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陈浩同几名技术科的同事奔赴红枫海滨酒店,调查酒店内部监控录像泄露并被修改一事。
左铃则将林美的随身助理及司机给传唤到了刑警大队。
而在讯问开始之前,陆鱼塘让左铃拿到了这名助理和司机近一年的银行流水,以及林美手机号码案发前一个月的通讯记录。
结果发现这二人的银行收支流水中并无明显异常,而林美在案发前也并未与可疑的陌生号码进行过联络,拨打及接听电话都是集团内部的同事、业务上往来的客户及供应商以及和家人朋友等,并未发现明显可疑的通讯对象。
首先被带进讯问室的是林美的司机。
罗金昌,男,现年三十九岁,平头、国字脸,神态表情显得有些严肃古板,身体看上去比较健硕。
“请坐。”陆鱼塘观察着罗金昌走路的步态以及坐下的姿势,随即冲他点了点头,“感谢前来配合警方的调查。你,当过兵?”
罗金昌稍稍一怔,答道:“好眼力。对,我曾经两次入伍,都是在汽车连服役。”
“你是怎么成为林美小姐的司机的?你当她的司机多久了?”
罗金昌立即答道:“今年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当初我原本是在集团内给一名高管当司机的,是通过正常的应聘上岗的,后来林美小姐的前任司机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够继续胜任工作,于是那名高管便将我推荐了过去。”
陆鱼塘微微颔首,接着问道:“你作为林美小姐司机的这八年之中,觉得林美小姐对待你如何?”
罗金昌沉默了片刻,答道:“对我很好。林美小姐对待下属的态度非常亲和,从不拿架子,即便我偶尔在工作上出现了些失误,林美小姐也都能宽容的对待。”
陆鱼塘望着罗进场那张扑克脸不禁轻笑了一声:“嗯…不愧是当过兵的,坐姿笔直,回答问题也是声音洪亮,不苟言笑。”
罗金昌听到这话面上泛起了些许尴尬之色,随即脸上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回道:“让你见笑了,我的动作和表情确实有些古板,都是在部队里留下的习惯。”
这时左铃忍不住调侃道:“你看看人家当过兵的,腰杆挺得笔直,走路带风,你再看看你自己呢……哪里也像个当过兵的样子哟!你看看你……走路的样子像根弹簧似的,嘁,你以前是个兵痞吧?”
“额……”陆鱼塘的脑门挂上了黑线,心里是一阵发虚,“我的情况和他不一样哈,我们是特种兵,需要执行各种各样的特种任务,跟他所接受的训练不是一回事哈。”
“你也当过兵?还是特种兵?”罗金昌突然来了精神,立即向陆鱼塘投去了战友般热情的目光,“请问你曾经在哪个部队服役?”
陆鱼塘干笑了两声,无耻的扯谎道:“不好意思,我曾经服役的部队属于军事保密单位,我们退役之后都签署了保密协议的,所以不方便向你透露。”
“我听说过这种部队,可是没亲眼见过他们。”罗金昌显得激动了起来,“听说你们这种部队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精锐中的精锐,主要执行一些秘密军事任务。呵呵,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传闻中神秘部队退役的战友,这是我的荣幸。”
陆鱼塘摆了摆手,没羞没臊的谦虚了起来:“可别这么说,都曾经是部队里的兵,只不过是兵种不同,大家都是平等的哈。那个……言归正传,林美小姐失踪当晚的活动路线是怎么样的?”
听到这话罗金昌面上的神情渐渐黯淡了下去:“当天林小姐在集团总部加班,直到晚上九点多才通知我把车开到总部门口等她。上车之后林小姐的助理让我直奔东湖山庄参加一个宴会,是差不多九点四十到达的,随后我就把车停在了山庄内的车位上一直等着。后来大概……是十一点十分的样子,林小姐上了车,让我把她送到红枫海滨酒店,当时她身上的酒味很重,应该是喝了不少。”
“她的助理为什么没有一起去酒店?还有,林美小姐当晚参加的那个宴会是受谁邀请的?宴会主办方是谁?”
罗金昌摇了摇头:“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司机,司机的职责是只管将老板平安的送达指定的目的地,并且随叫随到。最重要的是……不该问的事不问,不让我们看的东西,不看。”
陆鱼塘连连点头:“嗯……理解,豪门司机大多都是这样,专业的司机也应该是这样。我有个疑问,像林美这种豪门千金,出门除了助理之外,没有保镖随行的么?”
“有保镖,林小姐的随行保镖有两人。当晚去往东湖山庄的时候,那两名保镖是开着车跟在我这台车后头的,这也是一贯的做法。”
“可后来林小姐却是孤身一人坐着你开的车前往酒店,保镖和助理并没有跟过去,你能推测出为什么么?”
罗金昌想了想,答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林小姐下了命令不准跟随,否则他们是一定会跟着去的。”“平时像这种不让保镖和助理跟随的情况……多么?”
“不多,但也有。比如去参加一些朋友的私密聚会,为了不给朋友带来压力和破坏氛围,林小姐就会不让保镖跟随,只留下助理。但是保镖和助理同时不让跟随的情况么……在我的印象里好像还是第一次。”
陆鱼塘苦笑道:“像这种情况的话,你不会劝一劝么?毕竟一个豪门千金在外独自活动还是有些风险的。”
罗金昌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司机,我不是保镖。保证林小姐人身安全的责任不在我的头上,我只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
“呵,你确实比较古板。不过你这种性格的人么,倒还真是适合做老板们的司机。”
罗金昌低声道:“我……不是不想劝。你可能不知道,保镖去劝老板的话是合理的,因为老板花钱雇他们就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甚至…就是为了在某些时候让他们劝住自己。但是司的去劝话…就是一种禁忌了,这会引起老板的反感的。不劝老板,不主动和老板谈及工作以外的事,这两条是我们这个行业的规矩。”
陆鱼塘深吸了口气,拍了个巴掌:“行,你说的也没错。那……她当晚要去酒店见谁,你也是不知道的了?”
“不知道,这不是我该打听的事。”
陆鱼塘无奈的笑道:“又是规矩是吧?行行行,那我就问些你知道的吧。林美进入酒店之后,你是一直在外头等着的么?”
“没有。林小姐下车时吩咐了我,说她今晚不回去了,让我自己先走,说是等明天要离开酒店的时候提前打电话给我。”
“对,酒店门口的监控录像显示,林美在下车之后确实回头跟司机说了一番话。”左铃细声说道。
陆鱼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第二天呢,你等来了她的电话了么?”
“没有。因为那天我回去之后林小姐给我发了个信息,说第二天也不用去接了,等她的通知。所以我第二天就没有去酒店,整天都在集团的司机室里待命。”
“啥玩意儿?”陆鱼塘突然抬高了声调,“你说林美当天晚上还给你发了个信息?几点发的?”
“请稍等,我看看。”说着罗金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着。
不多时,罗金昌答道:“是上个月7号的凌晨0点42分发的。”
“不可能吧!?”说着陆鱼塘迅速抓起了一叠资料翻开着,“可是林美手机号码的通信记录显示,她的手机在7号凌晨的0点16分就关了机,至今都没有开机,那她怎么可能在0点42分还给你发了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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