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付军浩马上又复述一遍。
袁祖亮也是一脸震惊,随口问道:“厉元朗死了?”
发觉失言,急忙变成,“厉市长现在怎么样了?”
付军浩说道:“已经送去医院抢救,生死未知。”
“备车,去医院。”陈玉书第一反应,就是赶去医院听消息。
这事太大了,堂堂的市长和副市长,竟然被人开枪击中,传出去,她这个市委书记该如何向省委交代。
陈玉书穿上外套,肖衡正好也急匆匆赶来,他同样刚得到消息。
“陈书记,你都知道了?”
陈玉书点了点头,率先走出办公室。
付军浩、袁祖亮和肖衡三人紧随其后。
肖衡早就通知没有下班的司机,开过来三辆轿车。
他坐进陈玉书的车里,付军浩和袁祖亮每人一辆,三辆车立刻启动,风驰电掣开向德平市第一医院。
路上,陈玉书第一时间打给栾方仁,“栾书记,我是玉书,告诉您一个沉痛消息,厉市长和娄副市长刚刚遭到枪击,是我的失职,没有保护好他们……”
栾方仁一听,顿时震惊得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陈玉书又把刚才的话重复说了,栾方仁惊恐之余,震怒道:“我不听你承担责任的屁话,我要知道厉元朗怎样了?他脱离危险没有!”
“医院正全力抢救,我也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栾方仁稳了稳神,命令道:“厉元朗伤情你要随时向我汇报,并且即刻捉拿凶手,要是抓不到凶手,你就别干了!”
直接把电话挂断,栾方仁气哼哼的直喘粗气,掐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很少抽烟的他,破例点燃一支香烟,只抽了一口,就把香烟使劲摁灭在烟灰缸里,抓起桌上电话正要拨出去,忽然停止动作。
换成手机打了个号码出去,“李秘书,我是栾方仁,首长在干什么?”
李秘书是接替岳志华,为陆临松服务的秘书。
“首长吃过晚饭,这会儿应该在书房看书。”
陆临松有个习惯,每天吃过晚饭,就会在书房里看一会儿线装书。
年岁大了,觉少了,早睡晚睡都只有五六个小时的觉。
他戴着花镜,正在有滋有味的看着,李秘书敲门进来。
“有事?”
“安江省的栾书记有电话找您。”
“方仁啊。”陆临松放下书本,摘掉花镜说道:“把电话接过来吧。”
“是。”李秘书领命出去。
随即,陆临松拿起电话,慢悠悠说:“方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栾方仁略作沉吟,声音低沉的说:“首长,元朗出事了。”
“噢?”陆临松禁不住从躺椅上坐起来,急声问:“多大的事情?”
“他被人开枪击中,正在德平市医院抢救,目前还不清楚抢救情况。”
“怎么是这样。”陆临松依旧沉稳,可内心却波澜翻涌了。
“具体情况我了解一些,元朗恐怕得罪人了。”
陆临松蹙起眉头,“要干工作难免得罪人,谁这么大的胆子,公然对他开枪,这才是重点。你说,尽管说,幕后主使是谁?”
“这个……”栾方仁迟疑片刻,“据我掌握到的情况,应该和万海尧有关系。”
“他?”陆临松冷声问:“你确定?”
“我有证据,只是万海尧毕竟涉及到陈子枫,还有他和张寒启走得也很近……”
陆临松长叹一声,冷笑道:“有胆量动我的家人,也就只有他们了。”
“方仁,厉元朗的情况,你要随时告诉我,无论生与死,我都要最先知道。”
“是,我一定。”
慢慢放下电话,陆临松面色冷峻,眼里露出一丝凛冽的寒光。
他看了看时间,提起话机沉稳说道:“小李,我要和劲峰同志通电话,有急事。”
仅仅过了五分钟,话机再一次响起,陆临松接听起来,里面传来于劲峰的声音。
“临松同志,这么晚了还没睡,要注意休息,保重好身体。”
“感谢劲峰同志的关心。”陆临松气说:“保重身体的前提,是要有一个好心情。可总有些事与愿违的事情发生,不让我安宁。”
“噢?”于劲峰感觉到话头不对,就说:“什么事影响到你了,不妨说一说。”
“是这样。我的女婿厉元朗,刚刚在德平市遭到报复,被人开枪击中,目前生死未卜。我想代替厉元朗,向你提出辞职,不让他干了。”
“要是他能躲过这一劫,让他回到我这里来,安心陪着妻子和孩子。至少,在我身边,他是安全的。”
于劲峰一怔,“厉元朗被人开枪击中?临松同志,他是你的女婿,谁会这样胆大包天?”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陆临松慢悠悠说:“反正元朗这个人性格耿直,不会曲意逢迎,肯定会得罪这样那样的人。他这脾气,真不适合从政。”
“劲峰同志,就算我这个退了休的老同志,向你讨一份薄面,请你批准我的请求。”
于劲峰连忙说:“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容我过问,稍后回复你。”
“好,我等你的消息。”
陆临松放下电话,身体缓慢的躺在躺椅上,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千。
良久,这才叫来女儿白晴。
“清清睡了吗?”
白晴回答:“还没睡,小家伙现在可是精神得很,随他爸爸。”
陆临松颔首道:“小孩子精神头足,不像我,一天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爸,您这么晚了找我来,是有别的事吧?”白晴看着陆临松的脸,想从中发现点什么。
“事情呢,倒是有一件。小晴,你首先保证要冷静,不要急躁,容我慢慢告诉你。”
白青预感到不妙,“爸爸,是不是和元朗有关?”
“嗯。”陆临松再次点了点头,“他被人开枪击中,正在医院抢救……”
“元朗他……”白晴微张着嘴,“他……”哽咽着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小晴,你要冷静,着急不解决问题。”陆临松安慰道:“我已经将此事和劲峰同志沟通过了,至于他怎样做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我的意见是,你尽快赶到德平市。你不要向当地政府施加压力,不要让他们产生我们要怎样处理的错觉。一切事情不需要我们去做,你只管关心元朗的伤情就行。”
“爸……”白晴眼含泪水,使劲点头说:“我懂了。”
就在白晴起身要走的时候,陆临松又叮嘱道:“我让李秘书陪着你去,不用太多人,一个小兰足矣。”
陈子枫这两天右眼皮总跳,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愿是迷信。
眼看着天色已晚,陈子枫按照老规矩,先要泡个热水澡,之后上床睡觉。
北方初春时节,还很冷。可在粤湾省,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天气。
白天二十几岁,晚上十几度,不像夏天,热得宛如蒸笼,让人透不过气来。
正打算做泡澡的准备,秘书端着无线话机进来说:“尚天河同志的电话。”
陈子枫十分纳闷,尚天河这时候打电话,到底什么事?
拿过来接听,尚天河气问候几句,才进入正题。
“子枫同志,经研究批准,要对你身边的工作人员和保卫人员,进行一次大范围调整,请你理解和配合。”
仅仅这么一句话,陈子枫就预感到不对劲了。
调整他身边所有人员,还有警卫,看上去不起眼,却在暗示一种行动,一个态度。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这种动作,陈子枫立刻不淡定了。
他需要弄清楚,需要找出答案。�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