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之遥的距离,许羡愣是觉得隔着万水千山,接吻遇见熟人的尴尬程度不亚于背后蛐蛐别人,被当事人抓包。
她薄薄的脸皮泛起一层胭脂红,美眸闪过一丝讶异和羞涩,身上的清冷感和羞意交织,像是闪闪发亮的星星,光线时亮时暗,十分复杂。
江时白镇定自若,牵着她的手走向前几步,轻声开口:“万姨是去食堂打饭吗?”
他注意到她手中提着的保温桶。
“对,你们吃午饭了吗?要吃什么?我一起买上楼。”万姨眼睛里的笑意不减,心里实实在在为小两口恩爱高兴。
张婉的饭菜平常都是护工送餐,她为了照看她,一般都是将食堂饭菜装进保温桶,提到病房里吃。
今天中午她不是特别饿,都快一点钟她才下楼打饭。
江时白摇了摇头,温声解释,“我们刚下飞机,吃过飞机餐,还不饿,万姨安心在楼下吃完再上楼吧,妈妈这里有我们照看。”
“好,你们快进去,阿婉念叨你们很久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从国外盼回来。”万姨夸张道,随后越过他们走向电梯。
许羡见状长舒一口气,推门而入。
母女两人聊了大半天,许羡才想起来婚礼的事情。
“妈妈,我和时白打算过段时间办婚礼,您可要送我出嫁。”
张婉闻言眼底亮光乍现,后背靠着摇成舒适角度的床铺,握着她的手微颤,“真的要举办婚礼?”
“嗯,到时候您可要亲眼见证我穿婚纱的模样。”许羡莞尔一笑。
“好好好。”张婉连声应道,眼底浮现一丝泪意,“只可惜……你爸爸看不到你……出嫁的模样,当年他还和我说,不知道哪家臭小子会娶走他的小棉袄。”
“嗯,爸爸说的话我都记得,我记得我说永远不嫁人赖你们一辈子,我结婚他会在天上瞧见的,您放心。”许羡鼻尖一酸,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小学时,他们一家人坐在厅看电视,电视里有新娘出嫁的画面,她爸爸那时嚷嚷着要养她一辈子,免得便宜外面的臭小子。
当年她窝在父母怀中撒娇,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嫁人,和他们生活一辈子。
如今皆成为珍贵的回忆。
张婉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力道很虚弱,“看不见……也没关系,我会告诉他,他肯定……气得跳脚。”
许羡忍着哭腔,眼底浮现一丝泪意。
她最听不得张婉说这种话,可又不得不面对这句实话。
张婉虚弱地笑笑,“你看我……好端端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你幸福……美满,是我和你爸爸……最想见到的画面,我们的羡羡要长命百岁,跟时白和和美美一辈子。”
她气若游丝,每个字都艰难地从喉间挤出,说几个字就停顿一下。
江时白坐在旁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听她们母女两人话中的意思,他那位素未谋面的老丈人还真不一定愿意把羡羡嫁给他。
察觉许羡的情绪不对劲,他及时打断她们的回忆,“妈妈,过两年您就能瞧见我和羡羡的孩子,到时候您和爸爸描述孩子的长相,他肯定很高兴。”
憧憬美好生活,比深陷回忆泥潭让人的心情更加愉悦。
张婉温柔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我会告诉他,也会……说你的好话,她爸爸对你肯定特别满意。”
许羡见状红着眼眶瞧他一眼,只见男人嘴唇不受控制翘起一定的弧度。
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