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语一声,顺势躺在了乱糟糟的沙发上,有些累。

    但也只是眯眼休息了一会儿。

    高成凤还是强打精神站了起来。

    先把高成龙叫醒,带着他去了他的卧室。

    拗不过高成龙,最后高成凤只能答应高成龙的好兄弟初八可以上床之后,高成龙这才是露出了笑脸。

    “嘘~初八不知道它是条狗,千万不要告诉它哦。”

    高成龙抱着狗,对着高成凤憨笑。

    “行,我不告诉它,你快睡觉,不然我就把初八送人。”

    高成凤威胁一句,高成龙也就撇撇嘴乖乖躺下睡觉。

    对于初八。

    高成凤表示无所谓。

    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她都伺候了,也不差这一条狗。

    又进到笼子里给高程盖盖被子,高成凤把高程撕坏的枕头收拾了一下。

    拿来一个新枕头给高程垫上,她这才准备回房睡觉。

    只是。

    高成凤刚转身,她的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呼唤。

    “小凤.....”

    高成凤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身后的床上,高程安静的躺在上面,看向自己的一双老眼中已经是饱含泪水。

    “小凤......对不起......”

    哽咽着道歉,高程的泪水滑落,打湿了高成凤新给他换上的新枕头。

    毫无疑问。

    这一刻的高程是正常的。

    他好像记得很多。

    又好像什么都记不清。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女儿道歉。

    可他还是说了。

    全然没有了白天那一副谁错老子都没错的强硬态度。

    他感到很难受,流淌的泪水也说明他道歉的话是发自真心。

    可那脑子,怎么就那么乱呢,越来越多的记忆,在不断的消失着,跳跃着。

    “你.....你说什么......”

    高成凤怀疑自己听错了。

    自己那个不管疯癫还是偶尔清醒的老爸,可从来没有给自己道过歉。

    那个固执强硬了一辈子的爸爸。

    怎么可能给自己道歉。

    “我说.....小凤,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从床上坐起,高程看着高成凤,重复道歉的话。

    只这一句。

    高成凤只感觉鼻子瞬间酸了,眼睛也瞬间被泪水模糊。

    爸爸,真的在跟自己道歉。

    “爸......”

    哽咽着喊了一声,高成凤跑着扑进了高程的怀抱。

    哪怕之前的高程不知打过她多少次,骂她骂的多难听。

    此刻的高成凤都没有一丝犹豫的扑向了爸爸的怀里。

    她半跪在高程的床边,双手环住了高程的腰,泣不成声委屈的像个孩子,一句话都说不出。

    高程看着自己的女儿,伸手轻轻拍打着高成凤的后背。

    “爸和你哥......给你添乱了,小凤,辛苦你了。”

    零星的记忆在闪烁,高程似乎找到了给女儿道歉的理由。

    他的脑海里。

    回荡着一个眼睛大大,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丫头站在笼子前对自己说的话。

    “道歉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大姐姐会原谅你的,她真的好辛苦。”

    “你可是爸爸呀,你不心疼女儿吗?”

    那是球球在董晨和高成龙下棋,高成凤还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球球对高程说的话。

    当时的高程正在发疯,球球也没多说什么。

    她真的怕那个凶巴巴的爷爷冲出来咬自己一口。

    可谁知道。

    意外从新闻上看到高成凤死里逃生,又安静下来的高程,竟然是想起了球球的话。

    就在今天。

    要不是董晨冲山救人,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诚最能动人心。

    高程的话直接破了高成凤的防,让她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