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收回目光,转向松了一口气的崔韵和,轻声安慰道:“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崔韵和轻轻点头,“沈姐姐突然这么关心我的婚事,确实让我吃了一惊。”
崔缊蓉眼眸微寒,对于沈玉绵的不良居心,她自然感到警惕。
此时,太监高亢的声音划破殿内的喧嚣,“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紧接着,“太后驾到!”的宣告紧随其后。
众人闻声纷纷起身,恭敬行礼。
待皇上、太后与皇后落座,威严的声音响起,“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人重新落座,皇上面带微笑,开口道:“今日太后的寿宴,全由寒儿一手操办,办得相当不错。”
宋衍辰抿嘴含笑,站起身来,恭敬答道:“只要父皇和皇祖母高兴,儿臣便算尽了孝心。”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好!让朕和你皇祖母看看,你今天还有什么准备。”
“遵命。”
宋衍辰退下,紧接着,一群身着彩衣的舞者步入大殿,以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拉开了寿宴的序幕。
一舞终了,崔珉率领军士在大殿前进行了一场气势磅礴的演练,将寿宴的气氛推向了**。
“祝太后福泽深厚,万世昌盛!”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向太后询问道:“寒儿有这份心意,皇额娘觉得如何?”
“足见皇上教子有方,哀家心中甚是欢喜。”太后笑颜如花,言语中满是欣慰。
随着崔珉迅速带领部下撤离,崔缊蓉自信满满地迈步向前,然而,她手中空无一物的情景,让沈玉绵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然而,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崔缊蓉自袖中缓缓抽出一朵娇艳欲滴的莲花,满殿之人无不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场面一时之间静谧无声,唯有那朵莲花在崔缊蓉的手中绽放着夺目的光彩。
“崔家的千金不是预定要表演一场惊艳四座的剑舞吗?怎么突然之间,舞台上绽放的却成了一朵清雅脱俗的莲花?”
人群中,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疑惑地低语,她的声音虽小,却激起一圈圈涟漪。
“是啊,难道是临时更改了节目安排?”旁边一位年轻公子附和道。
人群中的议论声逐渐汇聚成河,各种猜测与揣摩交织在一起。
温殷旸站在人群边缘,眉头轻轻皱起,欲言又止。
他深知,在这种场合随意插话,极有可能适得其反,破坏了现场微妙的气氛。
于是,他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选择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内心却波澜起伏,对这场突变充满了好奇。
宋衍熠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那朵静静绽放的莲花上,他的眼神深邃。
这段时间,他全心全意地筹备着太后的寿礼,对崔家大小姐崔缊蓉的关注难免有所疏忽。
而今,这场意外的转折,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在关键时刻展现自己的细心与周到,远比锦上添花更能触动人心。
沈玉绵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恶意,紧紧盯着舞台上的崔缊蓉。
私自更改节目,这在皇室庆典上可是大不敬的行为,她倒是要看看,这位一贯高傲的崔家千金,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长久以来被崔缊蓉压在身下的憋屈感,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崔缊蓉面不改色,举止优雅地向皇帝与太后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随后缓缓举起手中的莲花,眼神锐利。
她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宛如一朵即将绽放的白莲。
随着她的舞动,裙摆仿佛化作了片片花瓣,让原本喧闹的观众也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屏息凝视。
崔缊蓉手持莲花,轻盈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融合了柔美与力量,仿佛她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朵莲花,而是一把能够斩断世俗偏见的利剑。
舞蹈结束时,她优雅地收式跪下,双手将莲花举过头顶,声音清脆而坚定:“愿太后如萱草常青,福寿绵长,万寿无疆。臣女擅自变更节目,以莲花代剑,未事先禀报,甘愿受罚,请皇上、太后宽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太后非但没有责备,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以莲花为剑,倒是别出心裁,说来听听你的想法。”
崔缊蓉温婉地回答:“臣女与家父共同为太后贺寿,家父正率领英勇的将士们展示我大宋的军威,表达保卫国家的决心。在这样震撼人心的表演之后,臣女若再以剑舞相随,恐有不妥,故而想到,莲花象征着福寿连绵,若以此为剑,为太后祝寿,或许能让二位龙颜大悦。因此,臣女斗胆做出了这个决定,还望皇上、太后能够体谅。”
太后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哀家与皇上非但不怪罪,反而赞赏你的创意与用心。你与你父亲对哀家寿辰的重视,哀家心领了,赏!”
皇帝也点头表示赞同:“母后平日里虔诚礼佛,朕许久未见母后如此开心,自当重重奖赏!崔将军教子有方,能有如此聪慧的女儿,实属难得。缊蓉,你的舞剑也辛苦了,赐御酒一杯,下去好好休息吧。”
崔缊蓉恭敬地答谢:“多谢皇上、太后恩典!”
她缓缓转身,步履轻盈地回到座位上,对周围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视若无睹,转而对着身边的崔韵和,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我说过,无须担忧的。”
崔韵和闻言,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低声说道:“我一直相信长姐,现在皇上与太后不仅没有责怪,反而重重奖赏长姐和父亲,真是太好了!幸好我们之前不放心,提前去检查了那把剑,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崔缊蓉轻轻抿嘴一笑,心中自有计较。
即使崔韵和没有提及那把剑的事,她也会找其他理由,拉着父亲一同前往。
她需要确保有人能作为证人,证明那场意外与她无关,自己清清白白,不沾染任何是非。
一旁的温殷旸见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