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我？”
八戒指着自己，一脸的震撼。
此刻他反倒是犯了难，毕竟现在已经很少滥杀无辜了，离开了云栈洞后很多恶习改掉，就连人血膏脂都几乎戒掉了。
现在突然被要求杀掉两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妖怪，自然有些犹豫。
“猴哥，这……是不是太过了。”
“之前不是说他俩有些来头么，咱们就这么痛下杀手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看着对方，不杀生很简单，难的是心中怀揣真正的慈悲。
唐僧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不解。
“悟空，慎杀。”
听到师傅也站出来阻止，我微微点头。
这一路走来，我在唐僧身上能感受到的异变之力愈发薄弱了，除非有特定环境，不然无法唤醒另一副面孔。
破戒凶僧，杀戮为心！
不过现在这样至少是个好趋势……
“师傅，当为必为。”
“此番业障乃是必经之事，俺老孙背了便是。”
我拿出金箍棒对这众人开口解释，语气平静，只是说我该说的话。
下一刻还是回头一棍打向了金角。
这一棍我几乎用尽全力，顷刻间便将对方击杀，脑浆迸溅，血肉横飞。
随着金角倒地，我笑了，棍上血水滴答不断。
旁边的唐僧等人满脸惊愕。
他们无法理解，不过也不需要理解。
如此杀戮非我本意，但这也是唯一可以引出那老道的机会。
三十三重天阙之上自然有人关注此地。
尽管这两只妖怪都只是太上老君麾下烧锅炉的小童，但还是能代表几分颜面的，就这样被我打杀了其中之一肯定要有个说法。
“悟空，你怎可如此……”
我再度看向唐僧，他的眼神很真挚，并非是怨恨和嫌弃，而是担心忧虑，不安和惶恐。
“如此杀孽，难脱苦海啊。”
“为师西行求的不只是世人脱离苦难，也想带你等舍去一身前尘旧怨，唉……”
话里话外没有指责，听到的只是无奈。
我又笑了。
这样的反应出我意料，但却被我所认同
论是非者不可为人师，论心中是非者才是真正的为人师表。
此时的唐僧确实有些不一样。
“师傅，杀孽从未结束，这一棍俺老孙无论如何都要打下去，上界仙人视人间众生为刍狗，若不如此，怕是见不到这一劫的本相。”
说话间我看向了旁边的沙老三。
对方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没有阻拦，也没有任何的惊讶，淡定如常。
我心中愈发对这一切有了猜测和联想。
眼见没有动静，我举起金箍棒对准了旁边站着的银角。
“悟空，住手！”
头顶之上厚重的声音传来，一路入山，穿过莲花洞递到了我们几人耳畔。
人未至，声先到，这才是真正的神仙道。
随后就是天将流光，将覆盖在平顶山上面的丹云阵突破，最终腾雾飘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身玄黄长袍，八卦绘饰，阴阳两色涂袖的老者快步来到我的面前。
手里拂尘摇摆之间就是阴阳流转，仙气随身。
看着眼前之人我还是深吸一口气。
终究还是来了，压迫感果真不同寻常。
太清道德天尊，兜率宫的主人，太上老君。
“猴儿，为何杀我弟子。”
“老头儿，再晚来一会儿，另一个也保不住。”
我毫不气的回怼了回去。
“他们好歹也是我座下童子，下界之事乃是我疏于管教，你肆意打杀是何道理？”
换作其他人可能真被这老头的气势压住了。
但如今的我知道他不会贸然动手，再加上各种原因掣肘了对方这个身份，所以就算话不投机，言不气也无妨。
“你管教不严，弟子下界作恶，聚众成祸，还用你法宝害人性命，甚至阻挡西行，最终顺应因果死在俺老孙手里也是报应不爽。”
“你如今腆着老脸来讨要说法是何道理？”
太上老君无语了。
对方虽然精神矍铄，气度超凡，但此刻也是被气的有几分颓然。
“这……”
无奈之下他只好看向唐僧他们，希望能说句公道话。
然而此刻我才是整个团队的核心。
因此众人如出一辙的装作漫不经心，就连唐僧也只是和善的还了一道佛礼表示爱莫能助。
最终太上老君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罢了，缘深缘浅，他们命中之劫也该他如此，猴儿，宝物还我。”
“八戒，东西拿来。”
我吆喝一声，随后将对方手里的两件宝物递了过去，同时将一根毫毛藏在了葫芦下面。
这一切都是我早已准备好的。
拿回东西的太上老君最后看了我一眼，随后抬手将银角和金角尸体收到身旁，云雾召来，脚下腾风起，登空而起。
“猴儿，继续随你师傅西行吧，保重。”
望着对方离开的身影，我微微一笑。
之前苦于没机会上天探查情况，如今正好借着这老道下凡的机会搭一趟顺风车，去那天穹之上调查一下。
莲花洞内，我开始安排众人。
“师傅，这平顶山之后还要赶路，且在这里休息一宿，我们明日再出发。”
“也好。”
唐僧同意下来。
大家都各自在洞府当中安置，我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盘膝打坐，心中默念法决，意识慢慢开始转移……
风声呼啸，我看到的风景也发生了变化。
云雾袅袅，天光流转，星河月华交织，高处不止的劲风使得夜色多了几分凌冽。
我此刻就是那根紧贴在紫金红葫芦上的毫毛。
无人可发现我的存在，我却能洞悉四周一切。
随着风声减弱，我已然到达三十三重天阙。
云海中一座高大的道场呈现出来。
尖顶祥云，火葵铜花围绕四周，一派巍峨超然的气象。
中间一座竖悬匾额。
兜率宫！
我跟着太上老君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热浪激起了尘封的记忆，五百年前的火眼金睛就是从这八卦炉当中炼出的。
几个弟子赶紧跑出来跪身在地，恭迎祖师。
太上老君冷哼一声，也许是因为我不给面子还在气头上。
不过既然归来还是先办正事，轻挥拂尘，银角变成了银衣童子。
随后指向地上没了脑袋的金角。
“丢到炉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