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枝意的一番话差点让李萍气吐血。
她刚才只是想在元老爷子耳边嚼舌根,给孟家人上点眼药而已。
完全没想到这小崽子居然敢这么直接地反击,甚至还闹得宾们都知道。
听了孟枝意的那番话后,宾之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元老爷子一张老脸僵得犹如死了一般,先是剜了一眼孟枝意,接着低声呵斥李萍:“没事就回房间待着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李萍被骂后,心里十分委屈,但也不敢忤逆元老爷子,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呵,就这战斗力,纯炮灰。
不过元老头挺能忍,看来是憋了个大招呢。
我倒要看看,这次他们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孟枝意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直接无视元家人投来的眼刀。
有了李萍这个前车之鉴,接下来没人再敢去触孟枝意的霉头。
中途,孟母被元家人叫走。
休息区,孟家全都坐在沙发上,根本不去社交。
孟之舟和孟奕阳则是默契地给自家小妹剥松仁,孟言川双手环胸看着谈笑风生的宾们,表情尽显无趣。
孟听澜手里扒着橘子皮,看着孟母被带着上了楼后,皱眉小声道:“只把妈叫去,难不成又要洗脑了?”
孟父有些担心,起身就想追上去的时候被孟枝意叫住。
“爸,不用去。”
她一开口,父子几人纷纷看向她。
孟之舟把剥好的一小把松仁递给她,说道:“听小妹的,我也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听到儿子和女儿都这么说,孟父又把屁股放了下来。
二楼,孟母被叫到了书房里,除了元家的小辈,其他人几乎都在。
看到这阵仗,孟母心里多少也有点数,猜到他们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书房门刚关上,孟母就听到自己的父亲说道:“你真以为嫁出去后,就可以不管自己的娘家了?”
“哼,可不是,上次任由自己的女儿大闹祠堂后就停了爸的卡。要我看,上次的事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自己的女儿闹,然后有理由不给娘家钱。”
“元家真是白养你了,养出一个白眼狼。”
“元蕙瑛,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那就别怪我往外说你是个不孝女,连老父亲都不赡养。”
“让你在豪门圈里混不下去。”
一群人,七嘴八舌炮轰,全是对孟母的恶语。
孟母一一扫了一遍书房里的人,嫡亲和旁支的都在。
这场景和小时候被冤枉后,全家人围着训斥一模一样。
孟母有些想笑,自己都快当奶奶的人了,结果还要被这群人拿捏。
这些日子她也好好地反思了,多年来不管是自己,还是老公和孩子们,多多少少都因为自己受过他们的气。
也难怪老公和儿子不乐意跟她回来。
想到这,孟母对着这些人轻呵一声,说道:“所以,你们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说我嫁了人不管娘家,你们可真双标,当初是谁,娘家有好处的时候,说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资格享受娘家的好处?好像也是你们吧。”
“一边看不起我老公是商人,一边又想从我这里要钱。”
“从小到大就知道吸我的血,到头来我成白眼狼了。”
“你们真是好大的脸啊。”
孟母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冤大头,她深刻明白,自己的家人只有老公和儿子女儿,这些人从来没把她当成过家人。
所以,也不用再委曲求全,任他们拿捏。
话音落下,整个书房都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个在元家被打压了半辈子的人,居然支棱起来了。
“元蕙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站在元老爷子身边的元崇州瞪着她呵斥。
孟母呵笑,满眼失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孟母顿了顿,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继续道:“或许是我在电话里说得不够清楚,那现在就再说一遍。”
“从今往后,孟家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至于爸你的赡养费,我会每个月按照法律规定,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免得你们说我不赡养自己的父亲。”
“另外,你们之前用我老公和儿子赚来的钱买的那些东西,我也会全部追回。”
“至于你们要不要去外面宣传,随便,我元蕙瑛顾了一辈子的脸面,到头来让我的老公,子女受的全是委屈。”
“反正都一把年纪了,我已经无所谓。”
孟母的话掷地有声,震得元家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元老爷子和元崇州就像是被当众打了一耳光,长辈的威严在这一刻被孟母踩得稀碎。
沉默中,所有人都各怀心思。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孟母说会追回他们之前花孟家钱买的东西,一个个都已经在盘算要怎么转移了。
片刻后,只见元崇州涨红着脸,冲过来扬手重重扇了孟母一个耳光。
“逆女!从小学的教养都学狗肚子里了吗?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孟母五十多岁,还被自己的父亲当众打脸。
这一耳光下去,孟母精致的盘发立马散开,脸颊很快肿起。
孟母捂着自己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流出来。
书房里的其他人看到这,除了短暂的惊讶后,随之而来的都是幸灾乐祸。
仿佛在说,她活该被打。
元崇州却冷眼看着,语气命令道:“你爷爷的寿宴花了八十万,这钱你来掏。还有,每个月往家里打一百万,一分不能少。”
话音落下,其他人立刻不悦了。
“一百万也太少了,至少也要五百万。”
听到这,孟母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不可能。”
“我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元崇州说完,阴沉着脸继续道:“把她关去房间,钱什么时候到账,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傍晚,宾已经陆续离开,只剩下孟枝意他们几个还坐在休息区,桌上已经堆了小山似的松子壳。
这时,元家的佣人过来。
“各位,老爷说二小姐许久没回来,留她在家中住几天。”
闻言,孟父和四个哥哥纷纷皱眉。
只有孟枝意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