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梁翻看过何落落的眼皮,又让她张开嘴巴检查舌苔,看完之后在病例上写下两行字:“初步判断,是食用了大量的泻药导致的腹泻。”
“泻药?”杜芸瞪大眼睛,俯身摸摸何落落苍白的脸,问她,“你怎么会服用泻药?”
“妈妈……”
何落落委屈地抽泣一声,摇着头为自己辩解。
看这架势,何落落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泻药。
“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们落落,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吃泻药?朱老师,落落今天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杜芸情绪激动,要不是顾及有人在场,她一定要抓着朱秀梅好好逼问一番。
“这……我只管学生学习,其他的,我一般不过问。”
朱秀梅尴尬地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何落落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妈妈,我喝了一杯水,味道怪怪的,有点苦……”
听到何落落提起水,夏非眼里闪过一抹心虚,手指紧紧扣在床栏上。
杜芸:“什么水?在哪喝的?”
“阿姨,是在文工团后台休息的时候,我看落落太累了,就把桌子上的水端给落落喝了。”
夏非低着头,看起来十分愧疚。
杜芸笃定道:“一定是那水有问题!”
孙国梁提议:“杜护士,可以去把水拿过来给我检查一下。”
“我现在就去!”杜芸走几步,回头叫夏非,“夏非,你跟阿姨一起去。”
“……好。”
夏非小步跟在杜芸身后,心里乱糟糟慌作一片。
“夏非,落落在学校,没跟人闹矛盾吧?”
杜芸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怎么那么凑巧,偏偏是落落喝的水有问题?
“有!”夏非眼里恨意一闪而过,她说,“有个叫白梦寒的,好像很讨厌落落。”
“又是她!”杜芸恨声道,“她就非要跟我们过不去吗?”
“阿姨,落落舞跳得好,这次汇演,第一名非她莫属,可能白梦寒就是不想看落落出风头,才用这样的下作法子坑害落落吧。”夏非觑着杜芸的脸色,再添一把火,“白梦寒也准备了汇演的节目,如果落落身体垮了不能参加汇演,那第一名的头衔,说不定就落到白梦寒头上了。”
“第一名?哼,我可不会让她如意!”
杜芸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夏非啊,阿姨和落落对你怎么样?”
夏非泪眼汪汪:“你们简直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爹娘不管我,我哥也顾不上我,只有你和落落对我好。”
“那你愿不愿意帮落落报仇?”
杜芸揽着夏非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耳语几句。
夏非嘴角抽搐,压下上扬的嘴角,无辜地摇头:“阿姨,我不敢……”
“夏非,落落都被人害得躺在病床上了,你忍心看她无辜被人伤害吗?”
“我……阿姨,我做!我帮落落报仇!”
夏非终于坚定了神色,杜芸连文工团也不去了,带着她折返医院,悄悄溜进药品室,拿出三个小拇指大小的安剖瓶。
“你找个机会,把里面的药倒进白梦寒水壶里。”
杜芸把药塞给夏非。
夏非抓着药,问她:“阿姨,这是什么药?”
“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一次服用过多会导致暂时失语。”
杜芸随口糊弄夏非,她没说的是,这药服用剂量过大的话,容易诱发精神疾病。
夏非迟疑地说:“阿姨,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只要她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你做的,你打死不认不就行了?”杜芸阴狠一笑,催夏非回学校,“这药无色无味,她尝不出来,你现在就回学校,趁别人都没回去,把药下到她水壶里。”
“好!”
夏非把药藏进口袋里,坐上公交车径直回学校。
付绮文带着学生去了文工团,排练结束要步行回来,走路哪有坐车快,她给白梦寒下药,一定不会有人发现。
夏非鬼鬼祟祟钻进白梦寒教室,翻找出她盖在书包下面的水壶,敲碎瓶口,一股脑把三瓶药全倒进白梦寒水壶里。
做完这一切,夏非把水壶放回原处,在花坛里挖个坑,把破碎的安剖瓶扔进去,盖上土重重踩几脚,趁没人发现,抓紧时间溜之大吉。
排练辛苦,来回步行又耗费不少体力,一回到教室,好多同学累得瘫倒在座位上,话都不想说。
薛方拧开水壶,三两口喝完一壶水,连最后一滴也不放过。
拿着空壶抖几下,一滴水都倒不出来,薛方轻车熟路去摸白梦寒的水壶。
“啪!”
白梦寒打开他的手:“我都还没喝呢!”
“给我倒一点,我嗓子都快冒烟了。”
薛方把水壶凑过来,白梦寒拧开壶盖,给他倒一口水。
“姐,你真是我亲姐!”
薛方一股脑把水倒进嘴里,喝完还不解渴,拎着水壶去找郑妍要水。
白梦寒小口喝完水,盖好盖子放到桌斗里。
“梦寒,你先起来,我要扫地。”
今天轮到李婷婷值日,她家离得远,又交不起住宿费,每天她都要提前离开学校回家,轮到她值日的时候,总是趁着下课时间把地扫一遍,这样既不耽误她回家,也不耽误她值日。
白梦寒起身站到走廊上,把位置让给李婷婷。
李婷婷拿扫帚扫过薛方的位置,扫到白梦寒座位的时候,地上零零碎碎躺着几块碎玻璃渣。
“你座位上咋这么多玻璃渣?”
李婷婷随口说一句,“哗啦”几下,把玻璃渣扫走。
白梦寒没在意,等她扫完,坐回位置上写今天的家庭作业。
晚上回家,郑妍突然提起何落落:“我听夏非说,何落落住院了,她的独舞节目可能要取消。”
白梦寒耳朵嗡嗡,没听清楚郑妍在说什么。
薛方夹一口菜,嚼吧嚼吧咽下去,道:“你们班不是有两个节目吗?少了她的独舞,影响不大吧?”
郑妍:“老师说不能打乱原定计划,需要紧急筹备一个节目顶上,夏非就举手,说她跟着何落落练过几次,她可以代替何落落上台。”
薛方怀疑:“她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