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察觉到她目光里的危险，陆衍舟也朝身后老太太看了过来。
之前做任务，会经常跟不同的人组队。
最年长的，有七十多岁。
最小的才十来岁。
所以对于眼前老太太的出现，陆衍舟并不觉得意外。
他微一颔首淡声道：“奶奶怎么称呼？”
白笙：哦，又多了个孙子。
不过，自报家门还是要的，“白花花。”
陆衍舟：“……”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鸡窝头却爆笑，“白花花？老太太，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蚂蚁花呗吗？”
白笙瞥他一眼，“那你笑死吧。”
鸡窝头：“？”
陆衍舟：“……”
“这老太太年龄不小，嘴倒是挺损的。”
不远处，时月走了过来，神情有些轻蔑的看了白笙伪装的老太太一眼。
在灭灵殿，像年龄这么大的老太婆，只有两种结局。
一种是一辈子都老在灭灵使的位置上，直到没有任何价值了，退休养老。
另一种是爬上了高位，成为导师域老之类的。
这个白花花显然是前者。
时月压根就没放进眼里。
她目光带着几分崇拜的走到陆衍舟面前，声音都温柔了些，“衍舟哥，要不我们申请换组吧？我来你们组，让这老太太去我那组。”
在陆衍舟看来，换组要申请，还要组员和任务方都同意，才能换组成功。
相当麻烦。
何况，时月和这个白花花根本……
“没有区别，懒得折腾。”
时月气闷的瞪了老太太一眼，嘀咕出声：“怎么就没有区别了呢？那个死老太婆跟我有可比性吗？”
鸡窝头见时月不开心了，十分体贴的安抚，“老太太当然跟你没有可比性，你比她丑多了。”
时月：“？”
鸡窝头一抽自己嘴巴，“呸呸，我是说她没你丑！”
时月脸色抽搐，愤愤出声：“肖一川！”
鸡窝头连忙摆手：“不不，我是说论丑你第二，她绝不敢称第一！”
时月气死了，“肖一川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
说完，直接给了肖一川一巴掌，气冲冲扬长而去。
肖一川：“……”
靠！
他是想夸她来着！
肖一川委屈巴巴的看向白笙：“花奶奶，我这一巴掌都是为你挨的！”
他确实是想夸时月来着。
可不知怎么的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把时月给得罪了。
白笙一脸慈祥：“孝心可嘉，真是奶奶好大孙。”
肖一川：“……”
陆衍舟：“……”
随着时间接近午夜十二点，墓园的阴气也开始变得更加浓郁。
白笙看了眼夜空。
今晚有月，无星。
墨色天空上，黑云密布，有风推着云图快速移动。
地面上却静悄悄的，树梢都不动一下。
之前说话的老者也开始介绍陵园的情况。
“这墓园，是京州最早的一座墓园，但也因为年久，埋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全尸。
但就在前天，这里出现了大问题，墓地里所有的尸体都没了脑袋，无头的尸体也全部被打乱，不在原本的坑位！
还有最严重的，这里的亡魂全都不见了！
我们大家今天的任务，就是各自找到任务尸体，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去，然后尝试为他们招魂，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亡魂消失！”
老者话音一落，在场一众人就议论了起来。
“难怪我这招魂幡一点动静都没呢，感情亡魂都消失了。”
“谁这么缺德，掘了人家的坟，还把人家的骨头都给打散了。”
“这些骨头根本就没法拼凑啊，且这么多的墓坑，得找到后年马月去。”
议论归议论，众人还是抬步进了墓园。
空气里弥漫着腐臭的味道，放眼看去，大部分的墓地都遭到了破坏。
墓碑东倒西歪，棺木也被什么东西凿开，里面的尸骨也乱成一团，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的。
众人原本还自信满满的，这么进去一看全都头大了。
这是啥？
无头白骨拼图吗？
还是盲猜的那种。
陆衍舟抬手，一个白色的小纸人出现在掌心。
然后抬手一拍，念了句咒语，那小纸人就从他掌心飞了起来。
陆衍舟开口道：“跟上。”
他们的任务只是把无头女尸冯琪琪的头找回来，顺便召回她的魂，
至于其他的，暂时管不了那么多。
白笙看着小纸人，目光微动。
纸人术。
古人曾有能人，剪纸成兵，以此御敌。
这种术法造就的兵士，不食不饮，刀枪不伤，进退冲杀，任由操纵。
之后，纸人术又被用来探路、招魂等等。
末法之世，能用出这种术法的人不多了。
陆衍舟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就能够这么熟练的使用这种术法，可见家族底蕴深厚。
纸人在黑夜飘飞，身姿轻灵。
期间在好几个墓坑停了停，就又折身飞向墓园的角落，然后在倒地的墓碑上停了下来。
肖一川将手里的手电筒凑近墓碑，扫了扫上面的土，出声：“是冯琪琪的墓。”
再看墓坑，跟其他墓坑一样，白骨乱成一团，且大小不一。
陆衍舟根据墓碑上逝去的时辰推算了一下，神色严肃，“一川，我们两个去找躯体和头颅，至于……”
陆衍舟视线看向一旁没事人一样的老太太，“至于花奶奶，先在这里盯着墓坑，如果能分清哪些白骨是冯琪琪的，哪些是别人的就更好了。”
陆衍舟对老太太当然是没报什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