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散尽，凌天意识回归，如溺水者浮出水面，猛地吸了口气。
眼前的景象还是寒潭底部。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自己这个穿越者，就是异端！
系统，极有可能就是第八世的自己留下的后手！
这一世的所有轨迹，都与前八世截然不同。
而第一次进入寒潭没有触发记忆，是因为契机不够。
苏雨桐误打误撞和自己一起进入寒潭之后，触碰了时间大道，才让自己看到了前八世的画面。
“神主之战……看来我还会经历一遍。”
凌天苦笑，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这一次，他提前知道了剧本，就可以早做打算。
神王们的“封魂祭天”，实则是在用所有天骄的气运和神魂压制自己。
而自己提升实力最快的途径，就是掠夺气运！
“妈的，这段时间的确是懈怠了。”
凌天暗骂自己一声，系统面板上的气运值才七十多万，距离目标还差得远。
看来之后得加快速度了。
他抬眸看去，苏雨桐盘腿坐在属于她的石像前，气息不断攀升。
凌天睁开之后，没过多久，身旁的苏雨桐也从沉睡中苏醒。
苏醒的她，宛若新生，一股磅礴的气势自她体内喷薄而出。
手中月华剑发出清脆的嗡鸣，似龙吟凤啸，欢欣雀跃。
寒潭中的灵气受到某种牵引，百川归海般疯狂涌入她的身体，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蔚为壮观。
圣尊三重！
圣尊四重！
力量的提升如破竹之势，层层突破，令人叹为观止。
随着一声清啸，苏雨桐的剑意领域轰然爆发，瞬间笼罩了整个寒潭。
领域之内，剑气纵横，凌厉无比，仿佛要将这潭水，连同这方天地一同撕裂。
潭水翻滚，浪花飞溅，在剑气的切割下，化作漫天水雾。
她睁开眼睛。
眼中，满是锋芒。
此刻的苏雨桐，气势如虹。
她终于恢复了上辈子的巅峰状态，剑道领域臻至完美，一颦一笑间，皆是睥睨天下的剑意。
凌天悬浮在空中，看着苏雨桐周身剑意凛冽，眼神复杂难辨。
他不知道苏雨桐是否也看到了那些被时间长河冲刷出的记忆碎片。
第八世，那惨烈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
彼时，他为了突破境界，不顾一切地吸收了寒潭中的所有能量，却不想因此害死了正在潭中修炼的苏雨桐。
那时的苏雨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而现在，眼前的苏雨桐，眉宇间英气逼人，周身散发剑道气息。
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与凌天四目相对。
复杂的情绪在她眼底翻涌，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凌天，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救我？”
凌天不知为何，心中的巨石落下。
如此，苏雨桐应该是没有看见前世。
他理所当然的解释道：“你别误会，额……我主要是想来突破。”
苏雨桐看着他依旧破败的身体，忍不住轻笑出声：“嗯，很没有说服力。”
凌天这副鬼样子，说是来突破，鬼才信。
明明就是为了来救她。
凌天老脸一红，硬着头皮补充道：“我对你男女之情不多，我也不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把你当好朋友看，若是让你误会，我们可以保持距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他对苏雨桐并非完全无情，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在神王之战的阴影下，他不敢，也不能给她任何承诺。
以往每次听到类似的“朋友论”，苏雨桐都会黯然神伤。
可这一次，她却噗呲一笑，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狡黠：“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凌天：“……”
她这反应，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算了。
顺其自然吧！
“苏雨桐，你突破了？”
凌天决定转移话题，他实在不想再讨论“朋友”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苏雨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原本清冷的脸庞上，此刻隐隐浮现出一抹得意，如冰雪消融后初绽的梅花，光彩夺目。
“如何？”
她挑了挑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
视线扫过凌天依旧破败的身体，苏雨桐眼中的得意之色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自责。
刚才她道心破碎，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跳入寒潭，还好，赌赢了。
可凌天呢？
明明天赋如此惊人，若是全盛时期进入寒潭，收获肯定不会比她少。
却因为救她，一无所获。
都是她害了他。
“你刚才……在寒潭里遇到了什么契机？”
凌天又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如果苏雨桐没有看到前世那些记忆碎片，那她在寒潭中到底碰见了什么？
苏雨桐因为愧疚，说得格外详细：“寒潭的力量洗髓伐经，涤荡着我的身体。”
“这寒潭的能量，恰好与我的月华之力有同工异曲之妙，相互共鸣。”
“我的经脉被打开了一道道枷锁，月华之力奔腾如江河，然后……我就进入了顿悟状态。”
她回忆着当时的景象，继续说道：“无数剑道感悟涌入我的脑海，我仿佛置身于一片剑的海洋，每一滴潭水都蕴含着剑的真谛。”
“恍惚之间，我还看见大战的场景……”
苏雨桐沉浸在当时的感悟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将所有细节都倾泻而出。
凌天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挑起。
“你没看见，有别的……比如说，石像？”
苏雨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你看见了？”
凌天缓缓摇头。
苏雨桐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异样，心中疑惑更甚，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你的境界……”
苏雨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担忧化成一句简单的问话：“怎么办？”
凌天看出她的心思，语气轻松道：“你不必担心我。”
他并非全无收获，只是所得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境界提升。
说罢，他身形一晃，便飞出了寒潭。
潭外，风兰兰正趴在湖泊边，满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