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思绪万千，风正阳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摇头：“恕难从命。”
凌天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吧！那你告诉我，我该杀何人？”
风正阳犹豫片刻，目光落在风无衿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公子大可不必杀人，我看我儿，似乎已经可以……”
“并非全为了你们风家。”
凌天笑着打断了他。
风正阳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明白了凌天话中的含义。
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天此举，并非只是为了帮助风家，而是另有目的！
“这样的话……”
风正阳深吸一口气：“就不能让公子动手了。”
凌天轻笑一声：“神主既然让你们风家处理那些修士，他肯定明白，你是要化掉你半条道，才能杀了那些修士。”
“你可知，只有化道修士，才能让气运回涌？难道，你要让你的儿子化道吗？”
风正阳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愿意。”
凌天嗤笑一声，吐出二字：“迂腐！”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有一圣人道，不知，你可愿成为神王？”
此言一出，风正阳如遭雷击！
他呆呆地看着凌天。
成为神王？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就连风无衿和风无尽也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二人交谈。
神王……这两个字，如同晨钟暮鼓，重重地敲击在风正阳的心房上。
他修行数百年，苦苦追寻大道，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如今，一个不过圣尊五重的年轻人，竟然说能让他成为神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风正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竟一时发不出声音。
凌天也不催促。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风无尽也安静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大哥风无衿，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震惊，显然也被凌天的话给震住了。
“拿纸笔来。”
凌天终于打破了沉默。
风正阳如梦初醒，下意识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叠纸和一支笔，双手颤抖着递给凌天。
凌天接过纸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抡语。
这两个字，笔锋凌厉。
就在凌天写下这两个字的瞬间，异变突生！
“轰隆隆——”
于是一声惊雷，毫无预兆地炸响在天空之上。
紧接着，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天地间一片昏暗，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灵气碎片，还有酸雨。
似乎砸得更猛了。
一旁的风无衿，吐出一口血。
神级灵宝作为的避风港，终究花费了他太多的灵气。
“我道一以贯之。”
凌天缓缓开口，声音在狂风暴雨中清晰可闻：“汝可知何为抡？”
风正阳强压下心中的惊惧，沉声问道：“抡……是何意？”
“抡者，轮也，亦可为抡圆了揍。”
凌天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抡语，即抡圆了揍人的语录。简单来说，就是……”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风正阳：“教你做人。”
风正阳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教……教打人？”
凌天叹了口气，似乎对风正阳的迟钝感到无奈。
“罢了，看来你这脑子也抡不动了，我就给你演示一下吧！”
他身形一闪，骤然出现在风正阳面前，一拳轰出。
“第一句抡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意思是，学会了打人，并且经常练习打人，难道不是很愉悦吗？”
风正阳猝不及防，连忙运转灵力抵挡。
凌天的拳劲虽然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
“砰！”
一声闷响，风正阳被震退数步。
他心中骇然，这年轻人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凌天得势不饶人，再次欺身而上。
“第二句抡语：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意思是，经常温习过去打人的经验，就可以成为打人大师了。”
风正阳不敢大意，全力运转灵力，与凌天展开激战。
凌天的招式看似简单，却变化莫测，让他难以捉摸。
而且，每出一招，凌天都会念一句“抡语”，仿佛某种力量在他体内加持了。
“第三句抡语：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意思是，与人切磋，总能学到新的打人技巧。”
“第四句抡语：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意思是，看到打人打得好的人，就要向他学习；看到打人打得不好的人，就要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有他打得好。”
“第五句抡语：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意思是，我每天都要三次反省自己：打人打得够不够多？打人打得够不够狠？打人打得够不够花样？”
风正阳抵挡得不算困难。
但念到后面，第不知道多少句论语。
直到凌天都口干舌燥了。
他忽然听懂了抡语。
或者说，他听懂了论语。
“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想抡谁，先抡自己，抡到自己规矩了，抡谁谁服。”
“……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凌天念完最后一句，嗓子都有些嘶哑。
此刻，他终于停了下来。
风正阳却仿佛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凌天的每一句“抡语”，一开始听起来荒诞不羁，甚至有些粗俗不堪，但随着数量的累积，却逐渐在他心中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鸣。
那些被凌天扭曲、篡改的儒家经典，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
最终，如同拨云见日般，露出了其背后真正的含义——并非打人，而是修身，是克制。
“克己复礼……”
风正阳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
“风家主正在顿悟，咱们，不要打扰他们了。”
这时凌天看向风无衿、风无尽二人，语气平淡：“去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