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响亮的一巴掌,瞬间将所有人都震慑在原地。

    “孽障!”

    席父满脸震怒,显然被席珩气个不轻,骂人的嘴都在发抖。

    “好好的家庭不珍惜,非得在外面胡作非为,还闹到派出所去了!”

    “你是嫌还不够丢人吗?!”

    席珩垂着眼,几近一米九的身高在勃然大怒的席父面前,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温晚尔回过神,暗骂自己不争气。

    狗男人,活该!

    席母对席珩也没有好脸色,颇为心疼地将温晚尔拉到自己身边,满眼心疼。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要不是事态闹大了,她和席父都还被蒙在鼓里。

    对于真心疼她的席母,温晚尔心头一软,脸上的笑容让席母愈发感到心疼。

    “没事的,妈,这么晚了还让你们操心。”

    席母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造的什么孽?

    这么好的媳妇,偏偏席珩不懂得珍惜。

    那安栩有什么好的?时隔这么多年了,还能把席珩给骗得团团转。

    真要等到温晚尔离开的那一天,她那傻儿子哭都没地方去。

    席父当即拍案做决定。

    “你立刻跟安栩断绝来往,并且把她送出国外,一辈子都不允许回来!”

    温晚尔微微垂下眼,余光瞥见席珩的拳头微微攥紧。

    他的语气有几分干涩。

    “不行,她不能走。”

    一时间,温晚尔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似乎是意料之中,又仿佛已经释然看开了。

    “你!”

    席父也没料到他竟然会拒绝,一双虎目难以置信地瞪大,旋即强压着怒火追问。

    “原因。”

    席珩拳头攥得更紧,他抬起眼,看着立在席母身侧沉默的倩影。

    明明是再轻巧不过的几个字,但每一次开口都格外艰难。

    “她……怀孕了。”

    “轰!”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席珩真的承认的时候,温晚尔依旧觉得大脑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晕乎乎的天旋地转。

    席父席母也同样错愕地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

    席父颤抖着手指着席珩,身子晃了晃,一句话也吐不出。

    余威犹存的脸上布满了失望。

    “阿珩,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席母痛心疾首,不明白自己培养的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这又怎么能对得起晚晚?

    晚晚心里得多难受?!

    席母越想越是内疚,心疼地搂紧温晚尔,眼泪大颗大颗地落。

    “晚晚,子不教,父之过。是妈没把阿珩教好,都是妈的错……”

    看到席母落泪,温晚尔也感觉自己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一样,既干涩又有些发堵。

    “妈,跟你没关系。”

    她勉强挤出笑,连半个眼神也不往席珩的方向那边撇,安慰的抱紧席母。

    “是我和席珩没缘分,强扭的瓜不甜。”

    这个教训,是她用三年的时间换来的。

    听清她的话,席珩瞳孔微微收缩,单薄的唇用力抿紧。

    席父冷冷地盯着他,突然笑了下。

    “既然这样,那我和你妈就直接做主,解除你和晚晚的婚姻。”

    “至于那个安栩,除非我死,不然她永远别想进席家的门!”

    席珩猛地抬起头。

    他垂在身侧的手深深陷入掌心,隐忍内敛的眸子微微发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底发出的低咆。

    “我不同意!

    他双眼通红,犹如被触及逆鳞的野兽,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底线。

    “这是我和她的事,不用你们插手。”

    这个不同意、那个也不行,席父也被他的回答给气到胸痛,桌子都被拍得“咚咚”响,嗓门大得快要把屋顶都给掀了。

    “那你想干什么?做出这种丑事,你有考虑过晚晚的感受吗?!”

    席珩眉心用力地跳了跳,腮边的肌肉咬得死紧。

    “我不会和她离婚。”

    他冷冷地抬起眼,直直射向温晚尔所在的方向,语调阴狠执拗。

    “温晚尔就算是死,也必须是席太太的身份。”

    席父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提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要求。

    他浑身发抖地指着席珩,气得脸红脖子粗,嘴唇抖了又抖。

    半晌。突然整个人软了下去。

    “老席!”

    席母被吓坏了,尖叫着扑过去,用力捶打席珩两下。

    “你非得要把你爸气出个好歹来,你才满意!”

    席珩抿紧唇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抱起昏迷中的席父,飞快让管家通知家庭医生。

    幸好席父只是怒火攻心,一时间气上不来晕厥了过去。

    好好的一个家,如今被闹得鸡飞狗跳。

    席珩木着脸,沉默地站在席父房间门口,整个人犹如一座冰山,冻得人退避三舍。

    席母现在看到他就头痛,背对着他一个劲儿地擦眼泪。

    温晚尔心里也堵得慌。

    席父、席母正是把她当作自己女儿看,才会对席珩的所作所为这么震怒。

    她抬眼撇了撇旁边跟个柱子似的男人,示意他跟过来。

    席珩沉默地跟着她进了房间,明明那么大的个子,却无端涌现出浓浓的委屈。

    温晚尔心生冷笑。

    他还委屈上了?

    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沈若余之间是清白的。如果你担心离婚后,我立刻就找新欢,那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和沈若余在一起。”

    席珩眼睫动了动,没有说话。

    “关于席家的财产,我可以分文不取,但风晚是我母亲一手创立的,我必须带走。”

    见她越说越离谱,还有模有样地进行财产分割,席珩眼皮动了动。

    温晚尔眉头无声地拧紧。

    “我在意这些?”

    温晚尔心口一堵,也有点火气上来了。

    “那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答应离婚?”

    席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恢复缄口不言的模样。

    摆明了离婚没有任何可能。

    油盐不进。

    温晚尔暗暗磨了磨牙,第一次生出对当年结婚时的冲动有些后悔的情绪。

    她沉沉吐了口气,颇为头痛地按了按眉心。

    良久,温晚尔挫败地选择了妥协。

    “我可以不提出离婚。”

    她语气坚决,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但我们要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