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会称呼是一回事,他们知道他又是另一回事,毕竟自从许羡姐彻底来公司上班之后,这位家属天天光顾公司。

    午休期间,只要有空必定来找许羡姐一起吃饭,下班也是一次不落来接,甚至早晨还亲自送她上班。

    短短四天,日常小恩小惠不断,不是下午茶就是夜宵,全公司的员工都被他收买人心。

    办公室的员工从一开始的惊羡称叹,到后面的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甚至都掐准时间,知道他何时会出现在公司。

    腻歪的小夫妻不少见,恩爱到日日来和许羡姐吃饭,或者送小礼物接她下班的老公,真是头一回见。

    江时白闻言脚步顿住,视线落在出声的女人身上,听见‘家属’两字,浓眉微挑,礼貌点头,“谢谢。”

    话音落下,他抬腿朝封南的办公室走去,才走几步,又停下步伐。

    只见矜贵优雅的男人转身,再度看向刚才说话的女人,声音清润,“你们平时怎么称呼封总的先生?”

    据他所知,封南的先生平常也没少来公司,有几次他们还遇见过彼此,对于这位比他在任时间更长的家属,大家对他应该有称呼。

    女人明显怔愣一瞬,如实回答:“我们喊他哥夫。”

    设计公司的员工岁数基本不超过三十,比三十五岁的权玉书小好几岁,喊哥夫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初创型公司,公司条条框框的约束并不严苛,他们员工私底下喊封南为哥,喊许羡为姐,没有时常将封总和许总挂在嘴边。

    到权玉书这里,自然是喊哥夫,显得亲近。

    江时白薄唇微勾,眉宇间的笑意加深,“那你们以后喊我姐夫吧!许羡姐的家属着实有点长也绕口。”

    他为他自己定下名分。

    “啊?哦!好。”女人呆滞点头,随即像是反应过来,极为殷勤道:“姐夫好。”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姐夫日常投喂许羡姐的时候,顺带收买她们,她才心甘情愿喊姐夫。

    周边的员工眼瞧着江时白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矜持地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从皮夹中掏出一张卡,放在她的桌角。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算做许总请你们周末去外面团建的经费。”

    一瞬间,四面八方亮闪闪的目光都落在桌角那张卡上面,无数的‘谢谢姐夫’涌入江时白耳朵里,他好心情地翘起嘴。

    一声姐夫,十万元?

    女人彻底呆愣,连江时白何时转身离开都不知道。

    半晌,她颤颤巍巍拿起桌角的卡片,朝着办公室的几十人道:“这是姐夫的改口费?”

    只见他们重重的点头,脑子里连周末如何花这笔钱都计划得明明白白。

    等着男人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坐在工位上的员工开始窸窸窣窣讨论他们这位姐夫。

    “果然是财大气粗,二十万眼睛不眨就给,姐夫和哥夫一样大方。”

    平常权玉书也没少请他们喝下午茶之类。

    “许羡姐真是我们女生的楷模,设计方面成绩优异,嫁的老公也帅到惨绝人寰,羡慕啊!”

    “的确是人间少有的绝色。”

    他们还记得姐夫第一回踏足公司时,他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见他抱着一大束妖鸷火红的玫瑰花站在门口询问许羡姐的办公室,那时他们十分不争气的吞咽口水。

    即便见惯封南哥和哥夫的神颜,也可以对着姐夫的颜值流哈喇子。

    “是啊!就许羡姐来上班的这四天,几乎天天有下午茶或者夜宵,而且东西好吃也好看,我们是有口福了。”

    “别提了,我今早上称,短短四天,胖了两斤。”

    “哈哈哈哈——”

    “唉?你们知道许羡姐的老公是谁吗?”

    “不知道,但看穿衣打扮,高低不穷,而且二十万唉,随手就给,应该很有钱。”

    “那岂止是有钱人,在国内都能算得上天花板级别,离我们一公里之外的江氏大厦就是他的。”

    “啊?真的?”

    “不信?你上百度搜索他的名字,上面不止有他的履历,还有照片。”

    一瞬间,办公室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响个不停,江时白的证件照赫然在列,漂亮的履历更是优秀到难以言表的程度。

    “哇塞!许羡姐嫁了个金龟婿。”

    “许羡姐本人也优秀,嫁个钻石王老五不奇怪。”

    “也对,我什么时候也能拿HRDDesignAwards的冠军就好了。”

    “梦里拿吧!这个奖项光靠努力根本拿不了,需要天赋。”

    “郎才女貌,各自为王。”

    “别感伤了,小喽啰们,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周末去哪里消费这笔意外之财吧!”

    “有道理。”

    办公室的门隔绝外面欢快的声音,对于他的到来,许羡见怪不怪,封南更是习以为常,还有心思调侃,“呦!今天换洋桔梗了,江总花样挺多啊!”

    这两日摆在公司的花都是他贡献,根本不需要额外采购。

    江时白将花递给许羡,捏了捏她软嫩的面颊后,直视封南的眼睛,幽幽道:“今天封总可不可以早点放我太太回家?”

    这几日许羡一直在加班加点工作,没有一次准时准点下班,他基本是等她说差不多了,才从江氏开车来公司接她下班。

    本来想一下班来这里等她,可都被她以他的美色会打搅她工作为理由婉拒。

    拿她没辙,只能在公司像望妇石似的,眼巴巴等着她下班的消息。

    封南嘴角微抽,指着他自己道:“你确定我能左右羡羡的时间?而且我也没让她加班啊?公司的事情——”

    话音未落,许羡截胡他的话,干巴巴笑道:“时间不早了。”

    封南闻言立马噤声,余光瞥见她脸上心虚的表情,知道症结所在。

    合着加班拿他当借口?

    他长得像是资本剥削的老板吗?

    而且公司没有忙到日日加班的程度,她在办公室做什么?

    许羡舔了舔微干的嘴唇,不太敢转头直视头顶压迫性的目光。

    这几日她想将手头的设计工作早点处理完,去比利时能心无旁骛地领奖和参展,不在那边浪费时间,早点回来给他过生日。

    而且她上班事情多,又不能在家里准备生日礼物,只能用加班为借口,偷偷在办公室准备。

    所以一直拿公司事情多当借口,留在公司加班一两个小时。

    谁承想他以为是封南让她加班。

    办公室气氛微凝,许羡扯了扯他腹部的衬衫,立马站起身,推着他出门,头也不回道:“封大哥,我先下班了,明天见。”

    办公室的门再度合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许羡拉着江时白回到她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男人不气地将她堵在门上,不留任何空隙,那束洋桔梗早已被他抛到角落里。

    江时白摩挲着她精巧的下巴,蛊惑的声音响起,“许总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骗我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