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艳阳高照,气候适宜,随着日渐暖和,挂在门上抵御寒冷的厚重帘子也换成了薄帘,白日里薄帘挂在侧边的钩子上,室内涌入无数春光。
顾瑜就站在门口,春光照在她瘦弱的身板上,仿若为她镀上一层金光,将她绝美的容颜照得愈发明艳动人。
顾琇莹刚在顾瑜那边吃了瘪,这会儿见她姿色娇艳,更是嫉妒疯狂,明明她才是侯府长大的嫡女,可顾瑜那与身俱来的华贵气质,她如何都比不了。
就连璟泽哥哥都被她这狐媚子般的外表所迷惑。
顾琇莹如何能忍!哪怕明知顾瑜再嘚瑟不了多久,可她还是疯狂的想要顾瑜立刻消失。
最好是跌入泥潭里,永远只能抬头仰视她。
想到再过几日老太太的那个娘家侄子,她该唤声表叔的薛游就要来府上,顾琇莹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狂怒。
“瑜娘子,丞相夫人来了,侯爷让您去前厅见。”匆匆而来的婢女行礼道。
听闻婢女的话,钱嬷嬷飞快地看了眼瑜娘子,悬在心口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顾瑜跟着婢女离开,顾琇莹见状起身欲跟过去瞧瞧,步子刚迈就被钱嬷嬷叫住,“姲姲小娘子,这会儿该给主母擦洗身子了,主母最是疼爱您,日后醒来若得知您在她昏睡时这般孝顺,定会欣慰不已。”
钱嬷嬷目光热切地盯着她,显然是将她方才与顾瑜的一番较劲当了真,顾琇莹登时骑虎难下,眼珠子飞快转了转,想着该寻一个怎样具有说服性的借口来推拒。
不等她想好,钱嬷嬷已将擦拭的帕子塞入顾琇莹手中,帕子细腻柔软却隐隐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只要一想到手中的帕子擦过孟氏排泄的污秽,更绝恶心难忍,当即将帕子丢给钱嬷嬷,跑到院子里扶着石柱干呕起来。
…
侯府待的正厅在前院,顾瑜走过来约莫得有半盏茶的功夫,还得脚程快些,绕过廊桥亭榭,过了前头的拱门便能到,正厅左右都有能入后院的小门,顾瑜经过小门时听到姨母的怒骂声。
顾瑜没着急出去,躲在小门口观察着。
“顾景舟,你枉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这双眼不如抠出来喂狗算了。”孟姝蓉瞧见顾景舟这张温润的脸便生气,哪怕他从不把自己当姨母看,她今日也要好生教训教训他,“顾琇莹那点小伎俩便把你哄骗的团团转,哄得连亲生妹妹都冷待,你脑子被驴踢了?”
顾华挺怵这个姨姐的,便让大郎来应对。
顾景舟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脸色难看的不行,他并不把孟姝蓉当姨母,可到底是丞相夫人,他开罪不得,心中再有怒气也只能隐忍着,“丞相夫人当知,此乃侯府家事,您不该在此处指手画脚。”
“呵!”孟姝蓉讥讽一笑:“顾大人还真是公私分明,六亲不认。”
“既如此我与你也犯不着说什么,我今日来是见阿瑜的,顾大郎君无事莫在此处碍眼,我就阿瑜这么一个亲侄女,顾大郎君可莫要坏我好事,不然我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顾景舟目光幽幽地盯着眼前这个本是他姨母的丞相夫人,却怎么也生不出亲近之意来,不知是否与孟氏在他年幼时便在耳边提及,姨母与她向来不合,有的只有争权斗势。
顾瑜见时候差不多便从小门里走了出来,仿若没瞧见坐在主位上的顾景舟,径直来到孟姝蓉跟前,低低地唤了声‘姨母’。
顾景舟没走,他挡不住丞相夫人来见顾瑜,却能阻止顾瑜与她亲近,既然阿娘与孟家彻底断了亲,作为阿娘的孩子,他们就该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