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远下周就要复职,趁着周末,沈家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宴会,既是庆祝他化险为夷,也是高调的昭告,这盆污水已经洗清,沈家依然是那个沈家。
宴会开始之前,陆漫漫提早来到沈家。
进门的时候笑眯眯地跟付芸打招呼:“伯母我来啦。”
付芸对她态度依旧亲切:“漫漫啊,怎么来这么早?”
陆漫漫双手把首饰盒递给她:“这是你之前送我的首饰,我跟沈聿既然都结束了,这个还是还给你们比较好。”
沈聿跟她的婚约取消,付芸是颇感遗憾的,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两人是走不到一起了。
付芸叹了口气:“首饰你留着吧,当是我们家给你的补偿。”
“要是别的我肯定偷摸留着了,我超喜欢的,但这是你们家几代传下来的,很有意义,还是留给小九吧。”
陆漫漫是有点恋爱脑,但爱得起也放得下,强扭的瓜不甜,想通之后她人都开朗多了。
把首饰盒往付芸手里一塞:“小九呢?我找她玩会。”
“楼上换衣服呢。”
陆漫漫跑到楼上时,霜序正准备换晚宴的礼服。
她忙了一天,没顾上关注贺庭洲,不知道他走了没。
把他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单独留在她那,不会出什么事吧?
陆漫漫敲了敲门,挤进一颗头来:“换衣服呢?我帮你啊。”
这对表兄妹一个比一个难缠,经历过昨天被按着量体温之后,霜序已经不打算浪费力气跟她较劲了。
“进来吧。”
陆漫漫帮她拉背后的拉链,拉到一半突然停住:“这是什么?”
霜序回头,陆漫漫弯腰凑到她背上,指尖戳了戳她蝴蝶骨:“你这怎么有一片……”
“什么?”
陆漫漫很认真地盯着研究:“红红的,好像是……”
电光石火之间,霜序意识到什么,侧身躲开她的视线,若无其事道:“蚊子咬的。”
陆漫漫直起身说:“蚊子还能咬出牙印啊。”
“……”
“你看错了。”霜序笃定地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白痴啊?我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这明明就是草莓印!”
陆漫漫脸上忽然出现一种名为恍然大悟的表情,当场差点跳起来:“我就说你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么奇怪!天呐!你果然是在家里藏人了!”
霜序迅速捂住她的嘴,牙都快咬碎了:“你小声一点行吗?”
陆漫漫点点头,霜序才松开她。
她果然没有再大叫,但眼神变得十分古怪:“是……你哥吗?”
霜序都愣了:“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
“怎么不可能。”陆漫漫说,“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对我哥没有那种脏心思。”霜序有点无语,“你离宋乐颜远一点吧,每天脑子里都装着什么脏东西。”
陆漫漫非常诧异:“你喜欢你哥,竟然没有过那种脏心思?”
霜序反问:“谁说喜欢就一定要有那种脏心思。”
她从来没往那种事情上想过。
她喜欢沈聿,就只是喜欢而已,干干净净的喜欢。
“你好纯爱哦。”陆漫漫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托着腮。
霜序去照镜子,这件礼服是半露背设计,就那么刚刚好,把牙印清清楚楚堂而皇之地露在外面。
该死的贺庭洲。
她根本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咬了一口。
都不知道还是该骂他,还是该夸他,咬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如果不是陆漫漫先看见,她今晚就会穿着这条裙子出去,招摇过市……
画面太炸裂,霜序情不自禁地捂住眼睛。
她重新拿了一件礼服来换,陆漫漫还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长远刚刚被构陷过“受贿”,霜序没有打扮得太招摇,一条白色缎面长裙,斜肩露背的剪裁,胸口自然堆叠起褶皱。
颈上只有一串光泽莹白的珍珠,简约却高级。
她从楼上下来时,沈聿正站在沈长远和付芸身边说话,浅灰色西装三件套,一贯的从容优雅。
他目光随意地一抬,落在霜序身上。
“哟,妹妹怎么一天比一天漂亮了。”岳子封呲着牙说。
霜序看看他身上的紫衬衣,回道:“子封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花红柳绿。”
“靠。”岳子封自己乐了,“你这嘴被谁传染得这么毒。”
沈聿笑着轻拍了下霜序脑袋:“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要喝酒。”
晚宴十分热闹,那些落井下石的如今也换了一副嘴脸。
付芸这次算是看透了很多,跟崔宁的交情彻底淡下来。
宋勉之公务在身,崔宁带着宋乐颜出席,她只套地应酬两句,便带着霜序去招待其他人了。
郑老爷子到场的时候,谈笑风生的宴会厅似乎静了几分。
经历这一遭,沈郑两家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双方心知肚明,场面上却还要过得去,郑老爷子这次没能一招制敌,沈家又跟贺家捆绑上了,他今天亲自到场,也是给足了面子。
“长远这次能全身而退,真是造化。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可真是为你捏把汗呐。”
沈长远说:“劳您挂念,要不是您,我也没有机会认清,身边谁是朋友,谁盯着我们沈家,恨不得饮血啖肉。”
郑老爷子八十年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顺风时看景,逆风时看路,你有这次经历也是好事。你们家阿聿是能干,能让郕卫出面为你做担保,将来前途无量啊。”
沈长远道:“阿聿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比不上你们家祖叶,做事有魄力,有您年轻时的风范。”
这话一出,郑老爷子的脸差点绿了。
他年轻的时候可没干过给女人下药用强这种下三滥的事!
他老脸差点拉到地上,边上的郑祖叶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霜序。
沈家水深火热,贺家出手解救,这事搁谁眼里,都当是贺庭洲跟沈聿肝胆相照两肋插刀。
郑祖叶回去之后说贺庭洲是看上了宋霜序,根本没人信,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骂他“蠢东西”。
“你眼里就盯着那个宋霜序了,当贺庭洲跟你一样会为个女人犯浑?你看看人家,几年时间就把云盾集团做大做强,你呢?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把你勾得找不着北了,再这么下去,你迟早有一天栽到女人手里!”
郑祖叶皮厚,不怕骂,就受不了被拿来跟贺庭洲比较。
他翻来覆去地想,在蛋糕店,贺庭洲确实没有正面承认过,他对宋霜序有意思。
贺庭洲跟沈聿是好兄弟,又跟他针尖对麦芒,知道他看上宋霜序,故意跟他作对也说得过去。
之前在船上,看见他想上宋霜序,贺庭洲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郑祖叶就是觉得有问题。
他环顾四周,今天姓贺的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