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鱼塘热情的招呼,小邓虽然显得有些腼腆,却不为所动。
架设记录仪,摆放好案宗,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录……
完全没有回应陆鱼塘的意思。
“额……”陆鱼塘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望向了罗金昌,“那…行,咱这就开始吧。”
而这句话之后,陆鱼塘却没有立即开始问话,而是眯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罗金昌。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过去,问话依然没有开始。
讯问室内是一片寂静。
陆鱼塘仍旧是直勾勾的盯着罗金昌,不发一言。
小邓那双随时准备开始记录的手也是悬在键盘上一动不动,满面不解的望着身旁的陆鱼塘,不明白这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美,现在是死,还是活?”陆鱼塘终于开了口。
这句冷不丁又丝毫没有前奏的问话犹如一支冷箭,射的罗金昌是愣了半晌才开口回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清楚林美小姐现在的处境是怎样的。”
陆鱼塘嘴角一扬:“是么,行。知道今天为什么又把你请了过来么?”
罗金昌犹豫着缓缓摇头:“不太……清楚。”
陆鱼塘伸手指向讯问室的一面墙:“你的老婆谢晓敏,现在正在隔壁的讯问室内接受调查。”
“什么!?我老婆?”罗金昌显得很是意外。
陆鱼塘点头,沉声道:“她在用五百多万现金购买商铺时,被警方当场带走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五百多万现金的来源是什么?如果这笔现金没有一个合法来源的话,那你们夫妻二人将会以涉嫌巨额财产不明罪被检方提起诉讼,听明白了么?这笔钱,哪儿来的?”
“这……”
陆鱼塘没有给罗金昌组织语言的机会,紧接着又说道:“你告诉你的妻子,说这笔钱是你从赌场里赢来的,那么你有当时赌场开具的发票或是别的完税证明么?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认定你的这条资金来源是站不住脚的,是在撒谎。”
罗金昌紧咬着牙关沉默了半晌,低声道:“是……我的确是对她撒谎了。”
“我可以认为你对她撒谎的行为,是为了要保护她么?可以认为这笔钱的来源不是那么的合法么?”
“我……”
“你总归是要把这笔现金的来源给交代清楚的。钱,总归是有个来处的,对吧?怎么?说不出口?还是说……这笔钱根本就是你参与了某个非法活动的报酬?”
罗金昌缓缓垂下了眸子,微微摇头:“我…没有参与什么非法活动。”
陆鱼塘摊开了两手:“既然没有参与什么见不得人的非法活动,那为什么这笔现金的来源你羞于启齿?”
“我真的没有参与什么非法活动!”
陆鱼塘冷笑着甩了甩头:“行,就是一直跟我绕,一直不肯痛快的交代资金来源是吧?你知道如果你拒不交代的话,那还是一样可以给你安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的么?你知道如果你不交代清楚的话,你妻子也会被同样安上这个罪名的么?”
“可我老婆是被蒙在鼓里的,她不应该担上这个罪名!”
陆鱼塘点了根烟,悠悠道:“对,你的妻子确实可以不用担上这个罪名,但这是在你交代清楚了资金来源的前提之下。罗金昌,我劝你还是主动交代比较好,留下你的妻子照顾孩子不好么?怎么?真的想夫妻双双入狱?”
正说着话,讯问室的门被推开。
左铃走了进来。
“怎么,你那边结束了?”陆鱼塘问道。
左铃点了点头:“谢晓敏被带到留置室暂时被关了起来。”
陆鱼塘对左铃使了个眼色,说道:“那…会不会送去看守所?”
左铃心领神会,明白陆鱼塘这是要自己配合他在罗金昌面前演戏,于是故意抬高了声调说道:“不好说,得看她丈夫的表现了。”
陆鱼塘笑道:“怎么说?”
“如果她丈夫拒不交代资金来源的话,那他们夫妻二人都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那就可以向检方说明情况,将他们夫妻二人全部转移到看守所羁押。嗯……如果她丈夫交代了的话,无论这笔资金的来源是否合法,只要我们核实他所交代的情况属实的话,那么他妻子大概率可以不被起诉。”
陆鱼塘弹了弹烟灰,望向了罗金昌:“你……听明白了?”
“咦!?陈浩呢?”左铃望着一脸拘谨的小邓,这才发现陈浩不在。
小邓细声回道:“浩哥他请了假,说是家里有事,就让我来替他。”
左铃望着正在偷瞄小邓的陆鱼塘冷笑了一声,随即甩了甩手:“行,我来替他吧,你可以走了。”
“啊?”陆鱼塘顿时不乐意了,“别……别呀,这也可以给人家增加实践经验嘛!”
左铃轻嗤了一声,翻了白眼:“实践经验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去积累,但是么…为了保护我们单位的新人,还是离你这个老色鬼远一点比较好。”“……”
于是小邓站起身冲左铃点了点头,又偷偷的瞥了眼满脸失落的陆鱼塘,憋着笑快步离开了讯问室。
“别看了,人家都走了!”左铃在陆鱼塘的身旁坐了下来,“继续啊!”
“你把小姐姐赶走了,我没动力了……”陆鱼塘趴在了桌上,开始摆烂,“不问了,结束吧,就让他们夫妻俩转移去看守所吧。”
“给…我支烟。”这时罗金昌突然开了口。
“喂,他说要抽烟。”左铃用胳膊肘顶了顶陆鱼塘。
陆鱼塘把头埋在胳膊里,没好气的嚷嚷道:“没烟没烟!你爱说不说!通通关看守所里去!”
罗金昌痴痴的盯着地面:“我……说。”
于是陆鱼塘立即抬起了头:“不绕了?”
罗金昌狠狠点头:“不绕了!我不能让我老婆也被关进去!”
“那行。”说着陆鱼塘站起身走了过去,递了支烟过去,“你是当过兵的人,就应该干脆利落一点。既然已经露了尾巴,那咱就痛快的交代,该认罪就认罪,争取宽大处理对不对?”
罗金昌深吸了口烟,那张扑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失落:“行,我说。”
“林美,是死,还是活?”陆鱼塘再次冷不丁的问道。
罗金昌仰望着面沉如水的陆鱼塘,摇了摇头:“我发誓,我是真不知道林美小姐现在的状况。”
陆鱼塘走回去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那你有没有参与绑架林美的计划?”
罗金昌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再次摇头:“你所谓的绑架计划,我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也没有参与!我只是拿钱做事,至于我当时做的事是不是属于绑架林美计划的一部分,我当时压根就不知道!而且单就我当时做的事儿而言,也是一点儿都不犯法!”
陆鱼塘冷笑着甩了甩手:“行,不急,咱慢慢来。据你老婆说呢,你是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之内分三次带回了三笔巨款,那咱就一笔一笔的说,这些报酬分别所对应的事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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