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渐浓,花花草草都算着时辰往外冒尖,嫩嫩的新芽透着顽强生机,搭着小桥流水,瞧着都让人多了几分好心情。
“姊姊,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不便出门吗?阿娘也是为着你好。”好心情止于此,顾瑜侧目看着人群中靠前的顾琇莹,一副惺惺作态。
“乡下来的,懂什么规矩。”盛雨兰翻了个白眼,嘲讽道:“恐觉着长公主今日设宴会有上京权贵府中的郎君,便巴巴地跟过来,不知廉耻地为自己谋上一门好亲事呢。”
她特意在‘好亲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跟在盛雨兰身后的一群小娘子们皆掩唇轻笑出声,倒是顾琇莹假惺惺地扯了扯她的袖口,“雨兰,你别这么说,姊姊她不是这样的人…”
“琇莹,你可得长些心眼,总是这般纯良日后怕是要吃大亏,毕竟府中藏着豺狼虎豹。”罗天雪拉着她的手义愤填膺地瞪着顾瑜。
罗菁菁看不下去,怼道:“哪儿都有你,不好好在绣楼里绣你的鸳鸯绣枕!”
罗天雪方才还神采飞扬的脸瞬间变得青红交加,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瞪着罗菁菁,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若盛鸿在外养了外室且那外室还生下一子一女的事没在上京传得沸沸扬扬,她罗天雪的脸没被贴在地面上踩踏,她必是不会轻易饶过罗菁菁的。
可她不敢,罗菁菁的嘴厉害的紧,好不易事情慢慢淡下去,她不想再成为众目睽睽下所讨论的对象。
“好好的你欺负我阿嫂作甚!”
罗家虽是世家,却不似往日的光辉,如今撑起罗家门面的尚书令是依附着盛家而活的,罗天雪嫁入盛家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的兄长便是尚公主也是公主高攀了,是以盛雨兰对罗天雪总是颐指气使。
可也明白,兄长的婚事已成定局,也就罗天雪能忍受尚未入门未来夫婿便养外室这样的荒唐事,她欺负罗天雪可,其他人…恐得掂量自己的分量。
“罗菁菁,你与乡下来的低贱货色站在一处,是想自降身份?你不在乎,好歹也为罗郎君想想,他一路走来多不易,莫被你全毁了!”
盛雨兰俨然一副教育人的姿态,她虽是闺阁女子不了解朝堂之事,却也是自小耳濡目染的,罗家若真想恢复以往的光辉荣耀,如今的罗诚无能挑不起大任,还得靠昔日罗家大房血脉罗安青。
外祖父不止一次好言相劝,欲拉拢罗安青,他不为所动。
盛雨兰觉着自己可以当说,待她嫁于罗安青,还愁他不入阵营?!
罗郎君生的端正清朗,眉眼情深,举手投足皆是魅力,世家之子虽说有些落魄,她委屈些下嫁也不是不可。
罗菁菁瞧盛雨兰那副荡漾之色便知她在想什么,当着她的面干呕了声,继续道:“收起你那令人反胃的色心,我的阿兄也是你能配得上的?屋子里若是没铜镜,便在此处照照流水,歪瓜裂枣还痴心妄想。”
盛雨兰气得直跺脚,在望向罗菁菁时竟能忍住怒气冲天的火气,待她与罗郎君事成,有的是法子整治罗菁菁这个小贱蹄子,眼下还不能有面上的冲突。
是以她将罗菁菁那处受得怒火皆转移到顾瑜身上,“下贱坯子,祸事全是你惹出来的,你却躲在一旁,真是好手段。”
罗菁菁欲再怼,被顾瑜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她今日躲不掉,也不预备躲,正好借眼前之人的手将自己送到长公主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