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的这张华夏面孔,让她在大船上显得更加格格不入,这也让她最后从救援船上的惊世一跳显得更加合理。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能是时长原因,电影上映后删减了很多情节。但少了这些铺垫,就让露丝的情绪变化显得极为突兀。
比如她大半夜的突然跑出去寻死,就让很多观众感觉莫名其妙。
这里其实删掉了两段情节。
一段是卡尔对露丝的强迫。
上船的第一天,女佣前脚和露丝讲着船上的布置,说:“船上的床单和被褥都是新的,这样躺上去的时候,我就是第一个用它的人。”
卡尔后脚就走进来,把门一锁,意有所指地说,他也是第一个使用的人。
从那之后,卡尔对露丝的态度大变脸,他们的关系急剧恶化,露丝的性格也变得开始敏感带刺,说话夹枪带棒的。
另一段是露丝因为窒息的束胸而崩溃。
那个年代的欧洲审美讲究腰肢纤细,比如知名的茜茜公主,身高172cm,腰围只有50cm,比健康人的头围还小,难民看了都泪目。
这么细的腰要靠金属束胸硬勒出来,就像华夏的旧社会给女性裹小脚一样,必须要从小束,强行改变身体结构才能勒出来,器官都会变形。
这就导致那些贵族女性几乎没办法正常呼吸,稍微有个情绪波动就要晕。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自己一个人脱不下窒息的束胸,疯狂打结的头发,加上上船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露丝直接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冲了出去。
今天要拍摄的就是露丝深夜跑到甲板上准备自杀,偶遇杰克的这一段情节。
时飞鸿真的给她搞了一个超级勒的束胸,拍了好几遍,看着她和这个束胸斗争到筋疲力尽。
地球上折磨演员出了名的王家卫,在和刘玉玲合作时,一个拖地的镜头硬是NG十几次,搞得刘玉玲烦躁无比又很疲惫。
但不是她演的不好,而是王家卫要的就是这种烦躁疲惫的真实状态。
折腾几回之后,林夏跑出去的情绪也非常真实。
她确实是想一口气冲出去,不是寻死,而是想找到时飞鸿,把她揍一顿再说。
这也是《泰坦尼克》拍摄以来的第一个重要情节,摄像机就有四台,地上天上各个方向,各自都有摄影师和助理摄影师掌镜,还有一个助理摄影师负责操控无人机。
时飞鸿拿着对讲机坐镇中央的监视器,一句“Action”就正式开拍。
林夏憋着心里一阵火,跑到甲板上,麻溜地翻过栏杆之后立刻就冷静了,下面直接就是大海,虽然旁边就有救生员,但海风吹着让她也有点怕。
这种紧张还挺贴角色的。
露丝毕竟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突然情绪上头,最后一刻还是犹豫了。
她性格的底色其实是勇敢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选择这种逃避的选项。
所以也被杰克的激将法和“你跳我也跳”轻而易举地说服了。
直到后面,她义无反顾地跳了海,只是这次不是为了死,而是为了活。
等杰克为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后,她趴在木板上,用坚毅的眼神一遍遍地吹哨,是整部电影里最有力量感的镜头。
虽然也对过台词,但第一次和她正式搭戏的亚伦倒是挺紧张的。
“亚伦,你不能只有头在动,动作太僵硬了,你又不是想把她推下去。”
时飞鸿NG之后,讲了他一句,不过亚伦调整之后立刻滑向了另一个极端。
“这次又太过了,你就是个正常人,稍微有点机灵的小伙子,既不是情场老手也不是校园明星,在喜欢的人面前,要有一点紧张的。”
NG很烦,如果是其他人的原因更烦,因为夜晚的海风真的很冷,林夏要扮演仓促跑出来的露丝,穿的裙子非常单薄。
她这时候开始怀念起曾经合作过的安东尼和方嘉乐了。
亚伦·完全完全是用毕生的智商和悟性才换了这一张脸,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她也明白为什么人能长成这样,却混得一般般了,毕竟笨蛋美人这种人设确实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
但好在他的脸能打是真的能打,只要一出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他脸上了。
……
整个五月林夏就在忙忙碌碌的大船上度过,而华夏这边,《夏至》和《国家宝藏》掀起的国风热潮还在不断发酵中。
甚至在今年花样游泳的世锦赛中,国家队的姑娘们还选了《象王行》作为背景音乐。
搞得网友纷纷开始评论:
感觉下一秒她们就要从水里一个猛子钻出来,大喊一句“我们有多年轻”了……
鸽神快回来写点纯音乐吧,上期李一舟的水平不行啊,他还是回去写流行吧。
这节目确实是谁菜谁尴尬,哪怕都是曲神也有高低就连李文州,乍一写国风也有点违和。
上个月才发新专,这产能已经不低了吧,还要被说鸽神,资本家看了都落泪。
林夏虽然人不在华夏,但逐光的几个项目还是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只是有一些稍微有点困难。
比如交给王朗拍摄的《药神》就有些棘手。
这是一部现实主义电影,也是王朗擅长的类型,他的电影基本都是追求言之有物的,所以在看了初版剧本之后,他很痛快地接了这部片子。
只是让他不断思考的是,该怎么平衡这部电影的公益属性、商业和它本身的深度。
像《钢的琴》和曾经的《与你同在》,那完全是他自己的自嗨,怎么拍都行。
但《药神》如果还那样拍,就太可惜了,这部片子恰恰是要最商业化的,才能引起大众的讨论,真正地改变些什么。
药品的专利保护是公认的电车难题。
如果没有足够利润驱使,就不会有药企愿意去研发新药。
那些全球的巨头每年投入几十亿美元的科研经费,大多数都是在打水漂,能挺过几轮临床试验,最终成功的药物只是少数。
比如阿尔茨海默症的药物研究到目前为止几乎全军覆没,曾有药企花了17年,投入了一百多亿,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就和抽卡似的,药企一旦抽出一张SSR,就要在专利保护期内把其他的沉没成本补回来,还要把后面的经费也通通赚回来。
像青霉素、磺胺嘧啶这一类抗生素,刚问世时简直比黄金还要贵,又赶上二战,完全就是有价无市,但现在变得就非常廉价。
罕见病领域因为没有利润,很难有什么发展,往往是十几年前怎么治,现在还是怎么治,整个研究领域就那几个人,冷清得要命。
以《药神》涉及到的慢粒为例,如果没有药,那就是所有患者一起死,现在有了药,买得起的人就不用死。
这些道理都懂,但如果生病的就是亲人,或者干脆就是自己呢?
人的生命真的是仅靠金钱就能衡量的吗?
这个话题如果深入探讨下去,必然会触碰到制度、人性、市场之间的深度博弈,怎么说都有道理,难的是怎么才能让这部电影一刀切在七寸上。
王朗听着《药神》的主题曲de《只要平凡》和另外一首歌《人世间》,开始有了一些思路。
那首歌是逐光准备在《药神》上映前后推出的纪录片《人间世》的主题曲。
逐光是很擅长捆绑销售的,有牌就一起打bo。
像《泰坦尼克》绑定了一部纪录片,《药神》同样也有一部同期准备推出的纪录片《人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