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单手抱着大狸猫,另一只手抚摸着狸猫的后背,满脸的得意。
“常三关,你知道为什么,直到天亮,我们才来牢房里抓人吗?”
常三关紧咬牙关,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没有理睬小胡。
“哈哈,夜里的时候,我们撒出几只狸猫,然后大家跟在那些,你放出来的老鼠后面,把你外面的手下,也都抓住了。”
手下都被一网打尽,常大夫的队伍被连根拔了,他已经彻底崩溃。
回归庙堂身份的常大夫,失败的很彻底,远没有昨晚像个江湖人,给姥爷传授鲁班术时,那样的洒脱。
看着常大夫痛不欲生的样子,姥爷不禁庆幸,自己只是个江湖人。
江部长和常大夫,夜里的斗智斗勇,和两人背后的力量之间的对决,相比起来,不过是冰山一角。
姥爷此刻,心里想的不是庙堂之高,而是江湖之远,也从某种程度上,更加清晰的认清了,自己和江部长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
姥爷被从牢房里提出来,就在院子里等着手续完成,自己被放出去。
看到小胡经过,姥爷告诉他,江部长当初的伤还没彻底痊愈,自己家里还有几个八宝蟾酥,就挂在屋檐下,让小胡抓紧拿去给江部长。
小胡听到江部长的伤还没好利索,放下手头的事,去了姥爷家。
下午的时候,姥爷被放出牢房,小胡亲自来迎接的姥爷。
路上小胡告诉姥爷,八宝蟾酥已经送给了江部长,按照之前的方法用了,效果很不错,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江部长小腿上的那个针眼,已经闭合了。
“我们江部长说要感谢你,家里准备了饭菜,请你过去吃一顿呢。”
小胡一直把姥爷,领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小胡打开门,领着姥爷进去。
小院不大,却很素雅,西边围墙下面,种着一溜花草,东边有一颗年代久远的银杏树,树下有一套石桌石凳。
江部长坐在石凳上,面前是热气腾腾的三个菜,一荤两素。
石桌上还有酒,酒壶和酒杯,都是老件,显得古香古色。
酒已经倒满了两杯,江部长招招手,姥爷过去,坐到了她的对面。
身后响起脚步声,姥爷回头,看小胡正在向外走,已经拉开了大门,就喊了一声,小胡,你不留下一起吃?
小胡笑笑,说你们吃吧,我好久没回家了,要回去看看老婆孩子了。
姥爷知道,小胡是下级,江部长邀请自己吃饭,他要是留下不合适。
当然,也或许小胡真的急着回家,借此留下自己和江部长独处的机会。
江部长再次站起来,弯腰向姥爷伸出了手。
姥爷愣了一下,还是没有适应握手这种新式礼仪,显得有点局促。
握手之后,江部长举杯,说我作为代表,给你道个歉,抓错人了。
不得了了,本县数一数二的领导,竟然给自己敬酒赔罪了。
吓得姥爷连忙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说不需要不需要,我这不是被放出来了吗。
江部长笑笑,说你酒干的倒是利索,我都没来得及跟你碰杯。
姥爷很尴尬的笑笑,越发感觉他和江部长,不是在一条线上。
看姥爷很紧张的样子,江部长笑笑,想缓解一下姥爷的情绪。
“李大夫,我以前生病,都是看的西医,遇到你之后,才知道我们传统的中医,如此博大精深,令我很是向往,有空的话我要向你请教。”
江部长说的很诚恳,脸上的笑容也很随和。
想到夜里常大夫,做的庙堂事业,不惜用上江湖手段,结果败得很彻底,姥爷连忙说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不值得江部长学习。
常大夫放在江湖里,绝对算得上高人,可惜他在江部长手里,败得很彻底,这让姥爷作为一个江湖人,也跟着有点失落。
所以江部长说要跟姥爷请教中医,姥爷才那么回答。
回答过之后,姥爷这才反应过来,后悔不迭。
因为江部长明显不是,真的想跟姥爷学习中医。
那句话的潜台词,是以后咱们两个人,多多接触的意思。
听姥爷这么说,江部长摸不清姥爷到底有没有听懂,就把话题转走了。
“现在北边邻国出事了,国外是战场,国内也是战场,敌特看我们大军在外,就有点蠢蠢欲动,有些地方的县乡政府,遭到了敌特的袭击,损失不小,咱们这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次我要一鼓作气,把常三关的团伙,全部剿灭。”
江部长面色白里透红,声音不大,但是中气十足,对这个国家以及她个人的未来,都抱有很大的希望。
江部长又说起了前线的消息,说自己以前的战友,有些现在已经到了北边的兄弟国家,正在跟世界上最强大的联军,艰苦鏖战。
接下来江部长彻底抛开了家常话题,谈起了国内外形势。
一直到吃好饭,姥爷也没有插上一句话,只能大口吃饭,在江部长讲话停顿的时候,对着她点头表示认同。
吃好饭,江部长想要收拾碗筷。
可惜她好像很久不做家务,玩枪在行但是洗刷刷不在行,还打碎了一个盘子。
姥爷这才有了表现的机会,把碗筷拿到水边,刷洗了干干净净。
姥爷刷碗的时候,江部长进了房间,脱下了军装,换上了一身普通女儿家的衣服,身上的杀气,登时没了。
看碗筷刷好,江部长邀请姥爷进房间坐坐,姥爷擦好手进去了。
一个久经战阵,一个行走江湖,虽然都过了适婚年龄,早就该成家了,但是由于没有过感情生活,两个人都很紧张。
孤男寡女隔着茶几坐着,看都不看对方。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部长从身后,摸出来一包烟。
江部长抽出一根,递给姥爷。
“我不会抽,你自己抽吧。”姥爷摆摆手推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江部长的手指,脸一下红了。
“你别误会啊,作为军人,我偶尔喝喝酒,但是作为女同志,我是从来不抽烟的。”江部长连忙辩解。
接下来,姥爷的脸红红的,江部长的也脸红红的。
又是江部长率先打破沉默,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剥开。
没了军装的英姿飒爽,江部长一身红装,站起来亭亭玉立,坐下后又如花蕾开放,呼吸之间更是有女性的芬芳。
江部长弯腰,抬起细细的胳膊,隔着桌子把剥好的桔子递过来。
一阵芬芳入鼻,姥爷差点没忍住,想要抓住那只拿着桔子的小手。
当时闻着江部长身上的香气,姥爷就像在冬日,沉醉在暖阳里一般舒坦。
“真是芳香扑鼻啊。”姥爷结过桔子,忍不住感叹。
“哦,是吗,我喷了点香水。”
江部长的脸上,闪现出从来没有的害羞,这害羞是从内往外而发,和刚才的脸红,是有本质区别的。
或许胜利带来的喜悦,和小腿伤愈的感激,唤醒了江部长内心深处,对爱情久违的向往。
江部长对面前这个,年龄相当有着神奇医术的男子,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并毫无保留的,把这份情愫,表现了出来。
“我说的是桔子。”姥爷说。
姥爷本来怕江部长因为他闻她的味道,误会自己轻佻,这才犯了一个大错,撒了一个蹩脚的谎言。
错上加错的是,姥爷说完,还故作姿态闻了闻桔子。
像江部长这样日理万机,重担在身的女性,你要是能抓住她,这瞬间闪现的娇羞,组织一些温言软语,迅速的表白,成功率是很大的。
可惜姥爷一句画蛇添足的辩白,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