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巨大的破碎峡谷外,秦冕站在一处山顶看着峡谷,满脸惊讶。
这里就是泷泽湖,所谓的鳌鱼飞仙之地,也是传说中有仙人逗留三天的地方。
现在,湖已经不在……也算是在,因为还可以看到水,但丝毫没有典籍中描述的“烟波浩淼,峰峦隽秀,水天相接,混沌成珠,灵气浮水,仙气氤氲”景色,完全就是一个堰塞湖,并且是堆满碎石、只零零碎碎现一些水汪的堰塞湖。
其空中,满是空间裂缝。
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天界内部大战的结果,还是外来势力摧毁的结果?
两条鳌鱼的飞仙之地,有必要争夺吗?有必要这么破坏吗?
这是要彻底打破天界修士心中的希望吗?
他再次穿戴好盔甲,缓缓朝峡谷飞去。
距离峡谷越近,他越感受到这里和别的地方有不同。
混沌中有一种特别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他辨识出来了,天界其它地方没有,即使不明道则存在的地方也没有。
来到峡谷的一处山顶,他视盔甲上发出的“叮”“叮”声为美妙的音乐,盘坐着静心辨识这种气息。
良久,他忽然睁开眼睛一拳击出,一个拳印离拳而去。
拳印的飞行速度比往常慢了近四成。
他露出似有所悟的表情:“是了,这就是所谓的仙气,只不过没有上界的道则,我先前吸收的不明道则,应该就是上界道则。”
“这就是所谓的仙气氤氲。原本只困在峡
谷中的微薄仙气,因为峡谷被打碎,或者特殊场域被破坏,所以不断地四处扩散。”
“即使只有微薄的仙气存在,这里的空间比天界其它地方更坚固,故而没有能量大的空间裂缝,这些裂缝只能在盔甲上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划痕。”
他没有站起,直接朝峡谷下方飞去,每一声“叮”响,只给盔甲带来一道忽略不计的损伤。
盘坐在碎石上,他运转《开天鸿蒙诀》并外放,把天地壶扔进三里外的一个小水坑中,让天老再开一个仙气空间区。
他没有全力运转功法,密切关注被吸进体内的仙气。
果然如典籍中所记载的一样:仙气入体,如灌铅汞,负重陡增,万难排解,轻则毁坏五外,重则破碎经脉。五外:天界对筋、骨、皮、髓(包括血液)、内腑的统称。
待感觉全身疼痛时,他停止了功法的运转,计算一下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五分钟。
“我勒个擦,难怪帝尊都不敢轻易进入这里,这是很吓人。”
这种痛疼不可言述,反正就是到处都疼,有一种虚幻的到处肿胀的麻痛感。
忍着不明意味的疼痛,他缓缓来到天地壶旁,然后进入时光阵核心区。
观察肌体,外表没什么异常,就是浑身疼痛;细看过去,微薄的仙气覆盖近半成细胞,正在缓慢腐蚀这些细胞。
原来如此。
有强大的肌体恢复能力,他倒是不惧那些细胞被腐蚀。
忽然之间
,他想起很久没有运转了的自创呼吸法。
《开天鸿蒙诀》管外,《秦冕呼吸法》主内。
运转一个小时后,细胞被腐蚀的现象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两个小时后还是如此,直到四个半小时才有腐蚀减缓的迹象。
有了这一发现,他兴致大增,两眼冒出火热,愈加快速地运转起来。
又是七个小时过去,仙气减弱,那些被腐蚀的细胞再度活跃起来,并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
这种生机不好描述,与先前没被腐蚀的细胞有些不一样,是另一种活力。
“这么说来,先前那种现象就一定是腐蚀,而不是在强大的外力之下被动适应吗?”
这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待痛疼感可以忍受后,他控制不住又蹿出天地壶,开始再一次吸收。
这次,他没有施展《开天鸿蒙诀》,而是运转《秦冕呼吸法》。
接下来的过程还是一样,只不过坚持的时间延长数倍。
接近五十分钟后,他再次感到浑身麻痛难忍,让他不能集中心神观察肌体变化,不得不再次进入时光阵核心区。
这次的外出结果让他有些迷糊。
变化最大的是上次“被腐蚀”的那半成细胞,活力斗涨,个头长大两成,开始挤压其它细胞,这次外出,吸收的“仙气”还是大部分作用在先前那些细胞上,“被腐蚀”的新细胞数量不到先前那批的两成。
“仙气不是作用在每一个细胞上,而是有选择的进行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绝大部分细胞不能仙气吗?下界修士进入上界后需要换掉这些细胞,还是在仙气更加浓郁的情况下也会变化?这就是飞仙之修士要痛苦适应三到十年的原因?”
这次他花费了近二十天才让全身疼痛尽数消失。
这时,那些“被腐蚀”的细胞个头最小的也有正常细胞的一倍半大,最大的有两倍,原本他以为那些细胞会分蘖的,结果没有。
再次出去后,他再次运转《开天鸿蒙诀》并外放,坚持了半个小时。
进入时光阵内检查,发现那些个头膨大的细胞不再长大,再次“被腐蚀”的细胞数量只有第一次的一成多不到两成。
数量又减少了。
待体内“仙气”消失、没有丝毫痛疼之后,他又出天地壶,全力运转法诀吸收“仙气”,然后回到时光阵内研究。
到第十一次时,他在外面待的时间持续超过十天,还是没有痛疼的现象出现,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他叹道:“这里的仙气太过稀薄,对自己肌体的再改造能力已经微乎其微。”
即使如此,他还是很高兴来到了这里。
这段时间肌体细胞有一成发生巨大变化:体积大,活力强,耐受能力强。
虽然不知道这些细胞会给下界的自己带来什么影响,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但他至少初窥了上界环境。
停止运转《开天鸿蒙诀》,然后进入天地壶,把没有闭关的
戴立涛等人找来。
“各位,我们现在在鳌鱼的飞仙遗址,这里有相当稀薄的仙气,如果想体验的,可以出去体验。不过要注意,即使仙气很稀薄,但被吸入身体后也很难受。”
“冕哥,我看了你不久前收来的典籍,恰好看到有关鳌鱼的一点信息。不是说仙气会摧毁下界修士的肌体,帝尊进入泷泽湖也要屏住呼吸、关闭毛孔不吸入吗?”
“泷泽湖已经不存在了,我不知道那时的仙气浓度怎样,但现在很是稀薄,而且我已经基本适应,不然不会让你们出去的。不过你们出去后,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感觉不对就马上申请返回。”
经过这段时间的试验与总结,他知道这样的环境是可以适应的,也会带来肌体的变化,那些典籍上所记载的个别现象,是对事物发展过程不尊重的结果。
体虚受补宜缓,猛补是会要人命的,那些和自己一样在这里成功接受仙气改造的人,不会把过程对外宣扬,而典籍上并没说不能吸收,只是加重了危害而已。
这样的地方被毁,想来有其特殊原因。
他们都很相信秦冕,所以都跃跃欲试,秦冕便把他们送出去。
一会后,他觉得应该让所有修士都出去体验一下,便要天老把这个想法传入各人脑海,然后由祂分批把他们送出去、接回来。
第一波操作的结果让秦冕很惊讶。
时间最短的只有五分钟,最长的有三十
分钟;呆的时间长短与境阶高低好像没有直接联系,而是体质有关,或者说是与灵根有关,灵根越少适应越快。
对此,秦冕解释不清,也不想去弄清这些,因为他发现自己体内的那些“上界道则”开始活跃了,自觉不自觉靠近那些“异化”细胞。
离开朴族祖地时,秦冕在体内硬留了二十一道不明道则,天地壶内更多,有三十二道。
当然,不明道则只是之前的说法,在王族遍阅典籍后,他知道那是上界道则。
虽然知道时上界道则,也推测其基本原理应该一样,也是由规则编制成法则、法则编织成道则,但鉴于环境不匹配,他分解不了。
现在好了。
体内的这些异化细胞适应并吸收了仙气,对这些上界道则产生了亲和力,把它们吸引到旁边,并开始缓慢分解。
然后让他惊喜的事情开始发生。那些个头最大的细胞开始分裂,一个变成两个,新生的两个生命特性和先前异化的细胞一样,有着十足的活力,并且是有别于原始细胞的活力。
慢慢地,上界道则开始分解,那些刚刚产生的细胞慢慢成长。
“看来,如果想要更多这样的细胞,还需要更多上界道则,可惜这样的道则太少……有接近一成细胞异化,也算是入门了。上界典籍中说,即使初升上界的神仙,要达到这样的纯度,也需要忍受至少三个月的痛苦,而我已经在这里潜移默化
中完成。”
“冕哥哥,你在想什么,面带微笑的?”
秦冕顺着声音看去,是叶玉芬,笑着回应道:“我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高兴。”
叶玉芬撇撇嘴:“你简直是快得让人嫉妒。我这几天进进出出已经第六次,现在还只能坚持一天。”
秦冕呵呵笑道:“很正常。我在建议你们出来之前,也已经适应了几十天。”
叶玉芬背靠秦冕坐下,问道:“冕哥哥,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去上界吗?”
秦冕把头往后仰仰,和她的头紧贴在一起,很坚定地说:“一定能。”
叶玉芬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所处的界面叫做起源界,而起源界被上界基本毁灭。要想飞仙,基本无望了。”
秦冕转身,把她的身体也转过来,目光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会找办法去上界的。”
自从知道有上界,他心中已经立起这个坚定的信念。
叶玉芬盯着他的眼睛看一会,然后笑问:“那你知道如何离开这天界?”
秦冕点头,“已经有一些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