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羊和天牛的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燕知春把着急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眼前的蝼蚁。
在看到自己写下杀天牛的四个字时,蝼蚁便把自己的手抓了过去开始回话,可是他写得又慢又抽象,燕知春不敢一心两用,只能静静地等着。
没多久的功夫,蝼蚁写完了字,拍了拍燕知春的掌心,燕知春也在此时将那些歪歪扭扭的偏旁部首在脑海之中组合了一下,瞬间就觉得不太对。
那四个字写的是——
天牛是谁?
“你……”燕知春愣了一下,感觉情况似乎诡异了起来。
她想要开口说明情况,却意识到对方根本听不见,可是要把现在的一切通过在掌心写字的方法表达给这只蝼蚁的话……会不会太过繁琐了?
可为何对方会不知道天牛的存在呢?
都说天牛是所有蝼蚁的管理者,可是蝼蚁本身却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对方身上有隐匿,导致蝼蚁根本不知道天牛的存在?
但话又说回来,蝼蚁本来就耳聋目瞎,就算天牛没有隐匿又怎么样?
“等等……”
燕知春在此刻忽然瞪大了双眼,几条微妙的线索在此时逐渐联系在了一起。
“周末……!”她回过头,用很大的声音叫道,“周末!来我这里!”
“啧!!!”
人群当中噌地站起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孩儿,距离燕知春几十米。
“我真是猜不透你啊!你这个贱人又和蝼蚁吵起来了?!”
“别废话了!快来!”燕知春喊道。
趁着周末一路小跑的功夫,燕知春在脑海当中快速整理着思路。
他们解放蝼蚁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是让这些蝼蚁不要在终焉之地寻找眼球,而是去列车上寻找眼球。
如此一来,蝼蚁不仅会拿走房间里那零零散散的道,更会扑向那些身上带着眼球的天级,上千名蝼蚁会变为一支奇兵部队,此战可胜。
也正是因为列车上的众人全都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这扇门只能由一个最合适的人打开。
而那个人不能现身。
天牛的隐匿注定了她是最适合管理蝼蚁的人,毕竟她一旦现身,身上的眼球就会被蝼蚁感知到,导致群起而攻之,所以她每一次进入货舱,必须提前发动隐匿。
这并不是蝼蚁有反心,而是蝼蚁的生存规则便是如此。
天牛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目的应该是不想加深极道的信念,因为出声便代表有人,有人则可以锁定目标,极道将会试着发动各种回响来对其进行进攻。
现在的天牛被夹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中,她不能现身,走不掉,也不能说话,只有想办法在这里将所有人都杀掉,才有可能脱离。
“等等……还是不对……”燕知春学着白羊的样子抚摸着下巴,大脑当中瞬间运行起诸多线索,“天牛为什么会走不掉呢……?只要她想走就可以走,可她为什么不走?”
或许连天牛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从始至终没有现身、未曾说出半个字、一直都在进攻和杀人,可有一个参与者几乎要通过一只蝼蚁写下的天牛是谁四个字便分析出有关于她的一切。
燕知春闭上双眼,摸完下巴便开始闭上眼睛揉弄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道:“燕知春……冷静点,羊哥说过,你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
周末在此时跑到了燕知春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啧,你这贱人到底咋了?这么急匆匆的,我他妈以为你上战场忘了带枪了。”
“忘带枪了……?”燕知春忽然瞪大双眼,“有了……我知道了……”
她扭头看向刚才黑羊和天牛格斗的地方,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当中产生了。
她走不掉,是不是因为她带着某样东西……?
她是隐匿,所以会让身边的东西一同隐匿,她若是拿着那个东西,她便走不掉。
她若是放下那个东西,后果会不堪设想。
所以她只能留下,所以她只能杀人。
所以她会被击中,因为她在进攻的同时就没有办法抵挡。
所以她杀伤力不强,那个东西应该很大。
“这里没有让蝼蚁离开的门……也就是说她大概率扛着一扇门。”燕知春不断喃喃自语,“我全都连起来了……”
“啧,你连起什么来了?”
燕知春回头对周末说道:“那个老者确实很有本领……这里真的有通往胜利的路……”
“呃……”周末听后顿了顿,“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会不会是只有你这个贱人才会在这里找到那条什么胜利的路?换做别人就迷路了。”
“咦?你在夸我吗?”燕知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周末说,“啧,你快说吧,到底要我来干什么。”
“周末!和这个蝼蚁传音!”她表情激动地说道,“你的传音只要触碰到对方,就能让对方听到你的声音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
“所以不需要耳朵。”燕知春又说。
“啧,这不废话吗?”周末皱着眉头回答道,“就算几公里之外我都能传过去,这已经和耳朵没关系了吧?”
“那就行了。”燕知春点点头,“我需要你把现在所有的情况都告诉这只蝼蚁,如果他能够回复的话,应该会给出能让我们胜利的战术。”
“呃……”周末顿了顿,“我从哪里说起?”
“从谁是天牛说起。”
“啧,行吧。”
周末点点头,伸手触碰了一下蝼蚁,随后在心中默念起来。
那蝼蚁的恐惧之情似乎比刚才更强,他似乎从未意识到自己还能听到声音。
片刻之后他便开始频频点头,仿佛听到了极好的消息。
周末三言两语,说明了天牛就是管理所有蝼蚁的人,而自己则作为极道的一员,和众多队友聚集在这里,准备击杀天牛而解放蝼蚁。
蝼蚁听后面部表情不断抽动,许多消息如同一大捆救命稻草,在他脑海当中同时炸开,飞到天空之中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