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
陈三石和手底下的人熟悉了一遍。
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正式“上班”了。
至于工作内容。
汪直不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倒是刘百户过来,非常细心地给他讲解了一遍。
汪百户手底下的九十多个人,主要负责“七分屯田三分守备”中的守备。
他们上午要在军营,集体操练战阵,武卒在升官前同样需要参与其中,下午,则是要去长城瞭望,也有可能被派去县城里巡城。
屯兵们,则是半日操练,半日干活。
唯有武官比较自由。
大部分时间都可以用来修炼。
“狼烟起,号角响。”
刘百户指向北方的天空:“要是看到有黑烟升起来,就说明有蛮族来犯,所有人需要第一时间集结,不过咱这地方,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狼烟飘起来了。
“另外,你是不是还没有住的地方?”
陈三石点头:“参军的时候,管事的告诉我没有多余的房子。”
“普通士卒的没有,武官的宅子,倒是还有几间,跟我来吧。”
刘百户在前头领路。
军屯里,绝大多数房子和燕边村的房子一样简陋,以泥瓦房为主。
不过往西走出两里地,来到武官们住的地方以后,就变得贸然一新,全都是青砖实木的独栋院子,有大有小,根据级别不同划分。
“这是百户才能住的房子吧?”
停在一栋二进院前,陈三石说道:“我一个小旗,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保不准你没多久就百户了呢?”
刘百户说道:“再说了,空着也是空着,千户大人也不会管,就算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
陈三石明白是送人情给他,也没再推脱。
一是他整日军营燕边村来回跑麻烦不说,还耽误宝贵的时间。
二来家里环境实在简陋,换个好些的房子,也能让兰姐儿的日子舒坦些。
从军营里借来拉粮草的马车,陈三石回燕边村搬家。
“石头,你还真当官了?!”
“肯定,这都骑马搬家了。”
“以后混成官儿,就再也不理我们嘞!”
“癞子头这回说的,还是有可能的。”
“……”
陈三石刚架着马车进村的时候,乡亲们高兴看热闹,可渐渐的,脸上笑容消失不见。
当官。
也就意味着和他们从此不再是一类人。
“叔叔婶子们说笑,我只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旗,算啥官儿啊?”
陈三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家里的东西不多,只有几床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的,马车都显得有些多余。
“这宅子倒是挺好。”
来到新宅,顾心兰也很高兴,忙上忙下的收拾起来。
陈三石没闲着,把家里最后两斤卤熊肉吃光,就地在院子里练起枪法。
练出气血之后。
熊肉的作用变得远远不如之前。
只相当于练出气血之前吃普通牲畜。
功法:兵卒基础枪法(入门)
进度:(72/500)
效用:枪势迅猛,耐力惊人
一个下午,也才涨了二十点进度。
“看来还是要买熊心之类的大补才行。”
“还有汤药!”
陈三石身为旗官,每三天可以领取一碗补血汤,也不知道有多大作用。
他抬头看看天色,发觉已是黄昏。
这个点,药房的人应该都不煎药了。
闲着也闲着,他就坐在那里翻了会儿书。
还是之前的《大盛书》。
读到当今皇帝太爷爷的时候,提到其最喜欢设计东西,曾经发明出不少机巧物件,其中有一种专门用来传递情报的木盒子,名玲珑玉盒。
此盒内设机关,必须由特定玉钥打开,否则就会从内向外燃烧,毁掉情报。
不过皇帝死后就失传了。
“这不就是我手里的盒子吗?”
陈三石庆幸他没有蛮力破坏,不然可就真要痛失宝物了。
技艺:读书(小成)
进度:(51/800)
效用:七窍玲珑、精神焕发、过目不忘
……
次日。
陈三石总算不用再赶远路,吃过早饭后散着步就来到军营,先是练了会儿箭,接着又练了会儿枪。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他就去找徐斌。
说来也是缘分,徐斌同样归汪直管,不过他逛了好几圈也没见着人影,只好找其他旗官打听。
“老徐?昨天下午,我看见汪百户把他揍了一顿,然后就没见过了。”
“汪百户?”
陈三石一怔。
他反应过来。
昨天比试的时候汪百户之所以选徐斌,极有可能是想令其放水的意思。
“没这个必要啊。”
陈三石有些无语。
要是真放水,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
他询问徐斌的住处,接着便找了过去。
……
“斌子,你糊涂啊!”
老徐头儿今个从城里来给怀孕的儿媳妇送只老母鸡,结果一进门,就瞧见儿子脸上一个硕大的巴掌印。
平日里徐斌一大早就会去军营习练,今天快中午了也不动弹。
他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逼问之下,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石头是咱老乡,他将来要是混出名堂,对你只有好处!
“你怎么能下死手呢?该打,该打啊!”
徐斌低着头,不说话。
事实上,从选中他考校开始,就是两难的差事。
他真要是放水,千户大人难道看不出来?
不放水,又得罪汪百户。
唯一的好结果,就是能被千户大人正眼相待。
结果显而易见,混了个最惨的下场。
下来以后,汪直随便找借口扇他一巴掌,还说交二十两银子,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他的饷银都用来习武,再加上日常开销根本什么都不剩下,哪里来的二十两银子?
“去找小石头。”
老徐头催促道:“赶紧,给小石头道歉,让他给你平事儿!”
“爹,没用。”
徐斌哪里有脸。
比试的时候,他可是往死里来的。
刀剑无眼,搞不好真会见血的。
人家以后不难为他就算不错,怎么可能帮他说话?
“砰砰砰——”
敲门声打断父子的谈话。
紧接着,一道和煦暖人的声音响起。
“斌哥在家吗,是我,陈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