楼弃听他不说话,越发的心里没底:“钰哥,不会是姐夫已经出轨了吧?三年的空窗,他果然受不住了是不是?”

    “楼弃。”付浦钰出声打断。

    邱楼弃听出了付浦钰语气里的淡漠和疏离。

    他心里咯噔一下,再开口时,虚弱了几分,讪笑道:“行行行,那我直接问他本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付浦钰才挂断电话。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落地窗,望向外面车水马龙的大街。

    其实刚才邱楼弃担心的那件事,付浦钰也想过,但以他的观察,邵易舟这几年好像真就清心寡欲。

    邵易舟的外表并不差,英俊沉稳,又是律界赫赫有名的律师。

    就光付浦钰知道的,邵易舟律所里就有不少小姑娘想扑他。

    但他似乎一直没什么兴趣。

    除了工作,私下里只有跑跑健身房,或者和他们几个兄弟出去聚聚,仅此而已。

    当年邵易舟和邱疏仪是早婚加闪婚,在付浦钰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婚后邵易舟和邱疏仪却很少出双入对,两个人好像都是各忙各的,在付浦钰看来,他们更像合作伙伴差不多。

    要不是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付浦钰还真没看出来,原来邵易舟对邱疏仪的感情这么深。

    邱疏仪在医院躺了那么久,他就一个人孤独的等了这么久。

    每周去医院探望,雷打不动。

    就连平时负责照顾邱疏仪的护士都说,邵先生是难得的好男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可能邵易舟的执念就是邱疏仪吧。

    付浦钰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在舒若白生病后,付有容也是一直无怨无悔的细心陪伴。

    所谓的夫妻,所谓的不离不弃,他倒是一不小心从身边这些亲友面前看到了具象化。

    情圣,都是大情圣。

    付浦钰自觉自己学不来。

    半晌后,思绪被拉扯回来,他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经过工位的时候,不经意朝凤祈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正在将脸埋在一堆文件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在给谁打电话。

    付浦钰蹙了蹙眉,脸色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