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慢慢缺氧,心脏好像快要停摆,再也喘不过气。
她好像意识到许羡真的要她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变得模糊,走马观灯似的回放曾经一幕幕喜悦、伤感、悲痛的画面。
蓦地,她被人从湖水中拽出,新鲜空气争先恐后从鼻腔和嘴巴钻入,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瘫在湖岸边。
耳边呼啸的风传来江时白心有余悸却依旧温柔的声音,“乖宝,别脏了自己的手,冷静一点,妈妈还在医院等我们呢,她在等我们。”
今天许羡要是在翟家公然弄死翟锦,他有能力替她摆平后续的事情。
可他不敢让她真的杀死翟锦,她心里的杀意已经吞噬理智,万一真的杀死翟锦。
他怕等她清醒后,会觉得她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陷入无尽的噩梦循环。
她一向心软,连杀鸡都不敢,更何况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怕她往后的岁月生活在每分每秒的后悔和恐惧中。
许羡整个人被江时白揽住腰,冷意侵袭她四肢百骸,眼眸氤氲着一层水雾,透过模糊朦胧的视线,她看向她自己的双手,视野里是一片红色。
刚才她能感受到翟锦的生命在她掌心流逝,挣扎的力气一点点变弱,连湖面涌起的水花都变小了。
差一点点,她就成了杀人犯。
江时白不敢让她在别墅久待,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呕吐的翟锦,给杜元洲留下一句话,随后打横抱起她离开回医院。
“元洲,赶尽杀绝。”
男人没有温度的话比坚硬寒凉的冰川还要冷,像是死亡前的预告。
一直无所谓的翟锦这时才感到害怕,她不想再死一次,死亡的感觉让人心生余悸,没有勇气再说出那句‘不过是一条命’。
她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不能杀我,不能……”
边说,她边拼命地往后缩,远离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杜元洲,仿佛这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可后面是深不可测的湖泊,她没有退路。
杜元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都说了我是正经生意人,翟小姐害怕什么?”
“况且翟小姐不是一心想求死吗?我只是送你一程。”
“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外界的舆论也不会放过你们,难道你们想坐牢吗?”翟锦强撑着力气,心脏狂跳。
海市不止江家和其余三家人,也有其他势力想取代他们的位置,一旦闹出人命,其余家族势必要借此大做文章。
杜元洲轻狂地扯出一抹笑,“杀你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才是折磨人最高的境界,把她送到四叔那里,告诉四叔,好好招待。”
“是。”保镖架起地上的翟锦。
“不,不,你们不得好死。”翟锦满眼惊恐。
她知道杜元洲口中的四叔是何方神圣。
四叔是他爷爷的私生子,在海市被人称作一声四爷,和杜家本本分分做生意不同,他的产业大多处于灰色地带,势力主要在港城和境外。
她可是听说杜元洲是杜家人里面和他四叔关系最好的一位侄子,一旦她被交到四爷手中,等待她的结局是一生折磨的囚禁,亦或者成为奴隶的命运。
更有甚者,丧失生命。
“聒噪。”杜元洲冷眼睨过去。
保镖二话不说直接堵住她的嘴巴,将她往车上拖。
车门关闭前,杜元洲像是大发慈悲似的说道:“放心,你不会孤独,有人陪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