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锦衣卫作为帝王耳目,一向臭名昭著。

    尤其是上任锦衣卫指挥使,时常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闹市纵马,打砸商铺,动辄就因私人恩怨将人抓入诏狱,折磨得生不如死。

    以至于后来,上任指挥使落马被处以车裂后,满燕京都觉得大快人心,无论是官还是民都暗暗放了鞭炮庆祝。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就对这位新上任的指挥使感恩涕零。

    毕竟锦衣卫在众人看来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新旧交替不过是疯狗相咬。

    这会儿,买糖葫芦的小贩就两股战战,生怕这位锦衣卫瞧他不顺眼,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丢到诏狱里受刑。

    他可受不住刑,什么离谱的罪名都会认的。

    岑寂也早已习惯了,只要穿上这身衣服,便会人人忌惮惧怕他,畏他如蛇蝎。

    此刻,他面色冷酷紧绷着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摸出几文钱,递到小贩面前:

    “要一根糖葫芦。”

    “啊?”

    小贩不敢置信地抬头,有些傻眼。

    “不够吗?”

    岑寂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三文钱。

    他之前的俸禄都拿去给弟弟抓药了,这个月的俸银还没发,手头上也没几两银子。

    “够够够!”

    “糖葫芦都给你!”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小贩害怕极了,直接把整把糖葫芦都丢下跑了。

    岑寂皱了皱眉,下意识拔出腰间绣春刀,将他拦下。

    小贩:!

    糖穷刀现了吗?

    岑寂问:“糖葫芦多少钱一根?”

    小贩伸出两根手指,但又怕岑寂一刀给他削了,于是收了回来,“两,两文钱。”

    岑寂这才捡了一文铜钱收回那个绣工粗糙的丑荷包,把两文钱放到他手里,然后挑了根色泽洪亮果实饱满的糖葫芦,插在腰间,骑马离开。

    夜幕低垂,深巷静谧,只有里头的一户人家亮着灯。

    自从他落居于此后,附近的人家因为恐惧锦衣卫都搬走了。

    最里面那户便是他家。

    这个时辰,幼弟应当已经睡下了。

    幼弟少时风寒伤了眼睛,看不见东西,其实是不必电灯的,只是他每每都有为他留灯的习惯。

    他说,他看不到没关系,只要哥哥看得到他便好。

    他们兄弟二人被奸人所害,父母双亡,相依为命,但好在如今他手刃仇敌,成了皇上手里最得力的刀,再无人敢欺辱他们。

    岑寂牵着马进了深巷,脚步也不由放轻。

    风吹草动,人影晃过。

    这条巷子鲜有人至,岑寂当下便戒备地将绣春刀架了过去。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