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敏听了沈绾梨的心声,觉得林夫人给谢芳林下蛊的嫌疑更大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兵部侍郎与哥哥在朝中不和,嫂嫂还是少跟林夫人来往的好。”
谢芳林不愿怀疑自己的闺中密友,“我与林氏三十多年挚交,不论朝中如何,我与她幼时的情谊不会变。”
看着谢芳林信誓旦旦的模样,沈敏忍不住嘲讽:“这谁说得准呢,即便是几十年的夫妻,也未必能始终如一。”
眼看着谢芳林和沈敏又要吵起来,沈绾梨干脆将她们之间的误会挑明:“娘,你的头疾并非月子里受寒引起的,而是被人下蛊。我从前在南村拜了高人为师,只要找到药引,便能为你引出蛊虫,治好头疾。”
沈敏:“所以你娘的头疾怨不得我?”
沈绾梨点头。
沈敏感叹:“这些年我背了好大一口锅。”
谢芳林冷哼了声,“是我错怪你了。”
她本以为沈敏难得在她面前占了上风,会紧揪着不放,却没想到,沈敏只是摆摆手,说:“罢了,如今你的头疾能治愈就好。给你下蛊的定是你亲近之人,你多小心。”
谢芳林微微一愣,这还是她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姑子吗?
而且,沈敏怎么比她还要信任绾梨的能力?
......
继砸了赌场闹到官府后,襄平侯府二公子沈暮玠又一次在燕京城中声名鹊起。
原因是他竟然一大早敲锣打鼓去了浏阳郡主府上,扬言目睹郡主逛南风馆,不守妇道,他要与她退婚。
浏阳郡主并未出面,只是让管家退还了定亲时的庚帖,同意了退婚,很是体面。
寻常退亲损坏的都是女子声誉,但是浏阳郡主乃忠烈王遗孤,在燕京城中素有贤名,沈暮玠又是燕京城中出了名的浪荡子,所以满燕京的读书人都在斥责沈暮玠。
早朝的时候,御史还参了襄平侯教子无方,纵子玷污浏阳郡主清誉。
襄平侯则是表示已经教训过沈暮玠这逆子,打了他四十军棍,让他跪祠堂。
此事自然也引起了太后的不满。
太后宣了襄平侯府老夫人带二公子入宫觐见。
沈绾梨和沈念娇也被老夫人一同捎上入宫面见贵人。
沈绾梨对此满头雾水。
沈暮玠惹事,关她什么事啊?
......
晴日春光,宫墙柳色青青,琼楼玉宇宫阙巍峨,囚得满园春如画。
到了宫门下了马车后,沈绾梨与沈念娇便规规矩矩跟在老夫人身侧,随太监先去了太后所在的慈宁宫觐见。
太后年逾六十,保养得当,看起来比老夫人要年轻些,但端坐高台不苟言笑,积威深厚。浏阳郡主也在,此刻端坐在她身侧,看起来倒是温柔贤淑的模样。
萧胭在看到一瘸一拐进殿的沈暮玠时挑了挑眉梢。
沈暮玠瞪了她一眼,暗暗咬了咬牙,拖着被他爹打了四十大棍的腿,跟太后请安。
太后的声音自高台上传来,不辨喜怒,“都起来吧。”
沈暮玠也随众人起身,但他刚爬起来,就又听太后淡淡道:“沈二公子继续跪着。”
沈暮玠只能又跪下,双腿还疼着。
沈老夫人虽然对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恨铁不成钢,但到底还是心疼的,“太后娘娘,退亲一事,暮玠胆大妄为,我与襄平侯都已狠狠教训过他。还请娘娘息怒。”
太后轻瞥了眼殿内的几人,“我看沈二公子面色似有不服?有何不服,说与哀家听听。”
沈暮玠咬牙道:“回禀太后,臣并未污蔑浏阳郡主,她出入南烟馆与人厮混是我亲眼所见,南烟馆老鸨亦能作证。郡主天皇贵胄,臣高攀不起,所以私自上门退亲。”
太后:“你可记得,这门婚事乃哀家赐下?”
沈暮玠:“臣记得。”
太后冷声道:“不经哀家点头,不经你父母同意,你便大张旗鼓私自退亲?此乃不忠不孝!来人,赐酒!”
沈绾梨:哦豁!赐毒酒!二哥走好!
沈暮玠:?!
不是,爹让他自己去郡主府退亲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啊!
说好的闹得越大越好,他得受点苦,这门婚事才能退掉呢?现在怎么要他死啊!
就连沈老夫人也是一惊,当即跪下道:“太后娘娘息怒!襄平侯府定会好好补偿浏阳郡主,还请饶了臣妇这不肖孙子!”
然而任凭老夫人如何求饶,太后依旧不置一词。
太监很快便端了一个酒瓶和杯子走到了沈暮玠面前,亲自为沈暮玠倒了一杯酒,“二公子,请吧。”
沈暮玠瞳孔微震,求救地看向一旁的老夫人。
老夫人知道太后宠爱浏阳郡主,但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护短不讲理,好在她一向谨慎,入宫都随身携带免死金牌。
老夫人正要用这免死金牌保下沈暮玠的命,然而这时,却听到了一旁沈绾梨的心声。
还以为是毒酒呢,原来是陈醋啊。
老夫人要拿出免死金牌的手又收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闭眼道:“暮玠,我与你爹自幼教导你忠君爱国,你虽不成器,但也该知晓君命难违。这酒,既是太后赐下,你便喝了吧。”
沈暮玠:!要不是听到沈绾梨的心声,知道这是醋不是毒酒,他都要以为祖母当真如此狠心了!祖母让自己喝下太后的赐酒,难道也是知道并非毒酒,而是陈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