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
孙氏和带着自家两个姑娘平梅安梅和白氏一起在屋里,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姑娘,相貌和白氏颇为相似。
不过眉毛却是和顾侯顾偃开的如同复刻一般。
“姐姐,这是去年回港的海船带回的东西,爹爹说里面有不少是咱们大周少见的玩意儿,所以我请姐姐来看看。”
“我们都是内宅妇人,论眼界,我还不如你呢。我娘家在汴京那也是小门小户的。”
顾廷煜、顾廷烨都是男孩儿,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没有和女眷们在一起,
而是和徐载端兄弟三人在院子里玩着投壶。
正玩的高兴,顾廷烨的小厮稚阙来到院子道:“烨哥儿,白家主君又让人送了几盆大周少见的花儿。”
“啊?赶紧搬过来。”
很快,仆役们就搬着六个花盆进了院子。
三人搬进了白氏的房内。
三个留在了院子里,
里面都是徐载靖等几个都没有见过的花朵。
徐载靖看着其中一盆被称作花儿的植物面上一喜。
顾廷煜看到徐载靖的神色问道:“靖哥儿,你喜欢这盆花?”
徐载靖看着顾廷煜道:“是,这倒是我第一次见这样的花儿。”括弧,这一世。
“据书中说,此乃‘白叠’,也被称为‘织贝’,多植于前朝西北边疆,现今在白高国北,听五叔门下清客所说,大周南疆有一大岛,岛上也是多此花。”
徐载靖:“煜大哥当真博学。”
同时心中暗道:“我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棉花的呢。”
顾廷煜腼腆一笑。
“煜大哥,不知可有人将此花用作纺织?”
“未曾听闻,不过我看此花花朵颇为紧实,或可用于纺织。”
一旁顾廷烨道:“靖哥儿,你喜欢这花?那我让外祖父多多给你送几盆过去。”
“好,那我在此就谢过烨哥儿了。”
“走,咱们继续看,外祖父还送来不少别的东西呢。”
徐载靖和自家兄弟跟着顾廷烨走到了屋里。
只见桌子摆了不少东西,其中有硕大的象牙、精美的玳瑁、光滑的犀牛角、串成项链的南方珍珠。
徐载端几人,虽然身在有些落败的侯府,但是还不至于对这些东西垂涎欲滴。
最多也就是好奇,长长见识罢了。
一番唏嘘之后,徐载靖几人走出房间。
院子里正有仆役拿着扫帚正在扫地。
看到几位贵客,仆役站在一旁,没有继续扫,怕起了尘土扰了客人。
几个人继续走着,无意间扫眼看去,发现了地上几颗黄白相间的颗粒。
等走近了,徐载靖发现这几个东西越来越像前世一种植物的种子。
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徐载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察觉到了徐载靖的动作,旁边的顾廷煜转身看来。
“靖哥儿?”
徐载靖拿起沾着尘土的种子,目光有些吓人的看着仆役道:“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仆役看着徐载靖有些吓人的眼神,慌乱的躬身道
“回公子,是,是,是刚才搬奇花的时候,有个箱子歪倒,里面掉落了这些东西。”
“靖哥儿怎么了?”
徐载靖心思急转道:“没什么,我看这小东西黄白相间,颇为好看,不知还有没有更多?”
“这有何难,稚阙,你去问问。”
徐载靖仔细的把这几颗种子捡了起来,放进了手心里。
“玉米!前世能够在贫瘠的土地上结出粮食的玉米!玉米叶、皮能喂牛羊,秸秆、玉米芯还能当柴火。”
徐载靖张开拿着这几颗种子的手掌对身旁的顾廷煜道:
“煜大哥,不知道这几个种子埋进土里,会长出什么样的东西。”
“这种子倒是没有在书中见过。”
几人说着就回到了白氏所在的屋子外。
稚阙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攥着四颗种子道
“公子,我在那几个装奇花的木箱中翻看了一番,就只有这么几个了。”
“靖哥儿喜欢,给靖哥儿吧。”
众人又在顾家玩到申时才告辞离开。
送徐家人离开,白氏和常妈妈在女使们的陪伴下回到了内院。
“姑娘,你说咱家主君到底为何说要我们多和徐家亲近?”
“我也不知,但是爹爹向来是智珠在握,现在想来,自从咱们那日去了徐家赴宴,日子的确是顺心了许多。”
“这哪是徐家的功劳?姑娘你本就是侯府大娘子,日子自当是顺遂的。”
“那这几年,又有几家勋贵人家邀我赴宴?几人应了我的帖子?就连杨家的姑姐又来过几次?”
“姑娘不要忧心,咱家主君不是一直在汴京,定会为姑娘筹谋的。”
“爹爹已经如此年纪,扬州还有买卖要操心,怎能让他如此劳心。”
顾家这边按下不表。
京中白家,
白家主君坐在上首的椅子上,
正在听侯府之中自家仆人的禀报。
白家主君白万舒旁边是那位袁姓道人,在下首是一个精壮的黑脸汉子。
仆役禀告完之后,白万舒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九郎,刚才所说的那些黄色种子你可有印象?”
下首的汉子沉吟了许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上面的两人也没有催促。
过了半刻钟汉子才声音清朗的说道:“应该是在南边海上,咱们的大船曾经遇到过一次吓死人的大风暴。”
白万舒没说话,继续听着,
“那次当真是绝凶的境况,风大浪急,要不是船上的兄弟们舍了生死把桅杆保住,咱们那船早就只能等死了。”
汉子脸上露出了后怕的神情,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当时雨中不只是雨滴,还有其他东西,两尺长的大鱼如同下雨一般砸到了船上。”
袁姓道人也面露惊讶。
“等到风平浪静,咱们的船就差散架了。好在主君在咱们出海的时候多备了不少东西,不然定是要出事的。”
白万舒坐在上首,眼中也是一阵颤抖。
自古祸福相依,上上大吉的卦象,你得先挺住大吉到来前的考验。
他那次发家的船,凶险还要更大一些。
汉子继续说道:“当时甲板上就有不少这种黄色的种子掺杂在鱼儿中间。有的被雨水冲进了船舱,有的被兄弟们扫到了海里。兴许有这么几颗掉进了箱子中。”
“那几盆奇花呢?”
袁道人捋着自己的胡须道:“这倒是不算什么珍奇植物,乃是古时的织贝,不过如送去顾家那般绵软紧实倒是少见。”
白家主君手指轻敲,看了一眼袁道人道:“不知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和你家姐儿说上一声,多多注意便可,再多多送上金银之物,他们这等勋贵家人,多的是积年的农人。”
白家主君白万舒道:“咱们扬州的通判之人已经定下了。”
“哦?”
“和徐家还有些渊源,明日那位盛大人便要来拜访了。”
“你家姐儿告诉你的?”
“不错,听她说,应该是徐家和盛家不再同以前那般断了关系了。”
“也好,也好,我和扬州知州是老朋友,有了盛家这位新朋友,以后当更好了。”