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团长,在家吗?”

    赵强的声音还算有辨识度,夏黎一听就听出来人是谁。

    她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在大门口站定。

    “什么事儿?”

    赵强把手里的信递给夏黎,微微提高音量,“东北那边来的信,是陈真真同志寄给你的。”

    赵强知道夏黎的身份,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人在盯着他们这封信件。

    可收发室那边都已经让他这个秦务兵去给夏黎取信了,他总不能不带过来。

    那反而更加引起别人的怀疑。

    干脆直接把寄件人说了出来,大家也就不会再想那么多了。

    夏黎对赵强点点头,伸手接过信件,随手拆开。

    与其泰然的询问道:“中午吃饭了吗?

    留在这儿一起吃啊?”

    夏黎一向大方,而且谁都知道她手里不缺钱,以前赵强和四排的人都没少留在夏家蹭饭。

    可是现在赵强面对自家副团长那看着信件,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顿时那句“还没吃”就说不出来了。

    他咽了口口水,果断道:“不用,兄弟们已经打好饭等我了,我去食堂吃就行!”

    说完,悄咪咪的回了一句,“副团长你要是有什么行动或者吩咐就去找我,我24小时待命哈。”

    最后在夏黎点头示意下,就缩着脖子,转头跑了。

    他们家副团长生气了,指不定又有谁要遭殃。

    不过他们家副团长干什么事之前最好能跟他说一声,不然他这个警卫员当的可就太被动了,根本没办法随时给她处理后续可能引起的麻烦。

    夏黎这么生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实在是陈真真这封信里,写了好多让她血压上升的东西。

    除了一些“黎黎姐,我好想你”这样的寒暄话以外,就是义愤填膺地提起了最近一件令她十分不愉快的遭遇。

    恰巧,这份遭遇就和夏大宝有关。

    夏黎平静的看着信上提及的:“那天我去农场看黎黎姐你大哥,准备给他们送点好吃的补一补。

    谁曾想正好碰到你们家那个恶毒侄女,用热水泼向大宝,疯了一样撵他走,说不许让他插进他们的家庭,不允许他抢走他爸妈。

    一个矮墩墩的小孩,撕心裂肺的咆哮,就跟山上的野兽一样。

    这大冷天儿的,虽然热水没有伤到大宝,可天这么冷,水刚已浸透到棉袄上就冻成冰了,这孩子不都冻坏了吗!?

    可你猜怎么着?

    那孩子他爸妈只是轻描淡写的拦着那小孩,不但没骂她,甚至还让大宝别和小孩子计较,让他先离开。

    我看着都心疼,为大宝觉得不值,千里迢迢的过来,坐十几天的绿皮火车,结果要面对这样的家人。

    当时我没忍住,冲过去打了孩子屁股几下。

    要不是有个讨人厌的人拦着,我肯定要把那孩子的屁股打开花!

    我跟你说!黎黎姐,你大哥大嫂那样的人真不值得你保护他们,你没看到他们到底怎么欺负你们家大宝的,当时都快气死我了!

    要不是怕把事情闹大了,对你大哥一家不好,我非得把那流里流气的狗东西一起打死!

    ……”

    夏黎透过这封信的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到陈真真到底有多生气。

    可她并不觉得陈真真这类似于带着情绪告状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因为他现在也同样十分生气。

    气到想冲到东北,好好问一问夏红旗,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的程度。

    夏黎冷着一张脸,拿着信走回厅。

    夏建国抬头就看到自家闺女臭着一张脸,眼睛里都带着凶光,顿时觉得有些纳闷。

    “这是怎么了?”

    刚才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夏黎没说话,冷着一张脸,手里捏着信往夏建国眼前一甩,声音里带着怒气。

    “你看看。”

    夏建国用身上的围巾擦了一下手上的水,接过夏黎提来的信。

    结果越看,脸色就变得越凝重。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大哥大嫂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们真的不在乎大宝,当初就不会想方设法的把大宝弄出来。”

    夏黎冷笑一声,“可他们现在不仅仅只有大宝一个孩子了,不是吗?

    远的哪有近的感情深?

    能有多大的误会,才能让他们这么无情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她虽然不喜欢孩子,但如果有一天自己有了孩子,也绝对不会像他们这种不负责的对待。

    如果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他受苦,那为什么要让他来这人间走一遭?

    是为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还是“被钉在架子上,替世人赎罪”?

    说再多,都只是因为没责任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