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看着苏乐悠,只觉心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堵住,沉重而窒息。

    她的目光中满是对女儿未能释怀的渴望与哀伤。

    自己的女儿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肯原谅自己,也不愿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压,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苏乐悠见状,秀眉轻轻蹙起,她缓缓上前,膝盖轻触地面,跪在了太子妃的身旁。

    她的声音很温柔:娘娘,你别哭了。我答应您,从今往后,我会时常来看望您,多陪伴在您左右,我们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太子妃闻言,缓缓低下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苏乐悠的脸上,那双布满泪痕的手轻轻拉起苏乐悠的柔荑,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乐悠,你真的不怪母妃吗?”

    苏乐悠轻轻摇头:“天下间,哪有父母愿意与自己的骨肉长久分离?娘娘当年定是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怎会责怪娘娘呢?”

    太子妃听后,心中的大石仿佛落地,她一把将苏乐悠紧紧拥入怀中,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声音哽咽:“乐悠,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母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一旁的韩大娘,目睹这温馨而又感人的一幕,心中的情感也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忙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嘴角却挂着一抹欣慰的笑容。

    太子妃轻轻抚摸着苏乐悠的秀发,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与不舍:“悠悠,你告诉母妃,你是真的心甘情愿嫁给陆子衿吗?他可有半点强迫于你?”

    苏乐悠抬起头:“娘娘,我对子衿的心意,日月可鉴。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也真心希望能成为他的妻子。”

    太子妃闻言,心中的大石终于彻底放下,但随即又被一丝不舍所缠绕:“可是,本宫刚刚与你相认,你就要嫁为人妇,本宫真希望能多留你些时日,让我们母女能够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苏乐悠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调皮与安慰:“娘娘无需为我担忧,如今我已经找到了娘亲,如果子衿敢欺负我,我就回来告诉娘亲,让娘亲替我好好教训他。”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太子妃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与激动。

    “娘娘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称呼?”

    “不,我很喜欢,非常喜欢。你能不能……再多叫我几声?”太子妃的声音中充满了期盼与柔情。

    “娘亲……娘亲……”苏乐悠一连唤了几声。

    “我的好女儿,我的好女儿……”太子妃紧紧抱住苏乐悠,母女俩的泪水再次交融在一起。

    而此刻,站在门口的穆骁,却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

    他原本是想来劝阻苏乐悠的,毕竟偷听长辈的谈话是大不敬的行为。

    然而,当他赶到之时,却意外地听到了这一切,这让他感到既震惊又难以置信。

    穆骁先行一步回到了前厅,韩知砚见状,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疑惑地问道:“殿下不是去找乐悠姑娘了吗?她人呢?难道没和殿下一起回来?”

    穆骁的面色略显苍白,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担忧,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地说:“孤去的时候,并未见到她。”

    韩知砚闻言,心中稍安,劝慰道:“这样啊,不过悠悠一向机警聪慧,殿下不必为她太过担心。”

    穆骁微微颔首,神色复杂地陷入沉思之中。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乐悠的过往种种,尤其是她当时巧解九连环的场景,更是历历在目。那时的她,眼神灵动,思维敏捷,真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

    想到此处,穆骁心中恍然大悟,她如此聪慧,简直与他的父王一模一样。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母妃对苏乐悠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了。

    原来是这样。

    然而,明白了这一切的穆骁,此刻却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乐悠。

    过了许久,苏乐悠终于扶着太子妃缓缓走出了屋子。

    太子妃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虽然屋子不大,但布置的却十分温馨雅致,样样俱全,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理的。

    “你们这屋子可是子衿安排的?”太子妃轻声问韩大娘。

    韩大娘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这宅子是陆世子赠送的,里面的家具到小摆件也都是陆世子一手安排的。陆世子办事细心周到,娘娘请放心。”

    太子妃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子衿这孩子,办事一向稳当可靠,真是难得。”

    太子妃的目光缓缓落在韩知砚身上,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位,便是你的养子吗?”

    韩大娘示意韩知砚靠近,“阿砚,来,到娘娘这边来。”

    韩知砚闻言,连忙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跪在太子妃面前,低垂着头,神情恭敬而紧张。

    太子妃微微一笑,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韩公子,本宫着实未曾料到,原来当日那位医术高超的韩大夫,竟是你。如今的你,与那时相比,真可谓是判若两人。”

    韩知砚心中一紧,连忙叩首道:“请娘娘宽恕草民的隐瞒之罪。”

    太子妃轻轻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你且说说,你本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为何当初要那般乔装打扮,刻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韩知砚深吸一口气,诚恳地回答道:“娘娘有所不知,草民当时之所以如此,实则是为了方便行医。世人往往对年迈的医者抱有更多的信任与尊重,故而草民才出此下策。”

    太子妃闻言,不禁哑然失笑:“韩大夫倒是实话实说,倒让本宫有些刮目相看了。本宫未曾想到,你与乐悠之间竟有如此深厚的渊源。如此一来,本宫也就明白了,为何当初你会那般不遗余力地为乐悠诊治了。也多亏了你,乐悠才得以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