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行不行?他急着进宫复命。林梅面露难色。陆珍咧开嘴,笑容灿烂,“林大人若是不去如何向陛下回禀个中详情?”
这……倒也是。林梅有些动摇。陆珍压低声音凑到林梅跟前,“我也想请您做个见证。毕竟您德高望重,深受陛下信赖。”
林梅清清喉咙,从从容容拈着胡须,“见证何事?”
“见证我抢夜叉刘啊!”陆珍挺起胸膛,“夜叉刘是我的!那人甭管什么来头,都别想染指!”
就……还是有点不得劲。林梅不知该如何作答,便礼貌的点点头。
陆珍唇角咧得更大,笑容愈发灿烂,“既然您应了,那咱们就走吧。”伸手握住林梅手腕,“您是头回飞吧?不要紧的,有我在肯定会摔着您。就算摔地上也不怕,我能给您重新拼回来,拼好了保管跟新的一样样。”
他是人不是瓷瓶儿。林梅额头冒出冷汗,“陆五姑娘……且、且慢。”
孙恪、俞渊也起身拦阻,“陆五姑娘你得带上我们。”
“林府尹不是术士,去干嘛啊这是?”
陆珍顿住脚步,微微抬起下巴,“抢夜叉去!”
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抢”字的,怕且除了马贼就是陆五姑娘了。林梅很有做同伙的自觉,“不不,不是抢。夜叉刘本就是陆五姑娘的。”说罢,羞耻的垂下头。夜叉的主人应该是那个会用分身决的狠角色。陆五姑娘就是明抢。
当然了,她明抢也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大周社稷。
师出有名,师出有名!
一念及此,林梅舒坦多了。
陆珍更加得意,“林大人说的对极了。夜叉刘就是我的。若是您二位也想抢,那咱们就比一比,如何?”
又比?孙恪用胳膊肘杵了杵俞渊,还是别了吧。比不过又得丢人。俞渊回给孙恪一个“你就是胆子小”的眼神。
孙恪扁扁嘴。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神机司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俞渊直起腰杆。这回他肯定能把场子找回来!
找不回来就又折一个。
俞渊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老孙现在怎么一点事都扛不住?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他来了。
陆珍掏出荷包里的小田螺,“拿家养妖精当彩头怎么样?”
又来?
小田螺都当好几回彩头了。陆五不腻,人家小田螺也腻了吧?
不过……老桑可是心心念念想要搭救小田螺的。孙恪衡量在三,拽拽俞渊衣袖,压低声音,“跟她比。万一赢了呢?”瞎猫都能撞上死耗子。他们肯定也有机会把小田螺赢回来。
赢了的话,老桑还不得高兴死啊?
能不能有点自信?什么叫万一?胜算没有六成也有五成。俞渊吐出一口浊气,“好!我们比!”
陆五扬起手,“那我就跟俞神机使击掌为誓。若是我输了,小田螺就是你们的。若是我赢了,你又拿什么当彩头?”…
哎呦!把这茬儿给忘了。孙恪一时犯了难,撩起眼皮瞟了瞟俞渊,俞渊也在思量。孙恪将心一横掏出自己经常把玩的墨玉乾坤圈,“这个够不够分量?”
“老孙!”俞渊轻声提醒,“这是你师祖传下来的……”老孙师祖上边还传了三代。是件极有灵性的法器。
孙恪托在掌心的乾坤圈是由整块墨玉雕琢而成,双环相套,散发着幽幽光芒。即便不懂道术的陆玹和陆观也能看出并非凡品。
“绝对是好东西。”陆玹凑到陆观耳边低语,“能卖得上价儿。”
陆观睖他一眼,“瞎说什么呢?这样好的东西怎么能卖?当然是留给珍姐儿出阁用。”
当嫁妆?亏大哥想得出来。没闺女的人真就不懂准备什么样的嫁妆才合适。陆玹抿唇不语。他不想跟门外汉讨论嫁妆的事。回头找娘说去。
只言片语传进孙恪耳朵里。
那俩人够了啊。都没开始比呢。乾坤圈还是他的!
老孙下了血本。俞渊一咬牙一跺脚,摘下悬在腰间的七星法剑亮出来。
这把剑乃是雷劈桃木,长不过半尺,剑身刻着七颗星。是凡遇到劲敌,俞渊才用此剑。平时多是把玩或者像今天这样戴在身上。
陆珍瞟了眼七星法剑和墨玉乾坤圈,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二位神机使志在必得。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扬手将“树枝”抛向门外,金灿灿的树枝骤然涨至丈许,别说俩人,就是七八个人也站的开。林梅看的目瞪口呆。待会儿他就站这边吗?
不知飞起来冷不冷。林梅紧了紧衣襟。
陆珍单手负在身后,“为表公正。我得告诉您二位,抢我夜叉的人在五明山上。你们速速回神机司报讯,不拘你们来多少人,谁抢到夜叉刘就算谁赢。我这边就我跟林府尹。木香都不带。但我会比你们先走一步,如何?”
“好!”俞渊、孙恪分别与陆珍击掌。跟林梅道声“珍重。”便告辞离开。
“珍重”二字平时听着挺暖心的。怎么这会儿就那么不顺耳呢?就不能换个词儿吗?林梅苦着脸。不想去也得去了。
虽然他不懂,但也能看出来张俞二人把老本儿都赌上了。他俩来陆府为什么要带着宝贝?单纯为了显摆吗?
这下好了。很快就是陆五的了。他不是长陆五志气灭张俞二人威风。陆五行事十分稳健。她有必胜的把握才提出比试。
陆珍拽着林梅的手腕上了“树枝”回望手扶门框,担忧地望着她的陆玹,“爹,您就踏踏实实在家等着。我一准儿能把夜叉抢回来!”
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就不要反复说了吧。林梅朝陆观挥挥手,“若是天黑我还没回,就请陆侍郎代我向陛下告个假。”
陆珍哈哈地笑了,用力拍拍林梅肩膀,“您放心吧!我保证您能全须全尾的进宫给陛下说故事。”
林梅一个趔趄差点掉下去。陆珍眼疾手快,扯住林梅腰带,“走喽,林大人专心赏景,咱们一会儿就到。”
赏景?他可没那份闲情逸致。“树枝”上一点抓头都没有。林梅只得攥紧衣袖,闭上眼睛,任胡须随风飘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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