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
啪!
彭世忠听了王大发的讲述,脸色铁青,啪的一掌直接把桌子拍碎。
此时他脸上是无尽的愤怒,甚至愤怒到胳膊都有些轻微颤抖。
双眼赤红,剧烈的情绪波动,导致他受伤的肺腑受到了刺激,忍不住大口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义父。”
“义父!”
陈解与周处立刻上前搀扶,彭世忠此时双眼赤红:“畜生,畜生,手足兄弟都下的去手!”
“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彭世忠被陈解扶着坐下,痛心疾首。
一旁彭福立刻端上来一杯参汤,彭世忠喝了一口看向彭福与陈解道:“你们俩个一起,带着鹰卫,持我白虎令,调一百弟子,立刻把那个逆子抓回来!”
“是!”
陈解与彭福立刻抱拳,这时彭福开口问道:“若是二爷抵抗呢?”
“生死,勿论!”
彭世忠咬牙切齿的说道,听了这话,彭福抱拳道:“是。”
这时彭世忠掏出了一个令符,整体用黑铁打造,只是令牌之上用嵌银工艺,勾勒出了一只白色的虎头,这就是白虎堂的白虎令!
拿到了令牌,陈解与彭福带着十二鹰卫直接出门,直奔郑川的府邸而去。
周处留下来照顾彭世忠,老头本就伤势未愈,听闻儿子们自相残杀的消息,自然心神震动,牵动了伤势。
周处实力不济,正好留下来照顾彭世忠。
郑川府邸,位于永昌街最繁华的路段,占地很广,乃是一个两进的大院子,仅次于白虎堂。
院内有房间三十余,另外还有花园,假山,池塘,可谓是相当豪华。
另外郑川喜好美色,一共有小妾六房,正妻一房,另外有子嗣四个,三儿一女。
其中正妻一个大儿子,八岁。
赵夫人(赵询姐姐)有一子六岁。
另外还有小女儿一个,六岁。
一子尚在襁褓之中。
陈解一行赶到了郑川府邸,却发现整个府邸已经乱成了一团。
彭福与陈解对视一眼,立刻带人冲杀进去,而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任何人进行抵抗。
陈解一行人直接杀到了内院,只见这里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女人。
唯有一个女人坐在一把椅子上,临危不惧,身旁站着一个六岁大的男孩。
陈解与彭福看向这个在一众慌乱女人之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女人。
“你就是陈九四!”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率先开口,询问陈解。
陈解上前看着她道:“你认识我?”
女人道:“当然,我姓赵,我弟弟乃是曾经的仙桃镇鱼栏大船头,赵询!”
原来是她!
陈解眯缝起眼睛,不过还是很客气道:“赵夫人。”
女人道:“不必如此客气,伱我本就是仇人,无需假惺惺的,我知道你们此来何意。”
“定然是我家夫君事发了,不过他已经逃了,这院内只剩下孤儿寡母,你们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不过我儿你们不能动,他是堂主的孙子,要想动他,还请堂主下令!”
“福伯,我公公下令处死他的孙儿了吗?”
彭福微微皱眉,紧跟着道:“并无。”
赵夫人道:“那我儿如何就全由福伯处理,来叫福爷爷。”
那六岁的小男孩立刻过来道:“福爷爷。”
“叫五叔!”
“五叔!”
小孩很听话,赵夫人就这般看着彭福道:“福伯,如何处置,您就下令吧。”
福伯看看陈解为难道:“九四,她说得对,郑川犯错与孩子无关,更何况他们还是老爷的孙儿……不能动!”
陈解深深看了一眼赵夫人,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他也知道彭世忠的为人,过于注重感情,这样的人必将被人利用,可是自己也没办法改变他。
这世界的人形形色色,啥样的人都用,老彭不过是其中一个。
想着陈解道:“福伯,这府里的事情你处置吧,我带着鹰卫去追。”
“别,九四,我跟你一起去。”
陈解听了这话道:“也行,留下两个心腹,咱们追。”
说着一行人出了府邸,同时一百个白虎堂的弟子已经把整个郑川府邸团团包围起来。
陈解想了想对彭福道:“走,走南城门,那里离这里最近。”
听了这话,彭福道:“九四,郑川会不会假意出城,其实在城内潜伏呢?”
陈解道:“不能,他通拜火教的证据确凿,形同谋反,这件事不是咱们渔帮自己的事,甚至不是咱们沔水江湖的事情了,而是涉及到了朝廷,他若是还留在沔水,面临的是整个沔水江湖势力,以及以达鲁花赤为主的的官方实力的搜捕。”
“他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休想在黑白两道的搜捕下躲过去,所以他必须跑,甚至不敢假跑,因为如果假跑是真有可能遭遇瓮中捉鳖的。”
听了这话,彭福道:“有道理!”
这般说着,陈解与彭福二人率领十二鹰卫直接追了出去。
很快到了南城门,这时候,天色渐晚,守门的兵丁就要敲响城楼上的木鼓,只要木鼓敲响,就代表着要关城门了。
这是古代的一个规矩,早上开城门敲钟,晚上关城门敲鼓,因此称为晨钟暮鼓。
眼看就要关城门,这时彭福喊了一声:“且慢!”
守城的兵丁一愣,紧跟着就看到了彭福,彭福直接甩过去一个二两的小元宝道:“看到郑川了吗?”
守城兵丁接过元宝,顿时大喜,今个真是个好日子。
刚才郑川出城给了一个小元宝,现在又得到一枚。
想到这里,守城兵丁道;“看到了,刚出城不久。”
闻言,彭福继续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兵丁略微犹豫,人家郑川给钱的时候说了,别把方向告诉别人。
就在兵丁犹豫的时候,陈解又甩给他一个二两小元宝,那兵丁看到钱心想对不起了,郑爷,你没人给的多啊。
立刻指了一个方向道:“这边!”
陈解二人直接骑马追了出去,不过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陈解勒住了马的缰绳。
吁~
彭福闻言看着陈解道:“怎么五爷?”
“不对。”
“哪里不对了?”
陈解道:“郑川给钱让兵丁保守秘密,你觉得保守的住吗?”
“保守不住啊,这些兵向来就是有奶就是娘,给钱啥都说,指望他们不可能。”
彭福道。
“那就是了,他知道保守不住还要花钱,这是想要做什么?”
陈解反问道。
“迷惑咱们?”
彭福想到了一种可能,陈解道:“对,不过也有可能是在欲擒故纵,这般,福伯,你从这里追,我从这边追,追到了立刻发送信号,另一路赶来驰援。”
“行。”
彭福想了想立刻同意,紧跟着二人直接分开,各自领了六个鹰卫。
……
此时某处树林。
“二爷,休息一下吧。”
一旁跟着的管家劝说郑川。
“这里是哪?”
管家道:“往前再走二里地就是积香庵。”
郑川道:“已经出城二十里了,休息一会吧。”
郑川这话说完,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亲卫全部下马,有的亲卫身上还背着包裹,里面是各种金银。
他是不准备再回来了。
这一次事情搞得太大了,若单单是白虎堂倒是无所谓,他只要转投其他人门下,就能躲过一劫,可是这次追究的是达鲁花赤府,那可是沔水县的天,这里一声令下,自己黑白两道都没法混了。
所以必须逃出沔水县,至于去哪?
没想好,不过凭借自己的本事,外加这些年积累的本钱,找个地方当个富家翁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惜了自己这么多年努力的大好基业。
该死的陈九四,若是没有你多管闲事,何至于此!
你就不能跟老四学学,乖乖去死吗?
郑川想着,这时管家已经让人升起了一摊火。
周围的护卫顿时开心的围了过来,围在火堆旁烤火。
郑川皱起眉道:“别点火。”
管家道:“二爷,大家伙都累了,这天寒地冻的,让大家伙暖和暖和,才好跑啊,而且二爷,咱们已经给了他们假信息,他们估计早就追丢了,没事的。”
郑川犹豫了一下:“只能烤一会儿,休息一刻钟,立刻出发。”
“谢二爷。”
众人感谢,管家立刻道:“看没看到,还是二爷心疼你们,都打起精神来,若遇到危险,替二爷效死力!”
“是!”
众人这般说着,管家转身,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
驾驾驾……
“五爷,前面林子里有火光!”
这时大陆之上,一鹰卫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在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人生起火来,正在烤火。
陈解闻言道:“走过去看看。”
他其实心里并不抱有太多希望,毕竟哪个傻子逃命的过程中还有心思生火啊。
老二有这么傻吗?
“走!去看看”陈解挥手让鹰卫跟上。
……
此时沔水城内,冯宣的府邸。
冯宣这时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汤,发财依旧抱着宝剑站在他的身后。
四喜正在跟他汇报情况。
“大爷一切不出你所料,堂主听了王大发的叙说当时气的伤势就发作了,喝了两碗参汤才平息下来。”
“并且命令陈解带着彭福一起去抓郑川。”
“郑川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提前跑了,留下了一地家小,陈解与彭福只是派人围了郑川府,并没有大开杀戒,郑川一家老小都得到了保全。”
“呵呵……妇人之仁。”
冯宣闻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
紧跟着四喜接着道:“然后他们出城追郑川了,按照规矩,老周会在路上让郑川停下来休息,并且点燃篝火,用来吸引陈九四等人,而他会在陈九四等人追到之后,悄悄离开。”
听了这话,冯宣道:“嗯,发财。”
“在。”
“你出一趟城,老二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能活着。”
“明白。”
发财点头。
四喜道:“爷,老周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哦,如何忠心耿耿?”
冯宣闻言看了四喜一眼:“可愿为我赴死?”
“自,自然是愿意的。”
四喜开口回到,听了这话,冯宣道:“既然愿意,那还说什么。”
四喜:……
冯宣看看四喜这个样子道:“你啊,就是心太软,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四喜道:“是,属下知道了。”
冯宣看了看四喜道:“行了,你就别管这些事情了,好好做好你的事就好了,退下吧。”
“是。”
四喜闻言立刻退下。
看着身边人都退下了,冯宣挥退了左右的侍女,关上了房门,嘴角裂开了一丝变态的笑容。
成了,自己的数年谋划终于成了,哈哈哈……
他笑得肆无忌惮!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想上位,就必须搞掉自己的竞争对手,以前的竞争对手是郑川,所以他就布下了这个局。
首先,就是前年,那时候他跟郑川争斗的正激烈呢。
二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压对方一头,向彭世忠展露自己的价值,让彭世忠选自己当白虎堂的继承人。
但是他却知道,彭世忠并不会因为谁过于优秀二选谁,以彭世忠的优柔寡断,只有干掉一个人,才能让他下定决心选另一个。
因此他要布一个局,阴死老二。
就这般他的谋划开始了。
首先他故意找了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商贾,故意接触郑川,然后给郑川透漏出了,赌坊带动银楼,带动布行,等相关产业的计划。
这个计划只要成了,在商业上,永昌街将完爆和平街。
郑川也将狠狠的将自己踩在脚底下,脱颖而出。
可是这么大的工程需要钱啊,这个钱该从哪里弄呢?
这时冯宣在黑市中发现了到处买铁器的拜火教妖人,就让潜伏在郑川身边的管家老周接触,并且把这件事慢慢透漏给郑川。
郑川果然动了心眼。
就有了郑川动用关系把生铁混在废铁中卖。
只是让冯宣没想到的是,郑川竟然想着害他一下,把他手下的同源行掌柜的,王大发策反了,帮着他运铁器。
这让他有些投鼠忌器,毕竟王大发当时可是他的人,若是出事,他免不了吃瓜落。
所以他又布了一局,让管家老周,跟郑川说,在提货的字条上,加盖同源行的印章,这样更能嫁祸给自己。
做完这一切,冯宣为了稳妥,又等了几个月。
等彻底把关系跟自己撇干净了,他就准备找个人引爆这件事,本来这个人选的是老三。
那曾想,老四误打误撞的看到了老二的运货全过程,老二为了保密,偷袭杀了老四。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彭世忠的为人是个大家长心态,对于子女犯错,他是都愿意包容的,甚至是帮着扛事。
因此若不让郑川做一件彻底伤透他的事情,彭世忠下不了狠心处理他。
而老四的死,就是最好的机会。
兄弟相残,还有比这更令老彭难以接受的吗?
于是引爆计划开始了。
达鲁花赤府是怎么知道有人暗通拜火教,售卖铁器的呢?
他派人通知的!
老二那天杀了老四,为何老四尸体来不及处理?
他派人伪装成大部队,驱赶的老二。
还有账本,那天陈九四去查账的时候,他都跟账房先生说好了。
若是老五发现不了这账本的蹊跷,账房先生也会巧妙的指出这里面的废铁过多的问题。
然后一切的一切都引到这件事上,引到老二的身上。
就像现在一样,一下子引爆,让老二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事情都是老二做的,老四也的确是老二杀的,现在老二是百口莫辩,他也没有什么好辨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他咎由自取,而自己什么也没干,只是激发了他内心的贪欲而已。
所以自己啊,还是善良的。
“呵呵呵,呵呵呵……”
冯宣把头蒙在被子里呵呵的大笑,他很兴奋,可是却不想别人看到他事成之后,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对外可是温文尔雅,为人厚道的八面佛。
如何能是那个擅长鬼蜮伎俩的人呢。
不过他笑着笑着,突然停住了笑容,脸色也恢复了以往的阴冷。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很不开心的事情,老二是搞掉了,可是老五却强势崛起,自己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而对于这个对手,他不想再花费几年时间来布局。
他等得已经不耐烦了,所以,陈九四,你也得死!
冯宣想着,看着屋子中明灭不定的火焰,眼神之中满是阴暗残忍。
一将功成万骨枯,死点人,算不得什么啊!
……
踏踏踏……
树林之中郑川正在那里心事重重,突然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
顿时大惊,这时管家大吼一声:“敌袭,是白虎堂的人追来了,保护二爷。”
林子外,陈解等人只是想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可是刚靠近,就听到这么一嗓子,瞬间所有人的眼珠子都亮了,找到了!
“放信号!”
咻!
一直穿云箭飞向空中,猛然炸开。
看到信号,远处的彭福立刻掉头赶来。
看到这一幕,郑川大惊骂道:“真是阴魂不散。”
说着爬上马背,策马狂奔。
陈解见状,提着手中的长枪,直接追向郑川,他要替老四报仇。
“你们抓这些人。”
听了这话,六个鹰卫立刻应是。
这时管家喊道:“兄弟们冲啊。”
而他却悄咪咪的后退,撒腿就跑,而且专门走那种骑马追不上的地方。
一时间鹰卫的冲杀开始了。
而另一边陈解与郑川开始了追逐战。
二马狂奔,很快他们前面出现了一个尼姑庵,只见尼姑庵内一片寂静,并无声响。
有几个屋子亮着油灯。
二马很快追到了近前,陈解握住手中的长枪,对着前面的郑川就飞出一枪。
嗷嗷……
长枪直接插在了郑川战马之前,战马受惊,两只前蹄猛然抬起。
差点把郑川掀下马背。
而就在这个档口,陈解已经追了上来,伸手从腰间拔出了从小刀手里缴获的秋蝉短刃,直接割向郑川的后脖颈。
郑川大惊,立刻拔出了手中的长刀。
刺啦一声,火光四溅,兵器之间在黑夜之中对划了一下。
错马分开,二人各行数步,陈解抓起插在地上的长枪。
把短刃插进刀鞘,调转马头。
郑川这时也调转马头,四目相对,一时间剑拔弩张。
而这时旁边的积香庵也响起了一阵响动,一群女尼姑悉悉索索的穿上衣服,跑了出来。
而一个上房雅间,一青灯旁念佛的女人转头看向一旁的丫鬟道:“什么声音?”
“好像是外面来了强人!”
闻言,女人站起身子,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青色的尼姑袍之上,一身婀娜的身材,就算是尼姑的袍服,依旧遮掩不住。
前凸后翘,人间尤物。
“夫人,您?”
“出去看看。”
女人说着,就要出门。
听了这话,丫鬟道:“些许强人,静香师太就能打发了,夫人何须涉险。”
女人道:“你不说了,有静香师太,哪有什么险的。”
说着,女人又道:“再说,若是被强人杀了,也未必不是我的福报。”
“夫人。”
女人抬手。
丫鬟无奈推开了房门,这时外面尼姑们已经打起了灯笼,一些尼姑纷纷搬来了梯子,上了墙头。
一五旬左右的师太站在院中,目光镇定。
这时看到女人道:“黄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女人道:“心不静,听到动静就想要看看。”
静香师太道:“那是夫人尘缘未了,与我佛无缘,又何须带发修行。”
女人叹了口气道:“世间多疾苦,不乐人间,不如与青灯古佛相伴,也好过与世间禽兽为伍。”
静香师太闻言,没敢接话。
身后的丫鬟也吓得不敢多言。
夫人自从帮主性情大变之后,就开始消极厌世,想来也是可怜。
当年沔水第一美人,黄府千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存在,后来被帮主看上。
黄家攀附权贵,便把其献给了帮主。
从此二八佳人伴老郎,一树梨花压海棠。
若是真的就这般过下去也行,奈何帮主练了那《玄冰劲》伤了肾水一脉,从此人道不全。
放着娇妻用不得,时间一长,他就变态啊!
时常发狂,发狂就会言夫人不忠,时常鞭打,现在夫人后背还有道道血印子,每日还要敷药,每日半夜,痛的难以入眠。
简直是人间极致的折磨啊。
而夫人还不能常在此处居住,每次伤好,就是帮主接她回去之日。
而过不了多久,夫人又会一身是伤,再来此养伤!
每次帮主都说,他的病好了,不轻易发狂,可是却没有一次做到。
细想一想,若换做是自己,被这样反复折磨,恐怕也心生恨意,甚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你怀疑老娘不忠,老娘就给你不忠一个看看。
而夫人却没有这般做,而是来此地代发修行。
夫人曾经跑回黄家哭诉,可是得到的确实父母的责骂,:对人南帮主好点,咱们家的富贵指着人家南帮主呢。
而他的兄长更是直言:哪个男人不打女人,就打了你几下就受不得,你也太矫情了。
自此,夫人就变得沉默寡言,如行尸走肉,更不畏惧生死。
……
尼姑们做好了防御,搭上了梯子,上了墙头。
而黄夫人竟然也找了个梯子爬了上去,看到这一幕,静香师太坐不住了。
连忙劝说:“夫人,外面有强人交手,不安全,快快下来。”
黄婉儿道:“不,我要看。”
静香师太想要让人把黄夫人请下来,可是黄婉儿眼睛猛地瞪向师太,师太竟然不敢动强。
上一次她强行架走了夫人,夫人就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刀。
后来南霸天知道之后,直接给了静香师太两个嘴巴子并警告说:“我家夫人再在你们积香庵受伤,我移平你积香庵,让你的这些徒子徒孙,到最下贱的暗巷里当表子!”
静香师太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敢逼迫黄婉儿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了。
这女的有病,惹不起。
幸好这女的平时倒是不惹事,与人为善的。
静香师太见黄婉儿执意要看,那就看吧。
不过她可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这时候静香师太一跃飞上了墙头。
这时就见外面,有两个人正在黑暗之中对峙,虽然不知道是何方强人,静香师太还是开口道:“是何方强人,半夜来我积香庵?”
听了这话,陈解开口道:“渔帮白虎堂办事,多有打扰,师太见谅。”
静香师太一听是渔帮,放下几分心来道:“哦,原来是渔帮的兄弟,正好,你们的帮主夫人正在庵中清修,希望不要波及本庵!”
陈解与郑川齐齐一愣。
帮主夫人,南霸天的夫人?
二人齐齐转头,看到了墙头之上露出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脑袋。
女人神情平淡的看着黑暗中的二人。
样貌极其美丽。
郑川笑道:“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遇到帮主夫人。”
陈解道:“是啊,不过与你我无关,二哥,跟我回去吧,四哥的事情,你得给义父一个交代,给帮众一个交代。”
“呵呵,有什么好交代的,老四挡了我的路,我就要杀了他,天经地义,又何必多说。”
陈解皱眉看着郑川道:“就因为如此,你就不顾兄弟之情,暗下杀手,四哥对你可是没有任何防备之心,不然,你又岂能一击得手,对此,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愧疚?”郑川脸上有瞬间的失落,不过很快就是不屑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愧疚,老子愧疚什么,老四就是蠢,跟义父一般蠢。”
“勾结反贼,倒卖铁器,这是多大的罪过?”
“形同谋反,诛灭九族!”
“这种事被他发现了,你猜他让我干什么,他让我去找义父坦白,有任何过错他跟我一起担着。”
“一起担着,哈哈,你听听这话多蠢。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怎么他跟我一起担着,我就不用死吗?”
“还禀告义父,他彭世忠就不怕死吗?他要是不怕死,当年何至于举报了南霸天,让南霸天挨了三刀六洞,从此兄弟反目,还害死了他最喜欢的小师妹?”
“哈哈哈……都是她妈的虚伪的东西,都是她妈的畜生,还让我坦白,我坦白就是个死!”
“就老四天真,他真以为有什么兄友弟恭,有什么父子情深,一切都是利用而已。”
“彭世忠利用我们巩固白虎堂的权利,我们利用彭世忠的威望发展自己的力量,彼此利用,谈什么感情啊!”
“还不是大难到头各自飞,我能让彭世忠知道我倒卖了铁器给反贼?”
“他还不拿着我的人头交给达鲁花赤,从而撇清他的关系吗?”
“我不会拿我的人头,赌彭世忠的人品的。”
“所以,你杀了老四!杀了一个那么信任你的兄弟!”
陈解眯缝着眼睛看着郑川,郑川这时看着陈解道:“陈九四,你不是一个蠢人,你会把你所有的秘密告诉你的兄弟吗?”
“你会允许一个知道你能掉脑袋秘密的人存在,一直活着吗?”
“你敢赌吗?”
郑川盯着陈解。
陈解沉默了,他敢赌吗?
他其实也不敢赌,谁敢赌?
不过要做的这么极端吗?知道了就要杀死?
陈解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那么绝情,更大的概率是拉兄弟下水,我卖铁器给反贼,那你也跟着兄弟我一起卖,这般彼此都是杀头的罪过,也就无所谓秘密不秘密。
其实这个问题真的把陈解问住了。
他并不是二极管,认为这个世界不是对就是错。
其实这个世界并无对错,只不过是利益的冲撞而已。
自己一路走来,也不敢说都是对的。
因为以于彪,冯三他们的视角来看,自己其实也是坏的。
自己杀了他们的儿子,杀了他们的弟弟,他们杀自己有错吗?
没错!
亲人的仇难道可以不报?
那错在哪?
错在利益冲突,错在位置的相对。
其实这世界哪有对错,只是利益的冲突而已,陈解不敢保证自己做的是对的,他能做的只求问心无愧。
以郑川的位置来看待问题,也许他并没有错。
可是他杀了陈解的好兄弟,那么以陈解的身份来做事,就必须替邓光明报仇!
他不会去同情敌人。
因为敌人再悲惨,那也是敌人,是想要你命的人,所以……
陈解把长枪指向郑川道:“所以,你跟我回去吗?”
郑川闻言举起手中的刀笑道:“这就对了,谈什么正邪,只不过是我杀了对你好的人,你要报仇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屁话。”
“杀我,你是替兄弟报仇。”
“我杀你是绝地求生。”
“呸,陈九四,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来战!”
说罢郑川手中的长刀指向了陈解。
他手里的是一把直刃环首刀,这种刀其实跟剑很像,刀身是直的,单面开刃。
刀长三尺二寸一分,乃是取百炼精钢,反复折叠而成。
郑川持刀,直接冲向了陈解,出手便是杀招。
他学的是从彭世忠那里得到的武功秘籍五虎断门刀
这时一本能够练到化劲的刀法,十分刚猛。
此刀法传承于前宋云州秦家寨,一共六十四招,招招凶猛,杀气纵横。
其刀法以撩,砍,抹,剁,劈,崩,勾,挂为主,乃是一门大开大合的刀法。
而郑川练此刀已经十余年,对这刀法注入了自己的理解。
在刚猛的同时,注入了阴狠,因此出手便是毒辣的白虎跳涧。
陈解这时抓住大枪,紧跟着来了个抖枪式起手。
紧跟着立刻迎战郑川。
当当当……
二人在黑暗中相斗,刀枪对撞的时候,会火星四溅。
看到这一幕,趴在墙头上看热闹的黄婉儿道:“他们二人谁人武艺更高一筹。”
听了这话,静香师太道:“都是沔水一流好手,除了化劲,他们应该是最强的那一批了。”
黄婉儿闻言道:“那师太跟他们比呢?”
静香师太道:“伯仲之间。”
黄婉儿道:“原来如此。”
这样想着,战斗已经持续了盏茶功夫,竟然没有分出胜负。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郑川休走,五爷,我来助你,驾!”
听到这动静,郑川突然一惊,这声音是彭福的,援兵来了吗?
“你分神了!”
就在郑川分神的瞬间,就听一声冰冷的声音传出,紧跟着就见陈解的长枪直接刺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相思!
一枪直刺而出。
郑川这才反应过来刚想抵挡,就感觉右肩一疼,这一枪直接刺穿了他的右肩,剧痛袭便全身。
郑川立刻换手,右手换左手。
啪的一声,左手持刀,紧跟着一刀砍向陈解手中的长枪。
陈解见状,立刻一个滑劲,让长枪不受力,这时一刀砍出,竟然没有砍断枪杆。
陈解这时抓着长枪顶着郑川就往回走。
郑川疼的咬牙切齿,却只能后退。
就这般很快退到了积香庵院墙处,郑川看着越来越近的彭福。
一咬牙,停住了陈解的长枪刺击,紧跟着用力一顶,瞬间长枪穿透了他的肩膀,这时郑川大吼一声:“杀!”
然后拼着让长枪的枪杆穿过他肩膀的疼痛,从枪头直接冲到了枪尾,等到了近前,挥手就是一刀。
“死!”
陈解见状大惊,立刻松开了长枪,同时双手回拢,使出一招开碑手
猛然打向了郑川。
郑川这时从长枪之中穿过,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长枪,而这时一刀逼退陈解。
眼看陈解使出一招开碑手,他一咬牙,竟然硬接开碑手
啪的一声,开碑手直接拍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可是他却借着这股力量直接飞跃了院墙。
然后一把抓向了黄婉儿,静香师太大惊:“贼子尔敢。”
可是下一刻,却没有郑川快,这时黄婉儿直接被郑川抓在了手里。
同时手中的环首刀直接抵在了黄婉儿纤细洁白的脖颈之上。
“都别动!咳咳咳……”
“夫人!”
一旁的丫鬟,尼姑看完,全都脸色巨变,紧张的叫出声来。
这绝对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心实意,因为黄婉儿要是在这被杀,那么整个积香庵恐怕都要陪葬。
至于黄婉儿身边的贴身丫鬟,更是要被活活打死。
南霸天对黄婉儿有一种畸形的爱恋,他可以狂性大发,鞭打折磨,但是决不允许别人动夫人哪怕一个手指头。
“你,你放开夫人,否者,否者帮主饶不了你!”
丫鬟怒声呵斥郑川。
郑川听了这话道:“呵呵呵,小丫头,你要是希望你家夫人没事,不应该对我说,而是应该对他们说。”
他说着,这时,陈解手持长枪。
彭福手持单刀已经跳了进来,成掎角之势直接把郑川围拢起来。
看到这一幕,郑川怒喝道:“你们站住,我手里是南霸天的夫人,你们谁敢在上前一步,我就与她同归于尽,到时候,你们就承受来自南霸天的怒火吧,哈哈哈……都得死,都得死!”
“站住,你们快站住,要是伤了我家夫人,咱们都得死,我家帮主会发狂的!”
丫鬟这时用颤抖的嗓音对陈解说道。
彭福这时也停住了脚步,南霸天的癫狂他是有所耳闻的,惹不得,惹不得啊!
静香师太也惊恐道:“别动,都别动,咱们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
郑川见果然把所有人都喝住了,这时开口道:“好,你们不想同归于尽,就老实的呆着,给我让出一条路,放我走!”
陈解闻言,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二者之间的距离。
郑川道:“你要干什么!”
“你走不了。”
听了这话,静香师太道:“施主别冲动,夫人伤不得。”
彭福这时也道:“五爷,让他走,千万别让夫人受伤,否者……堂主也保不住你!”
“是啊,你让他走吧。”
这时一旁的小丫鬟也开口道:“帮主说了,谁让夫人受伤,他就把谁大卸八块!!”
听了这话,郑川哈哈大笑:“对,你们都别动,夫人,咱们走……”
郑川去拉黄婉儿,却发现没有拉动,皱起眉头,不明白这女人要干什么。
不曾想这时却听女人道:“你,怕死吗?”
“嗯?”
郑川被这话问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道:“不怕!老子怕什么死。”
“那就好,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女人笑了笑,下一刻竟然用自己的脖子向郑川的刀迎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顿时亡魂皆冒,郑川更是吓得失了声音:“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