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没心思在这听元欣然废话,听到没有解药,就一把将人甩出去。
元欣然重重撞地撞在八宝架上,连人带架子倒地不起。
元欣然猛地吐了一口血,疼的爬都爬不起来,“你……你疯了?竟对我下如此重手?”
宝嘉郡主长到这么大,还没挨过这样的打。
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女若是被人言官上奏,还会被皇帝降罪,最轻也会被家里长辈装模作样地暴打一顿。
但她这个宝嘉郡主是例外。
毕竟人人都觉得风月之事,没有女子占男子便宜的道理。
更没有律法明文规定,要怎么处置此类事件。
元欣然仗势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招吃遍天下,哪知道在秦琅身上不管用了。
惹到他,简直是踢到了铁板。
秦琅转过身去,不理会她。
相见欢的药性发作地极快,热意逼得他浑身发烫,神智也变得有些模糊,四周的门窗好似都在转,让人辨不清方位。
秦琅打碎了一旁的花瓶,取了一片碎瓷划破左手手掌,催动内力逼出药性,鲜血一点点落在白色地毯上。
犹如红梅绽放在雪地中。
他恢复了些许神智,一脚踹开门冲了出去。
“屋里好大的动静!我听听——”
元平在外面听墙角,正在感慨妹妹肖想了二郎这么久终于的手,两人定是干柴烈火,他刚附耳贴到门板上,门被人从里头踹开了。
六皇子躲闪不及,被门板砸了个正着,随即还被飞掠而出的秦琅一把拽住了衣襟。
“元、平!”秦琅眼角充血,怒声道:“你干的好事!”
“二郎……二郎有话好好说,可不兴动手的啊!”
元平看到秦琅的手和衣袍上都血迹斑斑,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六皇子想着堂妹肖想秦琅都快疯魔了,秦琅已经成亲,她再也不可能嫁入镇北王府。过几日就要跟着梁王回封地去了,往后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心上人,在她反复相之后答应替她圆了这个心愿。
反正秦琅跟新妇不和,更何况世间男子哪有娶了妻就不沾外边花草的,宝嘉郡主虽然名声差了点,但容貌着实美艳,也不算委屈了二郎。
只是……
看秦琅现在这幅模样,何止是委屈,简直是受了奇耻大辱。
“你这个做兄弟的就这样算计我?”
秦琅一拳砸在元平脸上,把什么君臣之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拳打的实。
打得元平飞出去撞在栏杆,从楼梯上滚下去,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脸上也挂了彩。
“我的两位爷啊,这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芙蓉楼的人见状吓得脸色大变,赶紧上前来劝。
元平坐在地上,愣是没敢跟他生气,更别说还手。
关键是还手了也打不过。
秦琅从二楼一跃而下,直接到了一楼,把拎着元平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
“差不多行了啊秦琅,有外人在这看着呢。况且,这种事怎么能说是算计?”
元平原本还想狡辩一二,一看秦琅的脸色,立马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压低了声音道:“二郎,你打也打了,且消消气……”
六皇子的侍从们赶紧冲过来劝架,“秦小王爷息怒,我们殿下也是一片好心,就算您不领情,可不能殴打皇子不是?”
“闭嘴。”
元平这时候可不敢拿皇子身份压秦琅。
要是惹得他更恼火,他下手更狠。
前几天那个李二不就是前车之鉴?
秦琅俊脸沉沉,推开元平转身就走。
“二郎!你这幅样子要上哪去?”元平也有些急了,扶着腰匆匆追上前去,“现下最要紧是找人灭了你这一身邪火,你不喜欢欣然,我给你另外找几个干净的美人来……”
“我谁都不要!”
秦琅扔下这么一句,强撑着快步走出芙蓉楼,策马回家去。
他得快点回去。
找沈若锦。
只有沈若锦能帮他。
……
而此时,镇北王府。
天色已晚,檐下掌了灯,
小和管事在门前转了好几圈,急的额间直冒汗,“少夫人还都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和成心里着急,频频抬头往街上看,没等到去丞相府接人的世子回来,反倒看到二爷独自策马而归。
二爷面色潮红,神色有些失常,衣袍还沾了不少血迹,好在骏马识途也护主将人带回了家。
“二爷这是怎么了?”
和成赶紧上前把人搀扶下马。
秦琅燥得很,无心回答,把缰绳抛给上前来的牵马的守卫,就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闭着眼扯了扯衣襟,“我夫人呢?”
“少夫人、少夫人……”
和成有些支支吾吾的。
秦琅意识到沈若锦可能出了什么事,原本发昏的头脑如遭雷击,骤然变得清明。
他睁开眼,眸色骤然变得凌厉逼人,“她怎么了,说!”
小和管事“噗通”一声跪下了,“二爷容禀,两个时辰前,相府二少夫人登门递了拜帖,却在见到咱们少夫人的时候,不怎么的动了胎气,还让少夫人送她回去……”
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少夫人让门前守卫去回禀王爷王妃一声,刚好守卫去回禀那会儿,世子回来了,王爷知道二爷又出去了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嘱咐世子着人去丞相府把少夫人接回来。
镇北王府跟丞相府是老的不和,少的也不和,就怕李家老二打了,怀恨在心再做出什么龌龊事来。
“世子亲自带人去丞相府接少夫人,丞相府却说根本没见过咱们少夫人上门,现在世子已经去京兆府让他们帮着找人了……”
“又是李二!”
秦琅生平头一次恨自己下手不够狠。
那天怎么就没把李二打死?
他刚进门就转身往外走,扬声喊道“追风!”
刚被守卫牵走的黑色骏马撂蹄子,甩开守卫的牵制,飞似得朝主人奔来。
寒风迎面袭来,秦琅握紧了划出伤口的左手,疼痛催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前日丞相府的人送礼上门,说李相不满李二的所作所为,将他赶了出去。
李二不住丞相府,还能去哪?
那杂碎破了相,没脸在外面游荡,出了相府,就只有……李园。
秦琅思定,立刻飞身上马,勒住缰绳就飞驰而去。
“二爷……二爷!您还伤着呢,这是要上哪去啊?”
小和管事和门前几个守卫一起上,愣是没拦住他。
秦琅骑着骏马风驰电掣地掠过各大街道。
“那、那不是秦小王爷吗?他怎么比我们来的还快?”
京兆尹被镇北王世子秦祁携上百侍卫请来,一起到李园问相府二公子要人,乍一看见秦琅飞马过长街,直奔李园而去,顿时大吃一惊。
秦祁也没想到秦琅来得这么快,眸色微变,当即打马扬鞭,吩咐众侍卫,“快,跟上。”
此时,夜色已经彻底笼罩天地间。
李园大门紧闭,八个壮年护院持棍守在门前,见到秦小王爷一人一骑找上门来还想仗着人多动手。
秦琅连马都没下,空手夺了其中一人的长棍,一棍在手,用得犹如银枪,眨眼间的功夫就将这几个护院打趴下,四仰八叉地倒了一地。
秦祁和京兆尹等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一掌把门轰开。
内力的余波震得周遭的树木刹那间花叶凋零。
“二弟且慢!”
秦祁生怕秦琅过于冲动,一进去就杀了李二,赶紧大声喊住他。
李园的大门轰然倒地,扬起飞尘无数。
秦琅提着长棍杀气腾腾地闯了进去,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