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从箭术开始修行 > 第226章 北凉王
    既然是量力而为,就不好再免费拿人东西。

    陈三石再次询问价格。

    “陈兄如此不愿意占人便宜,更证明是个爽快人。”

    白麟勋也没再纠结:“不如这样吧,里面的丹药炼制出来之后,你分一半给我,这样算下来,我也不算吃亏,至于里面那副‘符将铁铠’也就是一阶防御甲胄,就算你个两百块灵石吧,到时候一并抵消,如何?”

    他本来,也确实存在想要让对方欠自己人情,将来好道德绑架的想法,但也不好勉强,否则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没问题。”

    陈三石答应。

    订制丹药者提供原材料,本来就是常见的事情,还是纯粹的交易令人心里舒服。

    “陈兄,那就再会!”

    白麟勋抱拳。

    两人作揖相别。

    通过玉牌,返回天涯海之后,先由小呆瓜开船渡过雾海,然后便御空而行,朝着凉州方向返回。

    途中。

    他才顾得上打开对方给的储物袋,仔细看后,不禁微微有些诧异。

    白家这么富有?

    里面光是真武丹的原材料,就有将近百份,养经丹材料更是有两百多份,清灵丹材料也有数十,另外还有其它的一阶丹方材料,可谓是富得流油。

    也难怪那么多人盯上白家。

    最后。

    便是白麟勋提到的铠甲——符将铁铠。

    这套铠甲通体呈现出墨黑色,由混元玄铁打造而成,表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贯彻全身首尾,金属的冷硬和精雕细琢玄巧设计相合,威严肃穆头盔下方,还有着一张狰狞、杀气腾腾的面具,整具铠甲躺在储物空间内,明明是崭新的铠甲,却又透着股古老沉重的气息。

    根据白麟勋所说。

    这道铠甲是专门为武者打造的,能够容纳五行之中的任何一行的真力,防御力也相当于一阶符箓。

    倒是个实在东西。

    陈三石自从莱州之后,就很少再穿铠甲,因为普通的铠甲对于高境界武者来说,作用实在有限,反而可能会影响到自身的灵活,但修仙界的铠甲则不会有这个顾虑。

    他收起思绪,集中精神御空飞行。

    这一趟“采购之旅”出奇地顺利,基本上没有耽误任何时间。

    来往行程。

    仅仅一个月出头。

    陈三石就回到凉州境内。

    所有军务、粮草等等,都在有条不紊地调度着。

    许文才回来之后,确实是省心不少。

    换作以前。

    绝大部分的政务、军伍,都需要陈三石亲自来处理,非常影响修炼。

    他把小呆瓜扔回督师府后,就径直来到中军大帐。

    时值卯时,天光微亮。

    陈三石来到军营,就看到许文才的大帐仍旧亮着烛光,似乎是一夜未眠。

    他掀开帘帐。

    “大人回来了。”

    许文才从堆积如山的卷宗、折子中抬起头,然后慌忙起身行礼:“参见大帅。”

    “你跟我还多什么礼?”陈三石直入正题,“最近情况如何?”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再过二十日,就可以开始出征。”

    许文才指了指桌案上的折子,细致地禀明详细内容:“大人繁忙,许多政务小的都斗胆替大人做主了,但也有一些比较关键的,我特意标注,还请大人抽空亲自批阅。

    “另外。

    “晋王曹焕那边,派人过来了,一个仙师领着一个太监,说是要封赏大人。”

    “封赏我?”陈三石顿了下,“继续。”

    “说来话长。”

    许文才请白袍坐下,然后在舆图前说道:“自从晋、燕二王挟持房将军之后,就开始在南方散布谣言,说当今陛下潜心修道,早有禅位于晋王之心。

    “故此,秦王才暗杀晋王,然后又趁着陛下闭关对外不知情,连同严党一起把持朝政,甚至还想要杀父弑君。

    “晋王起兵,是为了救父,清君侧。

    “不仅如此。

    “他们还效仿咱们北凉,所过之处,铲除所有灵禾,还宣称北凉不是叛军,也是晋王麾下的兵马,是大盛朝的忠臣,如今可谓是天下归心。”

    不要小看儒家圣人学说,给天下人带来的影响,更不要小看大盛养士三百年,普天之下忠臣的数量。

    而且禅位之事,在皇帝闭关不出的情况下,越看越像是真的。

    这一套言辞,直接把晋王捧成天命所归,如此以来,很快就能收拢大量的人心。

    不久之前。

    许文才曾经说过“十年大计”的雄伟策略,但那也是要足足十年时间,把大盛王朝的气数,在一场场的战事中慢慢消耗干净。

    而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大盛气数尚且没有消亡。

    陈三石接过卧龙弟子齐成倒的茶水,喝了一口,问道:“那照你的意思,你觉得,这封赏我接还是不接?”

    “有利有弊。”

    许文才继续说道:“大人已经是国公,再往上封赏,也只能是异姓王了,这个‘王’字,不仅对于大人以后有作用,对于接下来大人想要的‘速战速决’,也有极大帮助。

    “以‘北凉王’之名南下,只需要打赢一到两场关键战役,就能够让天下各地望风而降,没有半点儿抵抗的想法。

    “至于缺陷,就是从名义上来讲,大人仍旧是‘盛臣’,只不过是变成晋王党,不再打着京城的旗号,而是打着‘晋王’的旗号。

    “总体来看。

    “不才建议大帅,可以接纳封赏。”

    陈三石微微颔首。

    老书生说的没错。

    他的本意是速战速决,尽快打到京城长安去,在朝廷气数未尽的情况下,难免会遇到诸多抵抗,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慢慢消磨。

    但陈三石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论如何,先打到京城去再说。

    如此想着,他放下茶杯:“让晋王的人过来吧。”

    不多时。

    就有一名蟒袍太监来到帐内,抱拳行礼之后,拿出橙黄色的卷轴,然后没有急着去念,似乎在等什么。

    然而……

    那白袍始终就坐在帅位之上,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按照大盛朝的规矩,监国太子的诏书,不需要行叩拜大礼,但也需要单膝跪下表示尊敬。

    “赵公公。”

    许文才出言提醒道:“我家大帅军务繁忙,还请你不要耽误时间。”

    “哦,呵呵。”

    赵公公尴尬地笑了两声,也不敢再摆架子,朗声宣读道:

    “今朝廷奸臣当道,祸乱朝纲,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晋王曹焕临危受命,奖励六师,率齐群义,应天顺时,以宁社稷。特此,加封凉州白袍陈三石为凉州王,统帅北境兵马,南下扑讨凶逆,平定天下。”

    北凉王!

    异姓王!

    大盛朝休说是后来,即便是建国初期,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从来没有过异姓王!

    短短几年时间,面前的白袍从军中小小校尉,一路走到北凉王,不可谓不令人惊叹。

    “诏书我接下,替我谢过晋王殿下。”

    陈三石客套两句后,就下达逐客令:“我还有军务要处理,就不久留赵公公了。”

    “那就希望王爷,早日出兵南下入关,殿下会在南方响应,争取早日平定天下。”

    赵公公说了句后,就在一名修士的带领下御空而去。

    隆庆七十六年腊月十二日。

    晋王曹焕册封凉州白袍为北凉王,节制北境兵马,传檄天下,自此以后,正式和朝廷分庭抗礼,互相称呼对方为叛逆。

    又是一年寒冬腊月,北境照常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

    北凉铁骑,也到了出征前夕。

    演武场上。

    奏响震撼人心的军乐。

    就如同当初在庆国,能够用“庆歌”打动庆国将士一样,北凉自然也有北凉自己的歌曲,乐礼绝非仅仅是青楼烟花场所消遣的工具,若是用得妥当,不仅仅能增加军士的凝聚力,抚慰人心,亦能鼓舞士气,激发斗志,这也是军乐的意义。

    在此之前。

    北凉有曲,但没有固定的军乐。

    如今的军乐,是陈三石提出,但他不通音律,具体内容,是当初房青云和许文才两个人一起捣鼓出来的,最近两年起事之后,许文才亲自将其定为北凉军乐,以此来增加凝聚力,名曰——《北凉破阵乐》。

    此曲。

    由数千名对乐器感兴趣的将士演奏,乐器包括二胡、琵琶、竹笛、尺八、唢呐、战鼓,等等一起交响而成,曲调磅礴,鼓舞人心,气势恢宏,规模浩大。

    陈三石之所以提出要打造军乐,也不仅仅是为场面上的作用,而是演练奇兵天书当中的阵法,其中有一道名为“煌煌威灵镇魂阵”的阵法,就需要用到大乐,但是没有具体记载需要的乐谱和乐器,也只好进行尝试。

    他来到高台上,看着根据不同方位排列开来的将士,感受着储物戒指中玄珠的反应,发现确实可以用,但是玄珠的玄气数量还不够。

    天书上面记载着。

    镇魂曲可是能够直接摧毁神魂的超级大阵,当然其消耗的玄气,也是非常巨大的,眼下就算能布置出来,玄气也不够用。

    天书中的阵法要么依托天地灵气,要么就需要玄气来支撑施展,玄气越多,威能也就越大。

    自从陈三石实际控制北境三州之后,玄气的积蓄就越来越快,照这样下去,早晚能用出更强大的阵法,比如当初在虎牢关银松崖的“十八冥丁滚雷阵”,只能召唤寥寥数道神雷,但要是有足够的玄气,完全可以一直劈下去。

    再比如那些看起来玄而又玄,能真正让天地生出异象,接引星宿轰击大地的阵法。

    按照这么说的话。

    这次起义,还真是起对了。

    随着实际控制的疆域扩大,陈三石能用出的军阵也会越来越强。

    一曲恢弘磅礴,气吞山河的《北凉破阵乐》结束之后。

    南征大计,也正式开始。

    北凉军如今坐拥朱雀营、青龙营、天狼营、镇标营、北府营、天策营、大戟营、安山营、洪泽营九大营,外加上幽州、雁州当地投降的卫所兵马,总计可用兵马达到十八万。

    其中,天策营以及雁州卫所军队,仍旧以少量兵力镇守易守难攻的剑门峡谷。

    西齐在此之前的数年中,就多次遭遇重创,被白袍逼退到明州之后,就彻底放弃北凉,转而全力去攻打邙山祖脉。

    其余十五万大军,尽数陈兵于麒麟山外,日夜抢修栈道,做出要全力攻打春秋府的架势。

    南征,正式开始!

    ……

    京城。

    中觉殿。

    秦王等人,几乎是接连不断地处理着来自各个方向的战报。

    好在绝大多数都是捷报。

    “南方墨老和徐仙师捷报,斩敌三千,斩将两员,收复南方全境!”

    “邙山祖脉在凌家老祖和童晓初将军的带领下连战连捷,斩敌过万!”

    “姜元伯大帅和升云宗仙师,顺利在莱州之外的潼南府遏制住东庆的进攻!”

    “好!好啊!”

    齐王大悦,连连对着如今的兵部尚书称赞道:“穆老不愧是和孙象宗一起走出来的人,在您老的部署下,短短不到半年就稳住大局!”

    穆逢春素有毒士之称。

    最擅长玩弄毒计。

    这次天下大乱之后,他临危受命担任兵部尚书,屡次用出毒计挑拨人心,如果不是有些难听,完全可以说是兵家之“毒”道的大家。

    “呵呵。”

    穆逢春只是似笑非笑地说道:“老朽已经是风中残烛,还能为朝廷尽忠,是老朽的荣幸。”

    “殿下,北凉有消息!”

    就在接连不断地捷报之后,一道明显不同于之前的语气响起。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来到殿内:“不久之前,晋王自称手里有禅位诏书,然后又册封陈三石为北凉异姓王,如今陈三石BJ集结十五万大军,陈兵在麒麟山外抢修栈道,准备攻打春秋府,南下入关中原!”

    此言一出,才松一口气的官员们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白袍!

    陈三石!

    十五万大军!

    这三个词汇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一清二楚。

    “荒唐!”

    秦王雷霆震怒道:“当初立国之时,太祖就和麒麟阁大将们约定的清清楚楚,‘非曹姓而称王者,天下共诛之。’!

    “我大盛朝,何时出过异姓王?!

    “这江山,是我曹家的江山!

    “老六他为了谋取大位,简直不择手段,可恨至极!”

    相对于他的愤怒,齐王则是忧虑更多:“穆老,严大人,陈三石自从参军以来,未尝一败,当初在虎牢关更是以三千玄甲大破南徐十万大军,现在他手里有十五万大军,万一真让他打入关来,该如何是好?”

    “齐王殿下且不要慌乱。”

    穆逢春凝视着沙盘,安抚着所有官员的情绪:“老夫曾经站在北凉的角度思考过很多对策,比如跟东庆合作,比如在北凉蛰伏十年养精蓄锐等等,但唯独攻打春秋府,是一条注定的死路。”

    “穆老说的没错!”

    秦王自身也是习武之人,生得高大粗犷,曾经也是领兵打仗之人,直到后来被前太子收走兵权才不得不全身心处理政事。

    他看着沙盘上的春秋府:“本王看陈三石是狗急跳墙,除非他能带着北凉军一起从天上飞过去,否则的话就等着死在麒麟山吧!

    “至于他一个打仗好手,此次为什么会走这么一步臭棋?

    “原因很简单!

    “他在害怕本王的父皇!

    “父皇出关之日,全天下乱成贼子的灭亡之时!”

    尚且在闭关的隆庆皇帝,成了众人心中的定心丸。

    没错!

    白袍慌了!

    人一慌就会出错,或者说,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步是死棋,但是不得不走!

    秦王继续说道:“所以他出昏招也是必然,大家都不用担心,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保证粮草的供应,然后只需要等着我九弟的捷报即可!”

    官员们慢慢镇定下来。

    但角落处,明明一开始最为沉着冷静的兵部尚书穆逢春,却是看着沙盘神色愈发凝重。

    为将者最忌没有城府,把情绪表露出来。

    他作为当初孙象宗帐下第一谋士,又怎么会不明白?

    实际上,穆逢春心里感到不安。

    难道……

    真的和秦王殿下所说的一样,陈三石怕了?

    他怕陛下出关,提着龙渊剑亲自去凉州,所以不得不铤而走险?

    有这个可能,而且很大。

    但一次又一次的出奇制胜,不得不让穆逢春重视,同时换位思考,换做他是陈三石,该怎么拿下春秋府这座几乎不可能攻破的雄关漫道?

    ……

    春秋府!

    此城依山而建,几乎相当于横亘在狭窄的峡谷之间,完完全全堵死凉州的出路,因此号称北境铁锁,中原门户。

    凌云、道玄、镇南王、李鹤,再加上二十万中原兵马,此刻悉数汇聚于此。

    中军大帐内。

    镇南王曹嵘面色深沉地望着眼前的舆图。

    “报——”

    一名士卒前来汇报道:“北凉十五万大军,尽数陈列在麒麟山外,日夜抢修栈道,几乎到不计成本的程度。”

    “哼!”

    闻言,李鹤冷哼一声:“老夫亲自带领几名道友,去把栈道毁了便是,他修好一次就毁一次,叫他们永远也出不了麒麟山!”

    “不!”

    镇南王曹嵘抬手否决:“让他们过来。”

    “这……”

    凌云提醒道:“这恐怕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的。”

    道玄看出对方的意图:“曹道友这是准备把对方放进来,引诱他们攻城送死而已。

    “咱们的春秋府城高坚固,后方粮道更是高枕无忧,我又在墙之上布下阵法,就算放他们过了麒麟山又能如何,休说是十五万大军,就算是三十万大军,也奈何我们不得!

    “只需要守上几个月。

    “旁边的东庆肯定就会按捺不住,前往攻打占据凉州,到时候,他们会陷入到进退两难之地,只要在慌乱中出现任何失误,就会被我们一口吃掉。

    “曹道友,在下分析的对否?”

    镇南王曹嵘为人寡言少语,没有回答,只是默认。

    “呵呵~”

    道玄捋着胡须,笑道:“看来,在下还是颇有几分领兵天赋在身上的。”

    “你且去抓紧布阵!”

    镇南王曹嵘不苟言笑,拖着一柄没有锋刃,厚度足足有手掌宽的阔刀,缓缓走出城楼,来到城墙之上,眺望着远方的麒麟山,杀意愈发浓郁。

    这是!

    断绝武道之路的仇,对于他来说,比杀人父母的血海深仇还要更加深厚!

    一个陈三石,一个房青云!

    这两个人!

    这次出征,就算是死!

    就算是关隘都不守了,他也要拼死杀掉此人!

    ……

    风雪中,麒麟山的栈道,终于修缮完毕。

    北凉王陈三石自为先锋,领着洪泽营外加大戟营的部分将士,总共两万兵马,陆陆续续度过栈道,沿途并没有遭遇到任何阻挠和妨碍。

    “真是奇怪。”

    宋桂芝跟在身边:“一开始,他们每天都会有修士过来释放法术破坏完栈道就跑,怎么忽然间就瞎了一样,不管不顾了?”

    “因为他们故意的。”

    卧龙弟子齐成解释道:“他们有信心,让我们在短时间内无法打下春秋府,所以就想着诱敌深入,等到我们后方空虚之后,东庆必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候我们想撤退,他们再断栈道,就要死在麒麟山的口袋里面。”

    “哼!”

    魏玄冷哼一声:“老夫倒是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能打!”

    他夫妇二人,也都突破到真力境界,是难能可贵的战斗力,而且几次大大小小的战事表现起来,都甚是拼命,可堪重用。

    “小子斗胆想问魏将军一句话。”

    齐成恭敬道:“小子听闻,魏将军和我们北凉王其实不过一面之缘,有过一些交易,而且也不是此方世界之人……”

    “你是想问,老夫为什么要替陈兄卖命吧?”

    魏玄看着对方默认,摸着胡须笑道:“当初在官渡,陈兄弟领着我们拼死卖命,结果你们朝廷不仅仅背后捅刀子不说,还想要对他下手,老夫实在是看不惯,于是就想帮上一把。至于后来,也没有太多的原因,就是跟着陈兄弟一起铲除灵禾,心中舒爽!”

    他幼年时期就跟着江左七侠习武,后来跟着各路大侠习武,半生江湖,领悟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真谛,后来就镇守城池,一生都在行侠仗义。

    但直到前往修仙界后。

    魏玄就不再拥有“行侠仗义”的能力。

    他曾经看着修士以戏谑虐杀凡人为乐趣,也看着宗门强迫百姓在田地里种植一半的灵禾,但也仅仅只能看着,可谓是抑郁成疾!

    直到来到东胜神洲之后。

    亲眼看着白袍从田地里拔出灵禾,又杀了升云宗的弟子。

    才知道。

    在这大千世界,竟然有一个地方,有人在反抗!

    魏玄自认无望在最后十几年的寿元里突破到真力之上,便下定决心和夫人一起,用残存的躯体,做一些“侠”该做的事情。

    “原来如此。”

    齐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单纯是为了大义。

    两万先锋军在十天的时间内,陆陆续续跨过麒麟山栈道,来到山脚下易守难攻之地,安营扎寨。

    “全军,随我攻城!”

    陈三石一声令下。

    ……

    春秋府。

    城墙之上。

    北凉军穿过麒麟山的消息,很快就传送到这里。

    “报——”

    “陈三石亲自率领先锋大军,在城外八十里处安营扎寨之后,已经直奔城门而来了!”

    “果然。”

    李鹤说道:“此贼子和你们预料的一样,先在山外以少量兵马安营扎寨维护栈道粮食运输的安全,然后就要前来攻打我等。道玄道友,你可都准备好了?”

    只见道玄散人盘膝坐在地上。

    在他的身边,摆满各式各样的旗帜、阵盘和灵石,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已经布下‘金钟阵’和春秋府的城墙连为一体!

    “此阵为一阶上品阵法,可以使整座城池的城墙都受到保护,即便是局部遭到损坏,我也可以快速修复,就算是让他们凿墙,也要凿上十天半个月,可谓是固若金汤!”

    “天书阵法呢?”

    凌云谨慎地说道:“若是陈三石拿出天书阵法,我等也需要有办法应对才是。”

    “这个急不得。”

    道玄散人说道:“筹备大型天书军阵,需要耗费极其海量的阵旗和灵石等材料,这些东西都是从宗门申请来的,够用是够用,但还需要我一一将其开光,等到我的‘八门金锁困仙阵’成功之后,就可以尝试着去围杀陈三石了,在此之前,我们坚守城池即可。”

    天书里面的阵法,动辄需要几千乃至上万人,根本就不是单独修士能够负担得起的,但是对于宗门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真不知道那个陈三石手中到底有什么法宝,运用的又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够绕开灵石提供的灵气,毫无成本的催发出大阵,仔细想想,简直匪夷所思!

    “嗡隆隆!”

    就在几人交谈间,城池忽地震颤起来,已经能够看到远处白茫茫的大地,渐渐被一片漆黑的潮水笼罩,那是北凉军的将士。

    “咚咚咚!”

    早已经有所准备的春秋府内响起战鼓,所有中原将士们纷纷拿起手里的兵器,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此时此刻,明明战鼓、马蹄声不绝于耳,但在敌我双方的感知中,又像是安静到极致,压抑到极致,仿佛虚空中有无形的力量在继续,直到双方的军旗同时挥动,这股力量怦然爆发。

    “弓弩手!”

    “发射!”

    “投石车!”

    “……”

    大战一触即发!

    倾盆暴雨般的箭矢呈现弧度从天空滑落,尽数被北凉军最前方的盾牌兵和攻城器械挡下,一块块巨石从北凉军的后方投掷而出,好似山岳般不断砸在春秋府上。

    然而,就在这些巨石落下的瞬间,春秋府的城墙之上,竟然能是亮起一层层薄薄的金色屏障,将整座城池庇佑其中。

    “轰隆隆——”

    一块块巨石炸的粉碎,但是城墙却安然无恙。

    后续火矢、率先抵达的攻城车等等,也都是同样的情况,不论如何轰炸,都被金色屏障轻而易举的阻隔在外,没办法对城墙本身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春秋府在大雪纷飞金光熠熠,真正的固若金汤!

    “是阵法!”

    魏玄当即认出:“看来城内还有阵法师在。”

    他当即高高举起手中的巨刃,示意身后弟兄们放缓进攻的速度。

    黑压压的潮水当中,唯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骑当先,化作残影直奔着城池而去,眨眼之间就来到五百步之内,灵光一闪,手中便是出现一张金色的大弓,其上镌刻着玄妙符文,弓弦拉开之时,发出“嗡隆隆”的响声,连带着飘扬的风雪都在前方汇聚,渐渐形成一道漩涡。

    镇南王曹嵘早就知道白袍擅弓箭,可诡异的是,他并没有从对方的手上和弓弦上看到弓箭,从远处瞧明明是空的。

    “嗡——”

    终于。

    绷满的弓弦复位。

    在白袍的身前,真力层层翻涌,积蓄已久的冰雪风暴骤然迸发而出,飞出十数丈之后,冰雪风暴开始迅速融化,顷刻间就化作冰水,而后又在炙热的高温之下化作白烟,一条赤红色的火龙陡然从中钻出,携带着滚滚威能,不过倏忽之间就来到城墙之上!

    镇南王曹嵘早已等候多时,他的逆练呼吸法施展开来,体内的下部八景神一个接着一个地苏醒,手中的无锋阔刀在雪茫茫中绽放出浓郁的黑气。

    煞气!

    他原本,修炼的是金行呼吸法,本来催发出来的应该是金行真力,结果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煞气真力,但也正因为如此,其中蕴含的力量还要超过正常的真力初期,一刀劈下,直接在茫茫雪幕当中砍出一片晴朗的虚空,而后轰然和火龙撞击在一起。

    僵持片刻之后,火龙崩溃,但是其中还有着一颗银色核桃大小的珠子,表面的符文一道接着一道亮起,继而爆发出海啸般的灵力。

    金弓银弹!

    “嗡隆!”

    镇南王曹嵘硬生生是被震得后退半步。

    与此同时。

    陈三石凭借着坐骑神速,已经冲到城门之外。

    战马嘶鸣!

    他驾驭着白驹一跃而起,一跃而起来到数丈高的半空当中,而后在瞬息之间将千寻收入储物袋当中,脚下取而代之的是飞行法器,手中的金弓银弹也变成龙胆亮银枪。

    一枪递出!

    烈焰滚滚,如日中天!

    镇南王曹嵘凛然不惧,咆哮着操起无锋阔刀砸下,滚滚煞气好似一座黑山的山岳。

    “轰——”

    两者相撞,真力激荡开来,远在数十步开外的士卒都被掀飞出去。

    但与此同时。

    其余三人也从各个方向包夹而来。

    武道世家的凌云手中拿着一柄软剑,在水行呼吸法的加持之下,本来是金属打造的剑锋彻底化作柔软的水流,柔中又带着刚猛,落在长枪之上。

    水火不容,互相抵消,“呲呲”的白烟很快就笼罩方圆数丈。

    而道玄散人则是双手掐诀激活早就准备好的阵法,一道道金色的锁链好似龙蟒般朝着白袍缠绕而去。

    最后。

    曾经服下过筑基丹,达到炼气十六层境界,法力深厚无比的李家修士李鹤,也祭出自己的本命飞剑,一剑劈下,开山裂海。

    “小贼,受死——”

    兔起鹘落之间。

    陈三石瞳孔迸烈焰,身上的火行真力再次攀升,直接将凌云和镇南王曹嵘震开,而后横扫千钧,火弧划过,融化冰雪的同时把阵法当中召唤出来的锁链全部砸碎,然后在李鹤飞剑落下的前一刻才横枪格挡。

    “咚!”

    一声巨响。

    敌我双方。

    只看到才攻上城墙的白袍,在围攻之下又倒飞回数百步之外,在坠地的前一刻才操控着飞行法器稳定身形。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卷土重来,而是调转方向,朝着远处飞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雪幕当中。

    北凉军也响起鸣金收兵的号角。

    这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短暂交手之后,一切就重新归于平静。

    城墙之上。

    镇南王曹嵘险些按捺不住去追的冲动。

    “曹道友冷静啊!”

    道玄散人劝说道:“上有句话叫做穷寇莫追,此人阴险狡诈,很有可能是在引我们出城。”

    曹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终究还是控制住情绪。

    “此子早该诛杀!”

    一击交手,李鹤就感受到对方的厉害。

    在场四人,其中曹嵘逆练,自己又是炼气十六层,理论上来讲都要强于对方才对,可他能感觉到,若是单打独斗,恐怕没有一个是白袍的对手,完全是靠着联手才将其压制!

    好在!

    能守住!

    “守城策略是对的。”

    凌云感慨道:“此人枪法凌厉无比,即便是在修仙界也从未见过。”

    “罢了,那守城便是!”

    曹嵘武痴不假,但这些年能镇守南方,自然也不是蠢货,他沉声道:

    “方才交手,只不过是他们的试探罢了,不久之后,应该还会有大军南下麒麟山,直到集结十五万大军,他再用出天书阵法之后,才是真正的鏖战。

    “好在,我们粮草可以源源不断地送入春秋府,只要依托此城拖延时间,不出百日,敌军自溃!到时候再伺机而动,取走此人狗命!

    “道玄兄台,还希望你赶快制作阵旗,早日运用出天书阵法才好!”

    “这是自然。”

    道玄当即继续赶工。

    四人身份地位皆不相同,但此刻通力合作,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拖死白袍!

    ……

    北凉军。

    中军大帐

    “好一个固若金汤!”

    和陈三石预料的一样,春秋府确实是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打下来的城池。

    “那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他下令道:“传令许文才,全军即刻开拔前往云州,务必在规定的时间之内攻破云州,在春秋府粮草断绝之后,从东翼来夹击春秋府!”

    魏玄有些担忧地说道:“陈兄弟还是要带着仅仅七千人,翻山越岭去守洪都府?那样势必会遭到二十万大军的反扑,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继续留在正面才是真正的冒险。”

    陈三石定下策略之后,就从来没有动摇过:“我意已决,执行吧。”

    率领两万先锋军,以及刚才短暂的攻城战,也只不过是用来迷惑对方的表象而已,真正的大军早就暗中开拔往幽州,只等着军令一到,就全军出击。

    此为“明修栈道”!

    而且这次攻城。

    也算是一次试探。

    各个方面的试探。

    包括对方的手段、境界。

    这四个人,境界纸面上来看都要比他高,那个年迈修士,甚至远远超过炼气圆满。

    还有曹嵘。

    四师兄后来在书信中提到过,他交给朝廷的《龙经》是倒着的,不少地方都动过手脚。

    可就是错乱的功法。

    曹嵘竟然练成了,而且凝练出来的真力也十分暴戾。

    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另外,他们还有一名阵法师。

    这才是陈三石稍微有些担心的。

    因为这意味着,天书当中的阵法,有可能被朝廷用出来。

    所以就更加不能拖下去了。

    “好吧。”

    魏玄没有多劝,只是请命道:“不如这样,我和你一起去守洪都?他们毕竟有足足二十万人,而且春秋府内的那四个人,境界修为也都要强于你,刚才交手轻松把你击退,老夫觉得还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不行,云州真力武者不足,许文才需要你。”

    陈三石说道:“至于洪都,我一人足矣!”

    方才交手。

    他确实是落入极大的下风。

    但……

    并没有死!

    只要能撑下去,就有机会撑到赢!

    这是……

    他们北凉唯一的机会!

    只有如此安排,才有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入关,然后一战定鼎中原,杀到京城去,取了皇帝老儿的狗命!

    最好,是能够赶在对方筑基之前!

    兵家,从来不能够当赌徒。

    但当手里筹码不足,却又必须以小博大的时候,也只有孤注一掷!

    军令很快传达到位。

    就在春秋府守军严阵以待,等待着下一次惨烈攻城的时候,幽州十三万大军却是猛地调转方向,兵锋直指云州!

    推荐一本好兄弟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