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郭守业身边,散落着被踩的乱七八糟的食物,混合在越国本就湿黏的泥地里,早已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但陆定远知道,那是他们给郭守业这个俘虏的午餐。

    白塘愤怒到浑身颤抖,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一双赤红的眼睛用杀人般的视线盯着其中一个米国大兵。

    那米国大兵提好自己的裤子,看着白塘的视线冰冷,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走向他,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怎么,你在心疼华夏人?

    你是华夏的亚裔?”

    说着,他一脸蔑视的看着白塘,伸手过来拍他的脸。

    白塘下意识就想反击。

    刚才被羞辱一番浑身生疼的郭守业顿时心提到嗓子眼。

    如果白塘现在就反击,那别说是潜伏到第五军团了,等待白塘他们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哪个队伍能容得下帮助俘虏的人?!

    就在这时,白塘身后伸过来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把白塘直接拽到了身后。

    陆定远上前一步,将白塘挡在身后,锐利的视线直直与那名米国大军冰冷的眼神对视。

    陆定远个头1米9,和眼前这个米国大兵个头不相上下。

    可在气势上,陆定远明显更占上风。

    那名米国大军看向陆定远的眼神更加阴冷,说出来的话,直把人往死路上逼。

    “怎么,你们这些低等人种,是对那个低等人种惺惺相惜!?

    还是说……”

    他看向陆定远的视线更加冰冷,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审视。

    “你们这些低等人种本就不是一心一意为米国献上忠诚,还有其他的心思?

    亦或者说,你们本就是华夏那边派来的特务!?”

    他这话一说出来,周围好几个跟这名米国大兵一起过来的米军,齐齐架起手里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指向陆定远和白塘,眼神里带着浓重的警惕。

    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他们暴露华夏人的身份,等待他们的就是就地处决。

    不会有任何一个军队允许其他人潜入,甚至还升了官儿这种丑闻传到外面,更不会允许以后想这么做的人,做此事之前心中不带任何惧怕。

    陆定远没什么感情的视线瞥了一眼半趴伏在地上,浑身紧绷,却因为害怕暴露,根本不敢跟他对上视线的郭守业,身侧的拳头死死握紧,胸腔里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燃烧殆尽,可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愤怒。

    他只是用淡漠的视线瞥向和他说话的那名军人,“你这些种族歧视的话,我会在回归队伍以后向上级报告,让上级强制你给我们一个说法。

    既然你有闲心把他弄得这么脏,那之后就让他上你们的车,也省着弄脏了我们的车。

    又不是禽兽画地盘,我可不想让我们的车上弥漫着你排泄物的味道。”

    与陆定远对峙的米国大兵:……

    感觉是被骂了,但又没找到到底是哪一句骂了他。

    陆定远这几句话,成功把白塘愤怒的原因曲解为,那几名米国军人把郭守业弄脏了,最终会弄脏他们的车。

    这话无可厚非,跨国打仗本来就已经很让人糟心了,谁也不想让生活环境变得更差。

    证明米国大兵倒是不怕陆定远,因为种族歧视的事儿告状。

    在部队里基本没人因为这种小事告状,即便有人告状,长官也会对他们这些白种人轻拿轻放,随便说两句罢了,根本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但让这浑身脏臭的俘虏上他们的车……那将是比被告状还要恐怖的事情。

    这名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米国大兵立刻缓了神色,一摊手,无奈的看向陆定远。

    “兄弟,别这样!

    不就是把它弄脏了吗?

    附近有条小河,把他洗干净就好了!”

    说着,他对自己身后的跟班招了下手。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他去洗一洗!”

    那几个原本架着枪的人见头儿这态度,立刻也缓了神色,放下枪就想要过来拉人。

    陆定远身上气势不减,冷声道:“不用了,谁知道你们一会儿又要做什么弄脏我们的车?”

    他转身看向白塘,冷声下命令道:“你去带他洗澡!”

    心中极度愤怒的白塘此时也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险些把所有人都置于危险当中。

    可当时那种极尽羞辱的情况,他实在忍不住……

    他微微垂下头,对陆定远敬了个礼,大步走到郭守业身边。

    本想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可意识到他们还得做戏给米军看,伸出去的手却改搀为拎,那动作甚至有几分粗鲁。

    那几名米国大军见白塘这模样,心里对这几个亚裔人的怀疑才减少了几分。

    如果真的是一伙儿的,他们应该不会粗鲁的对待那个高官老人。

    等这些米军都已经走远了,陆定远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小声议论。

    “这些下等人真没意思,一点儿也开不起玩笑。”

    “有什么东西是比他们的血液更脏的吗?居然还嫌弃我的尿脏,也不看看他们自己有多干净?

    一群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