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早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疑惑了。
她现在腿还有伤,总之跑腿干活之类的活肯定是干不了的,而且就算不是这些,也实在想不通谢洄年能有什么事情拜托她。
难不成是像他生日那天一样,邀请她去吃一顿晚饭然后再请她去手工制作的珠宝馆打造一枚勾起上一辈子回忆的戒指吗,陆早早想不通,瞬间就感觉谢洄年刚刚说得那句话变得无比荒谬起来。
“什么事情?”
谢洄年没回答,只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然后递到陆早早面前。
是最新出的一部文艺片,网上的口碑还算不错,但是排片量不算高,一天也就只有那么几场。
陆早早很干脆又很礼貌地拒绝了,她想谢洄年还不至于找不到一个陪他一起看电影的人。
好像早就知道陆早早一定会拒绝一样,谢洄年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波动,语气很诚恳地解释,“贺风对这种文艺片向来不感兴趣,我回国之后其实也没认识什么朋友,正好今天你出来了我感觉应该是有空的吧,不能陪我看一场吗?”
不知道为什么谢洄年这番话听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陆早早脑子还没转弯,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其实可以找苏在溪陪你一起看的,她大概率不会拒绝。
脑海里把这番话过了一遍之后又觉得实在不合适,她作为外人,又不知道现在谢洄年和苏在溪的感情状态和发展进程,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人在日后肯定会成为般配合衬的一对,但现在这样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冒犯到苏在溪。
“真的不好意思。”陆早早说,“我好像没办法跟你一起去看电影。”
谢洄年眼睛很轻地眨了两下,浓厚的睫毛像是一片拂过人心的羽毛,再度睁开的时候双眼有些清冷无辜地看着陆早早。
不知道为什么,陆早早突然觉得谢洄年其实很适合做演员,因为对感情的拿捏总是这样进退有度,深厚感人,让人瞧不出什么异样,像是把自己全身心都浸染进去,才能得出这样的表情。
陷在自己遐想中的陆早早又听见谢洄年说:“电影是两点一十的,现在马上就要开场了,叫别人过来应该也赶不及了,恐怕要作废了。”
谢洄年说完之后笑了笑,又继续用那诚恳真挚的语气问,“真的不可以陪我去看一次吗?”
陆早早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最后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跟叶苒发了消息说明她现在有些事情,等几个小时之后再来接等等,麻烦她先代为看管一下。叶苒非常迅速回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等等交给她照顾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没过几秒,又很敏捷抓出她话语里面的问题。
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事情了吗?是跟外面的谢大帅哥一起吗?
是的。
叶苒这次几乎就是秒回,好嘟,那你们玩得开心,明天再来拿等等都没问题。
……
这里离商场的电影院也不算太远,陆早早刚刚在商场里买完东西就是直接走过来的,本来觉得直接走过去就行,但是谢洄年已经叫好了车来接,很有些小题大做。
感觉找车位停车用的时间都比开车的时间要长。
“你的腿走过去不会痛吗?”
原来叫车来接是这个原因,还以为是因为大夏天怕热的少爷做派,误会了谢洄年的陆早早瞬间有些羞愧,于是立马说:“还好,每天从校门口走到教室已经习惯了,而且其实也没多痛。”
“嗯。”谢洄年很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说:“你向来很能忍。”
不过后面半句说话声音很轻,也没打算说给陆早早听,她自然也就没听见。
到了商场,坐上电梯,电梯镜面反射两个人的脸,谢洄年很认真的盯着前面的镜面看陆早早的脸和表情,陆早早眉眼暗暗地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在魂游天外。
其实她只是觉得每次跟谢洄年一起坐电梯的时候,鼻腔里都能闻见淡淡的檀木香味,有些不习惯而已,偏偏电梯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实在太不科学。
老天爷像是突然能听到她的内心召唤了一样,电梯上了一层后停止了,走进来两个人,刚好阻挡在谢洄年和陆早早前面。
陆早早吐出一口气,内心顿时放松不少。
影院在四楼,到达之后转过一个拐角就是。走到柜台的时候谢洄年问他要不要吃爆米花或者其他的零食,陆早早摇摇头,她确实不爱吃这种糖油混合物,夏天就更不爱吃了。
“可以喝冰的吗?”
她点点头,谢洄年最后拿了一罐可乐和一听草莓味的牛奶,把电影票给工作人员检验过之后两个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到最里面一间的影厅。
影厅里面灯已经关掉了,只有硕大的电影屏幕发出清晰的光亮,陆早早走得有些小心翼翼,她晚上的视线要比白天相对弱一些,而且腿已经受了伤还没好,不希望在这种关头再跌一跤。
黑暗中手腕又突然地被攥住,其实准确地来说不只是手腕,因为谢洄年离她离得非常近,另外一只手越过她的肩膀扶住了她另外一只手腕,陆早早感觉起码自己一半身躯就这样靠在了她的怀里。
而且谢洄年这次的力度也不像刚刚在猫咖店里面,
谢洄年身体的温度非常高,至少比她要高出很多,陆早早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热气顺着狭窄的空气传到了她的身上。
之前一直觉得谢洄年常年生病吃药,皮肤白皙、身体脆弱,所以总是觉得对方的身体气温应该是冷冰冰的。
虽然有几次的偶然触碰让陆早早知道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内心里还是这么下意识地认为。
因为身高的问题,她的身后能感觉到谢洄年低垂着头时散发的鼻息。
在幽暗的环境下,所有感官的氛围都被无限制地放大,陆早早瞬间感觉呼吸不畅。动了几下,想尽量离谢洄年远一点,但是无果,谢洄年握着她两只手腕,陆早早几乎是在跟着他同步行动。
刚准备义正言辞地劝说谢洄年轻放开她,就听见对方严肃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不要乱动,想摔第二次吗?”
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例如不会的,慢慢走就不会摔倒,或者这里的光线挺亮的,我的眼睛已经能适应了。
可是谢洄年并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语气更加严肃,像是一句很长的叹惋。
“为什么你吃亏总是不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