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迎头被人按下冰冷的水底。

    傅聿臣蓦地浑身一震,无数刺骨的冷意瞬间从四肢百骸涌来,五脏六腑都被一种窒息淹没。

    他不敢置信的死瞪着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以及还有那句提醒小字,双眼变得赤红。

    今雾拉黑他了?

    今雾竟然拉黑他了?

    她什么时候拉黑他了?

    难道是从酒吧那晚她说要跟他分手,就已经把他拉黑了?

    所以他才会一直都等不到她的回复。

    傅聿臣捏着手机的长指骤然一紧,心脏在这瞬间也像是被收紧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明明外面还是酷热的盛夏。

    室内的空气像是掀起了寒冬,温度悄然下降,冷得让人打起了颤。

    “.....假的。”

    好半晌,傅聿臣动了动唇,宛如走火入魔般自我安慰,声音沙哑极了,“一定是假的,今雾怎么可能会跟其他男人结婚?她明明最爱我了,怎么可能还会愿意跟其他男人走!”

    “.....对,她一定是在跟我较量,她想要让我先低头。”

    所以才会联同其他人做了这么一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紧张,让他在意,让他主动去找她。

    今雾从小就在身后追着他,足足追逐了十七年。

    就算是当时饱受瞩目的段时焰像只厌恶的苍蝇围着她转,她都从未回眸看他一眼。

    这样的一个爱得他极深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他就能放下了。

    所以今雾一定是演给他看的。

    故意拉黑他的,故意联同舍友骗他说结婚了,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傅聿臣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眸色暗沉,笑意不达眼底,“不愧是情妇生的女儿,确实是有那么几下子。”

    虽然手段低劣。

    但不可否认,她成功了。

    傅聿臣翻涌着慌乱的大脑微微冷静了一些。

    他再次抓着手机,连通讯录都没翻,直接在数字键上输入今雾的号码,拨打了她的电话。

    结果——

    另一头只响了几声后,就立即传来冷漠的机器忙音: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砰!”

    傅聿臣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整张脸如墨般黑沉得厉害,几乎快要裂开。

    因他刚才动静过大。

    不知什么时候就滚落在桌面角的钢笔本岌岌可危,随着他突然站起来碰了一碰。

    终于毫无预兆的滚落下去,“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已经用了很久的笔头被这么一摔,瞬间断裂。

    连同笔身刻有他名字的缩写也被划出一道尖锐的痕迹,再也看不清楚上面的刻字了。

    傅聿臣身形一震,像是回过神来。

    他愣愣的盯着地面上笔头断掉的钢笔,如同紧紧攥着的浮板,彻底沉了下去。

    傅聿臣蹲下身,缓缓捡起那支钢笔,目光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般有些无措。

    明明当初今雾送的钢笔都已经用得快要掉漆,甚至时不时还写不出字了。

    可他就是放着其他精美崭新的钢笔不用,偏偏执着的用着她送的那支。

    为什么?

    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傅聿臣双眼赤红地盯着手里已经坏掉的钢笔,像是一种不吉利的预兆。

    仿佛警示他,有些东西坏了就是坏了,无论他怎样想办法修补,终究都会失去。

    就像他的月亮,已经不要他了。

    “不会的.....”

    “今雾不会离开我的.....”

    “我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的救赎,她不可能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